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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跳起来,游戏内部团队合作也顾不上了,她谎称自己停电,变成了人人唾弃的猪队友,专心对付余乔,“终于在山海之北,彩云之南遇到了真命天子?”“没那么夸张,我只是对一个陌生人,产生似曾相识的错觉。小曼,你明白吗?”“明白。现实的爱人,多数时候是脑中的自我投射。”“小曼,你好文艺。”余乔把冻得通红的鼻子藏进羽绒服领口,闻到一丝淡淡的,属于陈继川的味道。像初冬的叶片、秋末的槐花,活着即是挣扎。“那你想不想…………”“我不知道……”“那他帅吗?够有型吗?”小曼问完,不等余乔出声,立刻自问自答,“让小尼姑都春心荡漾,能不帅吗?我也是问得傻。”余乔将耳畔垂落的一律发撩到耳后,盯着火盆边缘陈继川留下的半支烟说:“挺高的。”“多高?”“可能有一八四。”“可以啊余乔,反正在休假,试试看呗。”余乔犹豫了,“他跟着我爸做事。”“噢……这倒是个问题,我听说这样的人那什么之后都挺乱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病。”“但是他看着不像……”“问你爸,或者问红姨。”“我再想想……”不排斥,并不等于喜欢与留恋。她们的谈话无疾而终,但也许,女生之间的讨论本也不必得出结果,要的只是分享与感受。余乔挂断电话,慢慢吐出一口浊气,白色的雾气在橘黄灯光下徐徐散开。她转过头看着黑白遗照上不苟言笑的老太太,一时间再度被拖进回忆当中,有一个声音始终如藤蔓一般缠绕在她身边——“快跑,乔乔快跑!”她拼了命向前跑,直到泪水模糊双眼、冷风哽住喉头,山的尽头、路的尽头,再也没有人在她身后喊——“快跑!别回头!”“姐……”她的声音太轻,像蜻蜓路过湖面,说过的话,只有涟漪记得。凌晨气温骤降,滇南也冷得人缩手缩脚。陈继川只穿一件皮衣和套头衫,从灵堂回住处的路上,一贯皮糙rou厚的男人,也冷得弓腰驼背瑟瑟发抖。他就住在孟伟家,也是一栋新起的三层小楼。孟伟的父母哥嫂住二楼,他俩一人一间房占了三楼。陈继川上楼的时候孟伟还没睡,窝在陈继川房间里占着电脑打游戏。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异香,香得让人反胃,陈继川盯着电脑桌旁的水烟壶骂了句“cao*他妈*的”,一勾脚跟把门带上。风止住了,卧室被电暖炉烤着,比外面暖和得多。孟伟两眼发直,看起来晕乎乎,整个人都在梦里游。他抽了口烟,盯着陈继川一阵傻笑,“哥,又钓妹子去了?”陈继川没理他,鞋也没脱就把自己狠狠摔在床上,两只眼盯住天花板上的黄色污渍,脑袋里空空荡荡,敲一下仿佛能有回音。“哥,你羽绒服呢?”孟伟又问。陈继川抬手猛地一锤垂在床上,“闭嘴。”孟伟还是乐呵呵的,叼着烟,一个劲敲击鼠标,“给余乔了吧,难怪早几天要买羽绒服,啧啧……我看你看她那眼神就不对。”“怎么不对了?”陈继川皱着眉,突然间说不出来地烦。“就跟野狗看见猪下水似的,两眼放绿光。”陈继川给了孟伟一脚,“滚你妈的。”一翻身挺起来,跑走廊吹风去了。三楼走廊东北角是百米内信号最好的地方,风也最大,冷得人直哆嗦。陈继川把卡换了,熟练地拨通电话。对方应该是刚睡醒,悉悉索索一阵,避开人,走到客厅才开口,“怎么,有新情况?”陈继川一副吊儿郎当的态度,随口说:“没情况,就没钱买烟,找你要点儿。”“你就不能少抽点儿?”“不抽烟你让我抽那个?”对方被他哽住了,一时没话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行,快过年了,算我给你发压岁钱。”陈继川乐得咧嘴笑,“我年纪大,得多给点儿。”“滚滚滚,大半夜的我他妈没空跟你废话!”骂完了也没立刻挂电话,反而正正经经叮嘱他,“余文初最近连丢了两批东西,估计疑心重,你自己小心点。”“他要收手了。”陈继川往楼下弹了弹烟灰,好像根本没拿自己当回事。“那更要盯紧。”陈继川“切”了一声,还是无所谓的态度。等了等,对面终于收起严肃口吻,转而说:“你今天见着余乔了?”“嗯,见了。”“怎么样啊?”“还行吧。以为能让周晓西跟丢了魂的怎么也得是李嘉欣张曼玉那个长相啊,没想到就那样,穿个红袄就跟我姨差不多。”“你就嘴硬吧你。”“得了,懒得你瞎扯淡,余文初丢了东西火气大,我出门避避风头。”“又搞什么?”“不搞什么,我他妈钓妹子不违反纪律吧?”“能不能文明点?好歹是个大学生,有点自觉啊你。”“行了行了,你就记得发红包就行。”“滚你妈的就知道要钱——”陈继川没等对方继续骂下去就掐断了电话,卡再换回来放在裤兜里,他举着板砖一样的诺基亚手机玩了会儿贪吃蛇,实在冷得受不了才回房间。孟伟还在那噼里啪啦敲键盘,两只眼睛充血向外鼓,活活一个怨鬼。已经快五点了,陈继川躺在床上,闭了闭眼,还是挥不开余乔的眼睛。她说四百摸一下。那八百是不是能干点别的?其实他当时有私心,他按耐不住地想要碰一碰她右眼眼角下那颗泪痣,远远近近看着盈盈像一颗露珠,总让人挪不开眼。他抬起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指腹贴在一起反复摩挲,仿佛还能回想起前一刻触碰她面颊的温度。陈继川想起来了,余乔长得既不像李嘉欣也不像张曼玉,她挺像一个日本女演员,好像叫什么靖子。一片柔和的五官当中,仍然保留着少女的娇憨与纯净。不是妩媚也不是艳丽,偏偏,偏偏是这一种才最要命。完了,要了老命了。他长叹一声,横在床上,直挺挺像一具活尸。孟伟瞄了他一眼,凑过来说:“哥,要不咱找个片看看?”不出意外,孟伟又挨了一脚,连凳子一起摔在地上,他一抬头再爬起来,陈继川已经裹着被子睡了。陈继川把脑袋埋在枕头里,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算了,破罐破摔吧,爱谁谁。第四章上山艳阳高升,遍地金黄。余文初披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