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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湘文案:几乎所有人都说苏曜是天命所归。苏曜自己都没怀疑过这点。他这一生,除了感情几乎可说是无往不利。重生后他觉得这一定是上天又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弥补人生中的不圆满,所以一点不心慌。可是……怎么隐隐有种越过越悲催的感觉?人算不如天算,重生什么的果然最不靠谱了。概括的说:追妻追成杯具,重生后又入了一个更大的坑。本文又名、、。内容标签:豪门世家情有独钟破镜重圆重生搜索关键字:主角:苏曜,沈盼(阿沅)┃配角:陆仲,赵文扬,袁进┃其它:重生,人算不如天算,再世追妻记第1章序卦天通二年,岁在甲子。立国二百七十余载,虽然数度中兴,国朝终究还是难止倾颓之势。即使哀帝死后形成的几个小朝廷仍在苟延残喘,可在武宁节度使陆仲看来,这几个名不副实的小朝廷被各路诸侯瓜分不过是迟早的事。旧朝覆亡已成定局。昭帝以来,武将割踞、宦官乱政,千疮百孔的王朝早已是日薄西山之相。壬戌宫变,末帝身死,其后便是群雄并起,攻伐不止。虽然有人在变乱之后拥立宗室为君,也不过是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各节镇自立已久,根本不愿听命于傀儡天子。不到两年,便有数个小朝廷分崩离析。余下的两三个也被权臣把持,恐怕很快就会步其后尘。百姓为战乱所苦,四散流离,即便战火尚未波及之处,也已现了乱象。“先王创业,筚路蓝缕,宵衣旰食,历经百年方见兴盛,覆灭却在旦夕之间。如今战乱四起,不知何年何月,百姓才可安居乐业……”“郎主在说什么?”这番话略嫌深奥,令牵马的家仆有些疑惑。“没什么,”微服出行的陆仲眼望路边乞食的流民,轻声叹息,“不过是路见流民,心有所感罢了。”话头一起,仆从们也跟着议论纷纷:“近日流民确实越来越多,弄得咱们这儿也跟着乱了。”“可不是,听说这阵子都出了好几起流民抢劫的案子了。”“早先还有人同情这些流民,如今看他们这样凶悍,也都怕了。他们没个营生,岂有不作乱的道理?”“听说宣武已经在驱逐流民,泰宁也要开始了。我们是不是也该驱赶一下?”有人问道。陆仲身为此地节帅,掌管徐、濠、宿等四州事务。流民不断涌入也令他十分头疼。听得人问,他不由叹了口气:“流民也只是想活命而已,就这么逐走,于心何忍?可是放任不管也不是办法。连州城治所都涌入这么多流民,其他地方可想而知。回去以后得告知家中诸人,让他们近来无事不要出门,免得生出事端。”一名家仆说:“阿郎怎么不早说?大夫人听说城外寺庙灵验,今天一大早还带着郎君、娘子去拜佛咧。”“胡闹!现在到处都是流民,还出城拜什么佛!”陆仲连连摇头,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关切地问,“他们出门时,可曾带足护卫?”“倒是带了不少人……咦,阿郎你看,那不就是大夫人的车?”陆仲顺着家仆的指引望去,确实瞧见一队人马,正是寡嫂李氏并几个小辈的车马,在兵卫们簇拥下向他们行来。当先的那辆牛车上,车夫认出陆仲,将车停靠在了路边。“阿嫂今日拜佛回来得倒早。”陆仲下马,隔着车帘问候。“拜佛?”车内一个女声冷笑,“碰上晦气事,连城都没出呢,拜什么佛!”陆仲听得他们无事,总算放了心,同时却又有些不解。骑马跟在车后的锦衣青年下马,对他一揖,向他解释:“途中遇见一个醉酒的道士,说得满口疯话。母亲心中不悦,便折了回来。”这是陆仲亡兄的长子,名唤陆询。虽说长嫂孀居以来性子愈见尖刻,可对僧道仍然礼敬有加。她今日竟会对一个道士生气,不免让陆仲奇怪:“那道士说了什么话,竟让阿嫂气成这样?”“这……”陆询面露难色,眼神飘向后面的犊车。“见了那个丧门星,能有什么好话?”车内妇人怒道。此言一出,陆询不免尴尬:“表妹的车就在后面,母亲这话……叫她听见岂不难堪?”“听见怎么了?”车内女声不依不挠,“克死母亲,又克死舅舅,下面还想克谁?是不是要把我们一家老小克死她才高兴?”“母亲……”“好了好了,”陆仲打圆场,“既然是个疯道,所言何足为信?城外流民众多,并不安全,不去也好。阿嫂要拜佛,尽可去市坊内的庙院,何苦定要去城外?”陆询连忙附和:“二叔所言甚是,市坊之内就有佛寺,不如我们转去那里?”“罢了,”车内妇人道,“我如今也没兴致了,何必再让旁人看笑话?回家去吧。”她吩咐车夫离开。陆询无奈,却也只得示意诸人跟上。陆仲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那辆犊车。由始至终,那辆车里都没有任何动静。但是陆仲知道他们的话,车里之人必是都听到了——即便未曾听到,猜也猜得到。陆仲一声叹息,决定暂停这日行程,先跟着他们一起返回陆府。否则不知回家以后,嫂子还会对那孩子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一行人很快回府。陆仲下马时,已有婢女挑起了犊车的帘子。车上下来一个十五六岁、中等身量的少女。不待李氏开口,陆仲已亲切唤着外甥女的小字说:“阿沅,你过来。阿舅有话问你。”被称为阿沅的少女松开扶着侍女的手,不慌不忙向李氏道了一个万福,才走向陆仲,对他施礼:“阿舅有何吩咐?”说话时,她已经抬起头,露出一双清亮有神的眼睛。陆仲仔细打量外甥女。虽然表现得非常平静,但是她脸上全无血色,可见只是强作镇定。他暗暗点头,自己跟回来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他对少女温和一笑,抚着胡须道:“昨日有人送我一幅古画,可我瞧着有些疑惑。你向来见解独到,可否替阿舅参详参详?”少女回以一笑:“阿舅过奖了。阿沅年轻识浅,哪里有这样的眼力?”她显然明白陆仲的意思,虽然说着自谦之词,却没有拒绝舅父的提议,乖乖跟着陆仲走向书室。舅甥二人很快走出李氏的视线。确定长嫂听不见他们说话了,陆仲才低声对少女说:“你大舅舅官运亨通,本是家里最得意的人。谁料壬戌巨变,他护卫哀帝以致身亡。你舅母和表兄又是好不容易才保住性命,逃出京城。她心里一口怨气未消,难免移了性情。你别把她的话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