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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街那个举着牌子要三四个男人一起射在他脸上的哨兵 女导X男哨

    黑区后街。

    这是惆第四天经过这里,她这几天因做了太多精神安慰,而没获得相对应的反哺而暴躁。随着她的走动她身上的金属饰品碰撞出清响。粉色的头发挑染,黑色的外套下是五彩长筒袜,厌世神情加上手上与耳上密密麻麻的装饰品让她融入黑区环境。

    水泥地板上是污水与奇形怪状的生活垃圾。惆在身体燥热与大脑眩晕感的夹击下,终于决定走进转角,绕过几个垃圾桶,停留在一堵墙前。她顺着墙一路走,打量着墙体的各个开口,时不时停下观察。

    这里是后街的 [荣耀之墙],上面开着各式大小不一的口子。

    惆在一个开着比较大的墙口面前停了下来。墙边贴着一个纸板牌子,写着,“屁股圆,不要钱。我过去,你射在我脸上,我走人。” 纸板旁墙口后的男人露出一截健壮的腹部与大腿,从肌rou纹理看得出是个壮年男性。

    惆抬起手敲了敲墙体,手上金属手环碰撞出清脆声,“约吗?”

    对面顿了几秒才传来一个低沉男音,“女人?”

    惆放下手,”对,四爱约吗?你身体很棒。“

    墙厚低沉地笑声传来,“真好,反正我也不喜欢男人。你要看看我的屁股吗?” 说完那肢体摆动,把结实的屁股放在了墙口位置,还摇了摇。

    惆习惯于黑区的人满嘴跑火车,忽略了那句”不喜欢男人”。在后街里的人,大多都是精力旺盛的男性哨兵。他们在这里互相发泄着多余的欲望,经常是看上哪具rou体就就地开搞,搞完照样谁也不认识谁。

    惆拍了拍那饱满的屁股表示满意,“什么时候有空?就在这儿?”

    墙后那具rou体呼吸重了一下,他摆了摆屁股,“等我一下,我有一个更好的地方。” 说完他急促地喘了几声,“等下,我给你地址,我们半个小时后在那里见。”

    从墙洞中屁股旁伸出了一只覆满纹身的粗壮手臂,反握着一张纸条。惆结果纸条,看见纸上写着的地址出了黑区的范围,皱了皱眉。

    什么人,出门还带纸条?她眼神带着审视看着那只屁股,然后一言不发地扭头走开。

    ……

    Chapter 1 第一发jingye

    一小时后,惆举着那张纸条,站在老旧的楼房面前深呼吸。她想她一定是被情欲冲昏头脑了,嘴中的苦涩感泛麻,却又一边想着什么人会把她约出黑区,在距离黑区最近的警署旁边的小区约炮。

    惆为了出黑区而特意换了一身衣服,摘了乱七八糟的配饰,有些拘谨地站在纸条上地址门口,隔着门听着里面咆哮不停的狗叫声。惆敲了敲门,不久后大门从内打开。里面出现一个寸头圆脸男人,不高不矮,看着三四十岁,身材健壮,穿着简洁。惆瞟了一眼男人的手臂,确认上面的纹身和不久前在黑区后街看见的一致便看向他的脸。男人扯回了两条大狗拉开远门,“吃了吗?进来吧。” 惆被室内阳光晃得眯眼,下意识假笑。她瞟了一眼远方对面楼阳台上正在晒太阳的中年女人,走进了门。

    进门后两人坐在了沙发上,两条大狗在惆腿边嗅来嗅去,男人则坐在了离惆几米远的地方。惆看了一眼男人无名指根上的黑色纹身,“你结婚了?”

    男人摩挲手指,“离婚了。”

    略显尴尬的氛围没持续太久,男人往沙发靠椅靠去,惆也识趣地支腿向前。惆右手撑在沙发上,左手踏上了男人的健壮的手臂,随后缓缓移向胸膛。“阳光太亮了”  她那么想,百叶窗的光零零散散洒在沙发上,而她身下的中年男人拘谨而被动。

    男人有些不适应地调整了几次姿势,“按照你节奏来,我已经很久没和女人做过了。” 惆皱眉,左手摁在了他的胸肌上。

    “你是哨兵?” 她问。能在黑区后街的碰到的人,大多非良善或循规蹈矩之辈。男人的身形,手臂和腿上布满的纹身,和气质显然是白塔中记名的哨兵形象。男人点头,没多说,把他的两条手臂搭在了惆的肩膀。两人离得很近,惆顺势放软了身体,低头下给予了他一个亲吻。两人舌头交津,分秒后惆再加深了这个吻。

    当两人唇瓣分离时男人笑了,“我叫逆,你叫什么?”

