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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另一块田招呼魏欣大姐。没走几步,后面就有一清俊的少年声音在唤:“我的哥,可找到你嘞。就撒泡尿的时间,你都能给我整没影,贼讨厌。”“田有甚么好看,那里有甚么?”“你别笑,你笑我瘆得慌。”“快起来啊,扶你都不起来。”顾焕兴忽然说:“脚麻。”“……”**魏喜来到她姐的田,拎着空篮子的大婶说:“喜姐啊,你姐走了,你本家嫂子生娃,接生婆让你姐去给她帮忙。”魏喜颔首表示知道。本家是村里同姓魏的农户人家,没有血缘关系,但可以胡乱认个亲戚叫本家。她提着空篮子,伸了个懒腰往坡上走,腰酸背疼,这魏喜的体能还是不行。她家偏僻,这一路无人家,也无加班加点的稻田,全是种的一片老竹林,黑黢黢的,叫人胆寒。普通女孩哪敢走这条路,可魏喜走得面无表情。在缅甸跟着吴丹拓,寨子里没几个女人,敢跟一群豺狼虎豹的男人生活。魏喜是唯一一个。运东西的时候,她跨过蒙泰军驻地,东西要被扣押,爆发激战,枪林弹雨里魏喜闯了出来。那不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她也知道人的劣根性,不给他三番五次的教育,某些人还真改不过来。比如今天下午某些人才还挨了揍,这会儿又嫌皮子痒,想来蹭几拳头。魏喜的模样和前世的她没多少差别,想当年,她也是警校系里一枝花,后面去缅甸,没为这容貌跟寨子里的人少打架。寨子里凶狠的男人多了去,每次失了手,吴丹拓都会护着她。虽说是漂亮惹得祸,可魏喜从不认为责任在她身上,她反而非常欣赏自己的相貌,并不因此自卑。皮相是爹妈给的本钱,利用好本钱也能打一场好仗,这个道理却不是警校教给她,而是她在毒|贩寨子里深有体会。身后有脚步声,魏喜虚眯着眼睛,慢慢放缓踩着枝叶的声音。一屏息,魏喜闪身,那人扑了空。“喜姐儿,躲什么?可把我想死了你。”这声音魏喜再厌恶不过,还是那泼皮周有志。吃了雄心豹子胆,这个年代还敢犯流氓罪。严打期间,就是偷个公有制度下的菜田,都能判个死缓无期。流氓罪直接是挂牌子,挨□□,拉在公园大坝里,要给全县人民观看的“敲沙罐”。“你还真是不怕死。”魏喜冷冷说。那人愣了下,大概是没想到魏喜能这么冷静。转而又嬉皮笑脸地扑过去。魏喜迎面,小擒拿一抓,扣住周有志手腕,右脚勾住周有志脚踝,正想给他来个接腿勾腿摔,没想到力量不够,摔不下来。两人算是近身纠缠。周有志愣住,猥琐动动鼻子,嗅到一股洗发水的芬芳,甜腻腻的,“凑这么近啊,喜姐,你这女的,是真他妈的香啊。”魏喜厌恶地皱眉,扭头就是一肘拐。第4章夜风嗖嗖吹过竹林,啸出骇人的风声,虽说是初夏夜,可莫名有种寒意。军子一手拽着他那非要往山坡上走的醉鬼哥,一手握着手电筒照亮前方路。他使劲一拖,不能撼动顾焕兴一分,反倒被顾焕兴揪着上山。男人看上去劲瘦清俊,实则练了浑身的肌rou,平时跟人大附中练体育的哥们儿玩闹,那体能好得很。他压低声音急道:“我说哥,求你了,别往坡上走了行不行?这儿老可怕了。”顾焕兴笑得乐呵呵,根本听不见军子的声音,只顾拽着军子往前走。军子快哭了。半夜里笑得痴汉,怪吓唬人的。“啊——”蓦地,半山腰上传来男子的痛叫声。军子扁着嘴,这次是真哭了。他想:该不会是山里真有女妖怪……专挑他这样年轻壮实的小伙子吸□□气吧……主席说的对,封建迷信果然要不得。顾焕兴皱了眉,甩开军子就往山腰上追,军子一脱手,晃眼一看,原地已经没了人。魏喜的一肘拐,戳在周有志面门上,这二流子吃痛捂着鼻子后退,鼻梁痛断了,有股热流从鼻腔喷薄出。“我日,好痛。”原本还色眯眯幻想把魏喜这样那样的周有志,一下陷入狂怒,像只暴躁的巨兽胡乱挥舞着手臂,扑向魏喜。“妈的,臭婆娘,老子还不信治不了你了!”魏喜躲闪,周有志一趔趄,扑在地上。正当周有志想爬起身,不知从哪蹿出一黑影子,一脚踹他腰窝上,把周有志压倒,反手扭住,骑着他身上。勉强能看清是个人影,准备抽身跑掉的魏喜停住脚步。那人并拢二指,两手握成拳头,做了个比枪的姿势,抵在周有志脑袋上,“坏蛋,举起你的双手!不然本警长一枪毙了你。”魏喜:“……”周有志原本还一哆嗦,以为是被村里的汉子发现,结果是不晓得从哪跑来的傻子,当即挣扎起来。可惜,动都动弹不得。背上像是压了块石头,一米八的精壮男人,是真他妈的重。顾焕兴弹动手腕,口头配音砰砰两声,枪击周有志。末了,歪着头疑惑:“咦,怎么没死?难道是没子弹了。”魏喜还没闹明白,这男知青是怎么窜了出来。山坡上晃出一道刺眼的白光,有人打着手电筒追上来。周有志见状,拼死掐了顾焕兴大腿一把,顾焕兴啊地一声吃痛,周有志抓住时机,掀翻顾焕兴,撒腿就跑进竹林深处,不见人影。“顾焕兴——你个大猪蹄子——小爷再跟你混,我就是个棒槌!”军子气喘吁吁追上山,手电筒一扫,一看顾焕兴跪在地上,旁边还站着一袅娜身姿,纤腰翘屁股,又是那跟他有缘的大美妞。顿时军子给含蓄起来,咳嗽两声。“同志,这、这怎么回事?”顾焕兴傻笑起来,嘿嘿两声,从地上爬起,灰也不拍,腆着脸凑过去,涎着脸盯着魏喜。魏喜不知道这醉鬼发什么呆,看了那打着手电筒的少年,冲他们俩颔首,道了句:“多谢。”军子困惑地挠挠头,想起那跑走的黑影和那声尖叫。他才恍然大悟,这姑娘刚才差点被人“迫害”。只不过她泰然处之的态度,让他实在和那事联系不到一堆。正常人不都应该哭哭啼啼,让人去安慰?顾焕兴慢吞吞地捡起魏喜的竹篮,抱在怀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完好无损才递给魏喜。“没坏。”魏喜当然知道没坏,这竹篾子不轻易坏。只是这个酒鬼刚才递给她的动作,有点像奉上什么珍重的宝物,让她觉得不解。军子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