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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就是一个奴隶……”“她……不行,你要杀人带出去杀,这里是呼延骓的地方!”赵幼苓想笑。锦娘直到现在才开始害怕,才想起来这毡包是呼延骓要回来的地方。就好像从一开始,他们在动心思的时候,根本就忘了这件事一样。她刚才的确是晕了。锦娘的帕子上有迷香,若不是她心有提防,刚才那一下只怕是就要结结实实地被迷晕。可饶是如此,她还是没能避开,索性男人伸手要碰她的时候,她挣扎着醒了过来……赵幼苓越想越后怕。她不畏死,可不愿死在这种地方。“你别在这里动手!”锦娘大喊。男人没有回头:“呼延骓算什么东西,就是一个狗杂种!”“他是乌仑大可汗的外孙……是戎迂正正经经的王子。”赵幼苓张口。脖子被掐住,就是想说话,也费力得很。她虽恨叱利昆,可呼延骓这些日子对她多有照顾,她并不愿听到那些污言秽语。“哪怕他有汉人血脉……他也是戎迂的皇子……更何况……草原诸部向来……有通婚的习俗……岂不是说……你也是杂种……”“放屁!”男人吼,“老子是大可汗的儿子!是特勤的兄弟!睡你一个阉奴,是我给那个狗杂种脸面!我要是想动他的人,他怎拦得住,不过一个狗杂种……”赵幼苓张了张嘴,话没出口,帐外忽地传来人声。“那你是什么东西?”毡帘霍地被利剑割开。男人回头,呼延骓立在帐外,脚边跪着的人瑟瑟发抖。他迈开步子,眼帘微垂,一脚踹上锦娘的胸口。再抬眼,男人已经下意识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两步。“我是狗杂种,那你是什么东西?”赵幼苓捂着脖子,大口喘气,喉间满满都是血腥味。她抬起头,呼延骓已经走进了毡包,手中长剑毫不留情地挥下,砍掉了男人的一侧耳朵。“叱利奴,你别忘了你的名字,你不过就是下贱的洗马婢爬床所出。”第11章呼延骓的毡包,毡帘只剩一半,风呼啦啦地从空缺的那半边往里头吹。毡包外,跪在雪地上的人不敢起身,听着里头的动静,壮着胆子抬头看,“咚”一声,人高马大的叱利奴捂着一侧脑袋,跪在了地上。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看到了他身前,血淋淋的一只耳朵。紧接着就听见女人尖利的求饶。“骓殿下!是他要挟我的,是他看上了云雀儿,要我帮忙的!别杀我,别杀我!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叱利奴怒吼:“贱人!”“是他说要羞辱殿下的!全是他的主意!我是没办法才来的!云雀儿,云雀儿,你快帮我跟殿下求饶——”女人的话还没说完,锋利的剑尖逼近了喉间,所有的话戛然而止。见此情景,帐外众人的心也跟着差点跳了出去。谁不知道呼延骓脾气古怪,甭管什么理由,趁着人不在,去欺负他的奴隶,真的……是自己摘了自己的脑袋踢球。呼延骓管不了外面的人是怎么想的。他看了眼剑前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女人,再看睡榻上脸色好不容易才渐渐好看一些的赵幼苓,忍不住就拧了眉头。“我没事。”赵幼苓说,声音有些嘶哑,“这两人怎么办?”呼延骓心里团着火:“杀了。”锦娘一声尖叫,张手就要去扑呼延骓,睁大了眼喊:“殿下——”呼延骓没那耐心对她,直接又是一脚踹上心口,抬头对着帐外吼:“看戏吗?还不滚进来把人带走!”帐外跪着的两个守卫连忙应声,抓着已经没法挣扎的叱利奴和锦娘就往外走。呼延骓把人叫住,道:“把人送去你们特勤那。”这是要特勤给答复的意思了。两个守卫面面相觑,可想到先前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才叫人有机可趁,脸色一变,赶紧把人带走。这边人才走干净,一道灰扑扑的身影一头扑进了毡包里,跑得急了,还摔了一跤,在地上打了一个滚,顶着头顶上的干草,扑到了赵幼苓的跟前。“云雀儿,你没事吧?”刘拂把头一抬,瞧见赵幼苓脖子上的痕迹,一下子有些蒙了。她脖子纤细,男人手掌留下的痕迹又红又显眼。刘拂心里咯噔一下:“你疼不疼?有没有事?都怪我……我要是在,他们就……他们就……”“我没事,你别担心了。”赵幼苓也不敢大声说话,只捂着脖子,笑笑,“我和锦娘也算是老相识,我也没料到她会这么做。我琢磨着,就算你在,她也有的是主意让你松懈。”“他们这是欺负人!”刘拂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气鼓鼓地注视着赵幼苓。赵幼苓苦笑,见呼延骓冷着脸还站在边上,也不敢说什么,哑声道:“我知道……”人但凡没有本事,就只能落得叫旁人欺侮的地步。“那你还让我算了!”刘拂瞪圆眼睛,“不行,不能这么算了,那个叫女人叫锦娘是不是?我去找她,都是汉人,她为什么帮着别人磋磨自己同胞,我……”不等刘拂把话说完,从边上斜来一脚,直接把他踹到了地上。刘拂“哎哟”了一声,坐在地上揉着后腰。呼延骓冷眼:“滚出去收拾干净了再进来。”呼延骓身边用不着伺候的人,更用不上刚放到身边的奴隶,又因他是个不大在意规矩的人,所以刘拂等赵幼苓看着稍好了一些,便去了葬了他阿姐的地方。一来一回,费了些时间,也沾了一身的灰。刘拂脾气耿直,想说话,又见赵幼苓在呼延骓身后对他摇头,嘴张了张,把话咽回肚里,灰溜溜地从毡包里滚出去。人一走,呼延骓便回了头。睡榻上,赵幼苓垂眼坐着,雪白的脖子上显眼的一圈瘀痕很是刺眼。毡包里一时很是安静。赵幼苓垂着眼,听着男人的脚步声踩着地上的干草走动,良久抬起眼看,呼延骓微阖着双目靠坐在了一侧的桌案后。赵幼苓不说话,呼延灼也沉默着,手指漫不经心的敲着桌案,一双眼眸轻动,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身上。穿着戎迂常服的小阉奴跪坐在榻上,神情已经恢复平静,隐约可见先前的决绝。她跟叱利奴说的那些话,他全都听见了。从叱利一族谋权篡位开始,所有人都忘记了他的身份,他生母呼延多兰的身份。一个小奴隶记得,一个小奴隶都知道,草原诸部各族本就是互相通婚,若要说他的血统不纯,谓之杂种,他们也是。都是杂种。“我走之前和你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