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背叛
一直到天黑，鹿栀也没发现警方的人，甚至连地方雇佣兵也没有。她都要怀疑帝区的人是不是放弃了对他们的抓捕。 “jiejie，如果我欺骗了你，你会讨厌我吗？” 两人坐在落地窗前观赏着繁华的夜景，鹿栀疑惑宋悠然突然的问题，她仔细想了想：“看情况吧，如果没有给我造成太大的损失，也就无所谓啦。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别人说谎，但是人哪有不说谎的时候呢，毕竟每个人都是有些秘密的。” 宋悠然盯着窗外的街道，注意到了混在人群中的塞里和讼山。鹿栀伸了个懒腰，看向墙上的时钟：“都这么晚了，段笙泽怎么还没回来？” 也就是让他去买个饮料，他难不成又跑遍了整个地下城给她挑最好喝的？ 鹿栀想着既感动又无语，段笙泽对她也太好了吧。不仅把钱都给了她，还听从她的一切要求。 难道……这就是拥有机器人的快乐吗？ 鹿栀想到段笙泽乖巧的狗狗模样，她嘴角忍不住上扬，勾起一抹浅笑。宋悠然握紧的手心沁出汗，她咬紧嘴唇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她这样做是对的吗？这样对待救了她的恩人。鹿栀对她那么好，她却反而将他们的行踪上报了警署。是不对的吧，怎么想都是不对的吧？ 也许她可以一直跟着鹿栀他们，那个机器人那么强大，鹿栀姐也很厉害，他们应该会是不错的保护！ 嘴里泛出一丝铁腥味，宋悠然竟然咬破了嘴唇。她伸手擦了下唇，看着指尖的血液，表情忽然变得淡然。 “能保护自己的只有自己，不能总想从别人那里得到庇护。要自己强大起来，自己保护自己。”宋悠然小声嘀咕着，双目空洞无物。 这是鹿知说过的话，她就是一直记得这句话才活到至今。她出卖了多少人，奉承了多少人，为了变强又杀害了多少人！她知道，她明白，她十分清楚！ 宋悠然坦然一笑，身体放松了下来。既然如此，多他们两个也就无所谓了。 能惊动帝区警署的逃犯，想必也是大功一件吧，她会获得什么好处呢？ 她想起了沈逢，表情逐渐病态。也许可以勾引一下，没准能离开这个肮脏的贫民区呢？ “悠然？悠然。”鹿栀轻握宋悠然的手，发现她的手冰的渗人，鹿栀皱眉为她暖着手：“怎么这么凉，是吹风吹久了吗？” 鹿栀的掌心很暖，宋悠然看着她温柔的脸庞，表情从怔楞然后不解最后竟感到有些委屈，她皱眉忽然落了泪。 鹿栀吓了一跳，急忙拉着她的手，转动轮椅，将她领到沙发处坐下。 “怎么了，怎么哭了？嘶，嘴唇怎么流血了？”鹿栀急忙抽出桌上的纸巾，轻轻的擦去宋悠然嘴角的血渍。 宋悠然喉间哽涩，她一把抓住鹿栀的手，瞪大双眼死死的盯着她：“jiejie，你会理解我的，对吗？” “什么？”鹿栀不明白宋悠然的意思。自从集市上回来，宋悠然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总是问些奇怪的问题。 宋悠然的力气很大，抓的鹿栀有些疼。 “悠然……” 嘭—— “啊！！！” 巨大的爆破声，震得屋子颤抖了几下。紧接着街道上便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求救声。 鹿栀心中压抑许久的不安猛然爆发，她挣开宋悠然的手，快去转动轮椅来到落地窗前。 酒店楼下火海一片，被炮弹炸出的坑洞里，摇摇晃晃的站着一个人。 鹿栀趴在窗上，瞪大双眼，她不得不接受了那人是段笙泽的事实。 “阿泽！阿泽！” 鹿栀惊恐万分的大喊着，段笙泽像是感应到鹿栀的呼唤。他抬起被炸掉一半脸颊的脸，正好对上鹿栀哭红的双眼。 他的主人哭了。 “放刺矛。” 沈逢懒散的挥了下手，两侧黝黑的炮孔突然射出了两根巨大的铁矛，直直的刺穿了段笙泽的胸膛。 矛尖设计成独特的倒刺钩，段笙泽越是挣扎的矛尖绞的他血rou越是深固。矛尾连着粗重的铁链，紧绷着发出铮铮的声音。 “还挺顽强。” 沈逢打了个哈欠，他抬眼看去，落地窗前的小人不见了踪影。 “嗯？跑哪去了？”沈逢站了起来，他四处张望试图找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最后还是在那个被炸的千疮百孔的机器人身边看到了她。 “阿泽，阿泽……”鹿栀颤抖着手试图去捂住段笙泽血流不止的伤口，可伤口太多，她怎么也捂不住。 断裂的手臂还连着机械韧带，炸烂翻出的血rou裸露出铁青色的机械骨骼。段笙泽抬起另一只还算完好的手，轻轻擦着鹿栀湿润的眼角：“对不起主人，本来给你买了珠珠奶茶的，但是我不小心弄掉了。” 他真不好，不仅没带回来饮料，还惹得主人哭了。 “不要了，我不要了，阿泽，我不会让他们抓走你的！”鹿栀伸手握住刺矛，试图将它从段笙泽的胸膛里扯出，可无论她如何使劲都动不了分毫。 反倒是血红的胸膛里慢慢流出了湛蓝的液体，是维持机械心脏跳动的溶液。 刺矛扎穿了段笙泽的心脏。 “主人，你快走，不要相信宋悠然。” 段笙泽的眼神暗了下去，一动不动的静止在原地。他的眼睛还在看着鹿栀，像是还有好多话要说。 “阿泽？阿泽，你怎么了，你是不是饿了？你是不是没有能量了！”鹿栀哭着扯着段笙泽的领子，拼命地踮起机械足去吻他。 她的嘴里染上了他的血液，一身鸢尾裙被染上了血色。 “醒醒啊，醒醒啊！” “他的机械心脏已经停止运作了，jiejie你就放开他吧。”宋悠然平静的说着，鹿栀绝望的看向她：“悠然…他，他只是饿了，他又在闹小脾气对不对？” 宋悠然眼中的冰冷松动，她转过身不敢再看鹿栀。沈逢拍了拍宋悠然的肩膀，笑的春心荡漾。 “鹿小栀，我来接你了～” 沈逢伸手敲了敲失去生机的段笙泽的脑袋：“嗯～邦邦硬。” “别碰他。” 鹿栀掏出腰间的枪顶住沈逢的脑袋，眼神愤怒到极点，像是要活剥了他。沈逢一脸心碎的举起双手：“哎呀，鹿小栀你不道德啊，我可是大老远的跑来接你了诶～” 下一秒，沈逢生生的掰断了鹿栀的手腕，另一只手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还是那么暴脾气呢～” 沈逢眯起眼睛笑的无奈，鹿栀被掐的窒息快要死去的时候，宋悠然忍不住出声制止：“沈大人…她快死了。” 沈逢有些为难的叹了口气，掏出腰间的针剂扎进了鹿栀的脖颈：“可不能死了，老爷子还要见她呢。” 鹿栀眼前变得模糊不清，她费力的抬手碰了碰段笙泽冰冷的手臂后还是昏了过去，沈逢将她抱在怀里一脚踹倒段笙泽僵硬的身体。 他哼着歌，吩咐手下处理段笙泽。 夜风卷着血腥味吹动宋悠然的裙摆，她转身跟上了沈逢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