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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更难一些了。刘氏有点拿不准主意,想着要不要让长子先去见孩子一面。慕容叡一眼就看出刘氏的心思同时被那个‘阿爷’给酸的牙根都要倒了。“阿娘最好不要,那天之事,阿娘也是看的清楚,若不是我把孩子抢过来,恐怕这会还不知道有命在不。还是让阿兄和孩子离远点,等到阿兄想明白了,再让他看看。”现如今孩子最重要,尤其没了一个人,越发显得新生的那个格外可贵。刘氏不敢也不忍孙儿有任何的意外。哪怕心里觉得对不住长子,犹豫一二,咬着牙根点头同意了。“待会要你阿兄给孩子起个小名吧。”此言一出,慕容叡不肯了,他坐在那儿,脸上神情有些微妙,手放在膝头,食指不停的摩挲拇指上拉弓弦的扳指。“一个小名,只是家里人用来叫叫,又不说出去。”慕容叡咬着牙笑,笑的格外辛苦,“就不用劳烦阿兄了吧?”“这……”慕容叡见刘氏还要说,抢先道,“嫂嫂已经给孩子取小名了,就叫做长生。儿觉得这个很不错,好听而且寓意也好。”刘氏把这个小名在嘴里念了两遍,点点头,“好吧,小名爷娘做主都可以,既然已经取了,就不用再另外麻烦阿六敦了。”慕容叡连忙说是,拍刘氏的马屁。“长生,希望这孩子和他阿娘取的名一样,能平平安安长到大!”说着,刘氏双手合十,轻轻念了声佛号。“等过些日子,我去寺庙里给这孩子祈福。”“多谢阿娘了。”刘氏却说不,“这孩子是你阿兄的,就算是要谢,也该是他来。”慕容叡赔笑,刘氏不耐烦他在眼前晃悠,打发他出去。慕容叡一出门,满心的抑郁,对着灰蒙蒙的天,就是一记拳头挥过去。外头的天色并不好,灰蒙蒙的一片,还刮着寒风。瞧着似乎又要下雪了。代郡地处严寒,每年九月之后,就开始刮风下雪。算下来,一年里,有半年都在下雪刮风。银杏躲在温暖的屋子里头陪明姝看孩子。刘氏在孩子出生之前就寻了一个乳母,不用她时刻亲自喂奶。但是明姝还是喜欢抱着孩子逗逗乐,让他趴在身上睡觉。长生胃口奇大,哪怕出生没多久,但是喝奶上很凶。刘氏寻来的乳母是一家牧民家的,生的身强体壮,奶水充足。到了长生这儿,堪堪能堵住他的嘴而已。他喝完了奶,被乳母抱来,送到她怀里。明姝让他趴在自己的胸口上。小声和银杏说外头的天。正说着,外面吱呀一声门响。慕容叡进来了,他没戴风帽,身上也没有披披风。满头的雪花。“怎么样,今天好些了没有?”慕容叡一进来,也顾不上发丝里的雪粒,直接到她跟前。想起他刚刚从外面回来,身上的寒气未消,又稍稍往后挪了点。“你来了?”明姝两手抱住胸口上的吃奶娃娃。她把孩子交给侍女,放到一边的小床上。慕容叡伸长脖子看了两眼,那孩子勉强有个人样了。胖乎乎的一团,被襁褓结结实实裹着,睡的四仰八叉。慕容叡心下嫉妒起来:这死小子不知道比自己快活多少,吃了睡睡了吃,拉撒嚎啕几声就有人给他收拾。哪里想他。爷不疼娘不爱,连自个女人儿子都是挂名在别的男人那里。明姝抬头看慕容叡两只眼睛盯在长生身上,“怎么了?”慕容叡面无表情的回头,“没事。”他说着坐下来,“这段日子还好吧?”还不等她回答,又添了一句,“阿六敦他没过来?”明姝不知兄弟两人又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听出慕容叡话语下浓厚猜忌。“没过来,那天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了。”明姝说着,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拉了拉,“是不是出甚么事了?”“没事。”慕容叡道。可他却不是没事的样子,他唉声叹气,手指捏了捏鼻梁靠近眼睛的两处xue道,将自己这么些天来的疲惫缓解一些。“很累吗?”明姝问,她要人给慕容叡端酪浆来。酪浆是代郡家家户户都有的,天冷,喝羊奶之类的,最为取暖。热乎乎的酪浆端上来,慕容叡喝了一口,肚子暖了之后,似乎浑身也有热流顺着经脉涌动。凉意少了许多。“多了这个小子之后,我都要累死了。”慕容叡闭了闭眼,“他今天没有吵到你吧?”这小毛孩,就爱哭。而且哭起来,声音嘹亮,活似夜里有狼在嗷。乳母半夜都能被他吓出病来。而且他每隔一个多时辰就要醒来一次,要吃要抱,而且还要人给他收拾,雷打不动。“还好,有这么多人,也用不着我动手。”明姝看了眼旁边的长生,长生吃饱了,睡的满脸肃穆。“就他过得最好了。”慕容叡看了一眼,说的自己都心酸。明姝听到他这吃酸捻醋的,忍不住笑,“怎么了?是外面有难事还是,怎么在家里连……”她顿了顿,“孩子还小呢。”“……没甚么。”慕容叡憋了好会,还是没把和慕容陟的交锋说出来。男人间的事,还是别说出来了,就算说出来,也只是叫她担心而已。明姝看他不说,也不强求。她看了一眼长生,“听乳母说,他吃的多,她的奶水恐怕扛不住,问能不能多给点rou吃。”“你做主就好,反正一句话的事。”慕容叡说完,眉头皱了皱,“这么快就熬不住了?”他说完看睡熟的长生,“你嘴是漏的吗?这么能吃!”说完,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一回头就见着明姝微笑看着他。明明是最温柔不过的笑,却看得慕容叡背后寒毛直竖。他僵着脸,“吃得多也好,长得快,我看着小子,好像比同龄长得还快些。”银杏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这才不过是眨了几下眼,二郎君就把话给说反过来了!明姝的笑容才越发的温柔婉转,连带着声音都忍不住如柔水一般,“是啊,长生吃得多,不过也好。长得快,到时候很快就长大了。”慕容叡看明姝目光温柔如水,心下很不是滋味。“待会我坐蓐一下。”“啊?”明姝不明所以,回头过来。慕容叡和她解释,这个是鲜卑的旧俗,就是女人生孩子之后,男人仿照女子坐月子哺乳孩子,也抱着孩子坐在床上。孩子名义上的父亲是慕容陟,应该是慕容陟来的。可是慕容陟恐怕也不想自己受这份罪,提都没提过。既然慕容陟不肯,他就当仁不让。明姝听说鲜卑这个旧俗,憋笑了半晌,“你会抱孩子么?”慕容叡看上去更适合拿刀骑马,而不是坐在床上带孩子,那模样光是想想,就叫人忍俊不禁。“别小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