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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来,嘉莹这才请了装修公司重新设计装修了一下。嘉悦的工作忙,一天24小时恨不能23小时都扑在工作上,哪里有心思管这些事?因此不在意地说道:“只要你和苗苗看着喜欢就行了,我都可以。”她是家里最有出息的孩子,不知不觉间也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买这房子原本就是准备一大家人一起住的。嘉莹一向知道meimei的个性。可是看到meimei这样敷衍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总是这样,除了工作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话虽这样说,可嘉悦也不能当真撒手不管,毕竟嘉莹还大着肚子。两姐妹带着孩子驱车来到城东。车子才转过环陵路,已是另一番景象,眼前草木森森,古树参天,一排排精致的小洋楼掩映在山野丛林之间,显得相当气派。都说京州的房市是“东富西贵”,作为所谓的“城市绿肺”,这里居住的自然都是有钱人。每逢傍晚,夕阳西下,微风习习,山上随处可见出来运动的人们或是采风的摄影爱好者。嘉莹和苗苗趴在车窗上眼巴巴地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母女俩酷似的脸上都写满了艳羡。“看来我还要多努力才行呀!”晚风里,楼嘉悦这话也不知是对嘉莹还是对自己说的。车子驶过一家高尔夫俱乐部,没多远就是帝豪花园。房子虽说是嘉悦自己买的,可她也只来过两次而已,突然间看见眼前精工细作装修整齐的成品自己也吃了一惊。苗苗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房子,“哇哦”一声冲到了露台上。站得高了,视界自然不同。从这里望下去,山上山下的美景尽收眼底,远山近湖,夕阳下更添一种神秘壮丽。嘉悦很喜欢这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这让她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和挣扎总算没有白费。“出来混不谈钱多俗套呀!”不得不承认,杨丹宁远这话虽糙但却很实在,并不用费太多工夫,嘉悦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这个周末的晚上,当杨丹宁远接到楼嘉悦的电话时,他正惬意地躺在自家沙发上吃着香瓜。闻言瓜也不吃了,“噌”一下就从沙发上跳起来去给公司人事总监打电话,人事总监还以为他是一时忘记了,委婉地提醒他说:“董事长,今天是周日。您看我明天一大早上班就把offer准备好发给楼总可以吗?”“不可以。”杨丹宁远在工作上是出了名的一言堂,断然命令,“没听到我说什么吗?我说的是现在,立刻、马上,立即去办!”吓得电话那头的人事总监一个激灵,马不停蹄地滚回公司加班去了。侯家瑞对于楼嘉悦的离职其实早有心理准备。毕竟从专业角度讲,一个高级职业经理人不小心卷入到老板的桃色丑闻和家庭纠纷中去,已经严重影响了她的职业形象,而且对于她后期工作的开展也将非常不利。于私,没有一个老板会愿意让员工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尤其这还是个相当傲气的员工。侯家瑞对于损失一个楼嘉悦没多大感觉,一个职业经理人而已,市场上多的是。但是,一想到陆朝晖和意高,他又不得不思量再三。因此当楼嘉悦跟他提出离职的时候,他不管内心如何,嘴上立即就出言挽留:“我知道是因为我的私事连累到了你,对此我非常抱歉。但是嘉悦,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考虑考虑再作决定。”楼嘉悦混迹职场这么多年,自然分得清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她淡笑道:“谢谢你候总。不过,这正是我再三思量后的决定。别的先不谈,我在这一行干了十余年,好不容易才攒下今天的口碑,绝不能让一段莫须有的绯闻给毁了。”虽然前一刻还表示了惋惜,但是下一刻,侯家瑞却连接替的人选都安排好了。在楼嘉悦回办公室的路上,她的电脑已经被人上了锁,办公桌上的重要文件一扫而空,如果不是早晨离开时的那堆废纸还在,嘉悦简直都要怀疑他们甚至连垃圾筒都翻检过了。嘉悦最早是以行政秘书的身份进入意高的。身在总裁办,见多了身边人的沉沉浮浮起起落落。有的是高管明明早上还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到了下午就已经被灰溜溜地扫地出门,事前连一点预兆都没有。更有她的师傅兼同事,因为在一次经济危机中被裁员,“嘭”一声从27楼一跃而下,尸体落在二楼的露台上,支离破碎,惨不忍睹。她听到动静冲出去,惊得只差没一头栽下去。那次事情之后她有一段时间都过得浑浑噩噩的,生怕同样的命运也发生在自己身上。犹记得她有回发烧烧到四十多度,整个人都糊涂了,可是仍不敢请假休息,坐在办公桌前机械地打着字,她连自己什么时候泪流满面了都不知道,最后还是她老板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一把把她从电脑边拽了起来。嘉悦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自小父母言传身教,学的就是吃苦耐劳的本事。曾经有人问她能够承受的极限在哪里,她觉得自己没有极限,只要是公司布置的任务,她总是极尽全力地去完成,哪怕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在所不惜。职场上翻脸无情的例子比比皆是,但到了她今天的位置还把事情做得这么难看的还真是少见,嘉悦原本还对侯家瑞和中丽还存有一丝愧疚,但是很快的,这点愧疚立即烟消云散。也许是因为白天想到Selina,这个晚上嘉悦又梦见了她。她脸朝下,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趴在公司大厦的露台上,身下鲜血横流,四肢都摔断了,身体的零件散落在一旁,她吓得魂飞魄散,正想要尖叫,一只手突然间猛地把她的眼睛蒙住了:“不要看,嘉悦,不要看。”梦里她趴在他怀里“呜呜呜”地哭,醒来时才发现原来枕巾已经被泪水打湿了。嘉悦是在离开中丽的第二个礼拜一到永丰报道的。期间她回了一趟老家,原本是准备在老家多待一阵陪陪父母的,但是楼爸楼妈只在她回家的前两天稀罕了一阵,到第三天就该干啥干啥了,第四天则开始不耐烦,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姑娘不上班不谈恋爱不出门,整天围在爸妈的屁股后面转,烦也要烦死的——尤其家里的亲戚朋友一见面就要问她谈对象没啊、未来怎么打算呀……搞得楼妈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偏偏楼嘉悦还胆大包天地跟她妈顶嘴,说一定是因为她在家里待着耽误她妈跳舞了所以她妈才给她脸色看,气得她妈把桌子一拍说:“这么大的人了连个男朋友都找不到,你这辈子还有什么出息呀?”嘉悦气得心口疼,至此总算明白了:在她妈那儿,有男人有人权,没男人没人权。她载着满满一车子的土特产回到了京州。临走她mama还千叮咛万嘱咐:“嘉悦啊,听mama的话,不能再挑了,再挑下去你就真的没人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