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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气急败坏道:“你谁啊!干嘛呢有病啊!”褚玄良沉默半晌,说:“我开了免提。”江风:“……我知道。”小霞气急,冲道:“有话说话,没事我挂了,有病啊你们?!”“我听到了一点声音。你身边应该没有人吧,那就是鬼。”江风淡淡说,“你也被鬼缠上了?”小霞的声音顿时轻了下去,带着一丝颤抖问:“你听见什么了?”江风从褚玄良那里接过手机,说:“是有人在哼歌,她的跟你声音不一样,现在已经停了。还有什么东西被翻动。你在做什么?”声音听着细碎,还很模糊,有点像隔着什么东西传来的背景音,是个女人的音色。腔调也有些奇怪,跟捏着嗓子学戏腔,又学得不伦不类一样。小霞说:“我在……化妆。”众人一脸茫然。轻声的“啪啪”拍打,听起来的确像是在上妆。褚玄良:“你大半夜,在化妆?”小霞:“就是在化妆啊!我……”“女人怎么能不化妆?”后半句不是小霞说的,是另外一个人说的。对方还笑了一下:“我不管你是谁,但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我们现在生活的很快乐啊。”江风:“把你现在的地址报给我。”小霞声线平坦,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平淡道:“我要睡觉了,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然后电话当即被挂断。重新打过去,对方关机。听见里面的忙音,缪缪问:“她怎么回事儿啊?难道她也是被骗了?”褚玄良说:“受害吧。”缪缪发现这事以后,心情瞬间好了起来。这是智商尊严的问题啊。缪缪说:“我就说。他们说受骗的人,被骗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忽略所有漏洞。人之常情嘛。”她端起桌上的甜汤喝了一口,水分淌过喉咙,就再也抑制不住,开始大口地猛灌起来。江风从她手里抢过碗顿到桌上,对方的眼睛都直了,过了片刻才恢复正常,后怕地吐出一口气。褚玄良说:“你就跟我们呆在一起,不要乱走。你身上不适合带符,但情况也不乐观。我想你刚才自己都看见了。”那只鬼还有点避讳他们几个,知道躲着不敢出来。可饿死鬼终究是饿死鬼,控制住自己不容易。稍有可乘之机,或许又要惹事。褚玄良最怕的是她进厕所以后不进来……毕竟饿死鬼可没什么不敢吃的。褚玄良通过小霞的手机号码,查到对方的私人社交帐号,然后再从里面的信息查到对方的IP,定位就在同镇的不远处。“靠!”缪缪怒道,“原来她在家,她爸妈还骗我说她不在,我就说她没钱了能跑哪里去!”一会儿又说:“你们道士真厉害,跟侦探一样。你学计算机毕业的吗?”“我社会大学毕业的。”褚玄良抱了个枕头靠在床边,“睡会儿吧,我真的累了。”第二日大早,谢兰芝已经把一楼的狗血打扫干净了,几人走下来,准备去小霞家里。据缪缪说,小霞家里不缺钱。她父母赚了钱之后就在镇里盖了栋乡村别墅,但平时基本不在,就让小霞一个人独居。也不关心她的学习和生活。镇里的学校无论是设备还是师资,都没办法跟城里的相比,她父母因为过早离家,跟她毫不亲近,加上小霞从小缺乏管教,不擅长读书,对方从不说要给她转一所好学校。只等着她不读书了,带出去帮自己打工,最后找个老实男人嫁了。如果说缪缪的父母是没钱但溺爱,那么小霞的情况刚好完全反一反,她的父母眼里只有金钱。虽然背景截然不同,但两人的追求反而一拍即合。赚钱!离开这个家庭!小霞比缪缪要果决一点,想法也多,所以高中的时候就壮着胆子离家出走了。当时她父母正好从国外回来,家里的柜子里放了一沓欧元跟美金,她趁机偷了他们的银行卡跟现金,带着缪缪和她男朋友跑了。那也是后来他们事业的“启动资金”。缪缪虽然被坑了一把,但对小霞还有点崇拜心理。“她一看就是将来会有大出息的那种。人特别聪明,做事也很干脆,我们几个老师都这么说,讨厌她吧,又不能不承认这个,整天在那里伤仲永。我觉得她如果好好读书应该是能读出头的,她小学的时候成绩就特别好,就后来为了气她爸妈,故意不读书了。”缪缪说,“嘁,她爸妈管她读不读书呢,她就这点太傻逼。谁管她什么学历毕业,反正最后都要拉她去给爸妈打工的。”缪缪哼道:“不过小霞也不笨啊。她说对她父母嘛,只花钱不赚钱。等她会赚钱了就跑,一毛不给爸妈。”褚玄良看着她的得意模样,忽然发现这群年轻人还挺有意思的。她们其实有想法,只是那些想法在自己阅历的局限下,或者说是在社氛围的影响下,带着一种浮躁,显得太不成熟。他们这一辈在年轻时也有这样的,当时恰逢互联网经济大发展,谁没做过一夜暴富的梦?只是那时关于利益鼓吹得不像现在这么严重,整体环境还是追求学历至上、脚踏实地、实干经济。学校宣传的也是读书有用,从小竖立的偶像和梦想是科学家、医生一流。这些让他们克制住了心底的蠢蠢欲动。最后走上社会,也看见了梦想和现实之间,其实有种一段不切实际的距离。那段距离或许可以用才华、家世、运气、机遇去弥补,更多的,是扑倒在中途的普通人。可事先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那99%的普通人,还是那1%的天才。收益与风险并存嘛。江风斜眼道:“我先不说你同学的事情。但是你,你鄙视你的父母,永远不是一件值得你骄傲的事。”缪缪撇嘴。·小霞的父母这段时间回来了。江风等人到的时候,他们正准备出去买东西。两人一听说他们的来意,当即板着脸道:“我女儿不在家。她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你们到别的地方找吧。”“她昨天晚上跟我们说了她在。”褚玄良说,“我们有事要跟她聊。她身上有点奇怪的地方。”小霞从楼梯口走出来,小心都露出了半张脸,躲在墙后窥觑他们。缪缪余光一瞥,尖叫出声:“她是谁啊!”那张脸是死白死白的,不知道涂了多少层的粉,最后颜色诡异,色调不均,且面部僵硬不堪,活向戴了层面具在脸上。睫毛,头发,看着是簇状的,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清理。褚玄良试探叫出声:“小霞?”对方点了下头。缪缪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