    “惆。“ 她答,身体蹭着他健壮的身体,脸庞蹭着他的肩颈和胸肌。男人的呼吸声加重,身体轻微扭动。惆顺着他的腰身挑起了他的衬衫,一路往上挑越他的乳尖。惆撑起身,顺手拿过了她刚来时放在台面上的一包道具,抽出一个项圈,用膝盖顶开了他的大腿,把黑色项圈套在了他的脖子上。男人的手握紧了床沿,呼吸越加急促体温逐渐增高,两腿间也明显充血。扣好后男人眯起眼,神情顺服地侧过头舔了舔惆的指尖。

    惆四处点火,时不时揉掐他的乳尖,时不时用指甲划过他的后背。男人把双臂举于脑后,双腿勾上了惆的腰身。

    “清理过了?” 惆大力揉着男人的臀部,男人的臀部结实而有力,脂肪不多,两条大腿也都是肌rou。男人在昏暗的室内表情开始放松,腿稍微用力勾了勾惆的腰身。

    两人互相抚摸熟悉着彼此的身体,惆下手的力度也从逐渐一层层加重。在到了某个点男人的声调变了后,她再放缓了力度。男人臀间的手指也逐渐从一根加到了四根。她穿戴上了假阳顶入他体内,他咬了下唇,不知从哪儿套出了一瓶RUSH。RUSH,又名亚硝酸异戊酯,吸入后会使血管周围的肌rou松弛,血管会扩张因而血压会降低,这会使使用者在几分钟内体会到激动和暖意。

    “我能吸吗?” 男人举着瓶子问,惆看了一眼那瓶子,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她的手却更加频繁地摸过着身下的男人。惆的发丝垂到了男人的耳边,男人下意识侧过头,耳边听见惆低声问,“我能粗暴一些吗?” 男人望向她,昏暗的室内她逆着光,手臂肌rou与腰身线条都有独属于女性的美感,与他常见的黑区后街的活动者不同。男人看着他腿上的肌rou与她腰身的对比,“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完他脑子一顿,再补充了一句,“要是有体液接触的活儿,你要提前跟我确认。” 惆点了点头,缓慢地一顶到底,男人咬住了下唇,手上拧开了RUSH的瓶盖。

    最初的适应期过后两人都逐渐进入了最佳状态。惆拍打着男人的臀部指挥着他趴在床上,在一番捻弄后再转战地上。男人的腿被架在她的肩膀上,手臂被摁在于头顶,接受着她的律动。他的rutou被揉得略红,肿大了一圈,结实的腰身被掐着,胯间的yinjing前列腺液沾了他腹部。他此时日常的杂乱思绪全然被抛在脑后,被下身的快感而掌控。随着惆的手掌在他的脖颈间游走,他脑中闪现一阵阵鸣波,似白噪音在房间背景中播放。

    哨兵因感官比普通人灵敏,他们往往接受更多的讯息,造成更大的大脑负荷。过度战斗的哨兵会情绪暴躁,若此时不加以舒缓他们则会逐渐失去理智,成为乱杀戮的疯子。

    “你是向导。” 在脑中背景鸣波稍微暂停的期间,他缓过了神。原本微闭的眼睁开,打量着惆的脸。惆随意嗯了一声,把他双腿折叠在胸前,随手抹了一把他腹间的前列腺液至他嘴边,开始更大幅度地摆弄腰部,“润滑够吗?要再加点吗?”

    他声音被撞击得略有些不稳,闭上了眼,感受着神经似乎像烟花一样闪烁在脑中一个又一个神经交接处。在又一波的脑中鸣声后他睁开了眼,有些迟疑道,“我知道你。你是“枪械髅”手下的向导。”

    惆眯着眼,抓紧了他脖子上的项圈,半强迫地把他拉近,直到他们脸对着脸,她一字一顿,“你.认.识.我?”

    他双手侧放在身体两侧,粗壮手臂是惆的两倍。他下意识地想抚摸她的手臂,却在行动到一半时改为抓向床单,“别紧张,我们利益不冲突,否则我也不会说出来。” 惆放开了手,情趣项圈再次回归让他可以呼吸又不太舒服的紧度。她居高临下,带着审视目光看着他。男人清了嗓子,“我看你是女人才把你约到了这里,就想着把你约到让我们都感觉相对安全的地方。一般约男人我甚至不会让他们看到我的脸。”

    没等惆发问,他继续说,“我一般约男人都是在后街或者黑暗中,摆好姿势或者要求室内几乎完全黑暗,做完就走。” 惆面无表情,把他翻了个身,再次把假阳送进了他依旧略湿润的臀部中。她从后再次拉紧了他脖子上的项圈,腰部再次律动,腹部传来的麻麻感让她舒服地眯起了眼。她语气不自觉地硬气带上审问感,“这里是你家?”

    男人顿了顿,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与她说,“不是,这里是我朋友家。”

    惆双手撑着男人厚实的臀部,腰部缓慢但有力地以均衡速度摆动。她听闻这话腰部一顿,左手打了一巴掌身下男人的臀部,右手指着角落那两条大狗问道,“那这两条是谁的狗?” 这一声拍得响亮,让男人和两条大狗视线相对。两条金毛正一个脑袋叠着另一个,半百无聊甚至有些困地缩在角落看房间里的两个人类。

    男人喉咙中发出一声低吟。抓着RUSH瓶子的手经脉用力,”甜心,把我翻过来好吗?“

    惆听闻左手轻握着男人的项圈,身子往后退了一些。男人顺势翻了身,惆见他状态不错,又挺身没入了他的身体中。男人轻喘,眼角的皱纹随着笑意移动,昏暗的房间中他神色带着诡异地平和与慈祥感,”我朋友的狗。他们两口子出门,让我来帮忙看狗。我两天前刚回到塔里,昨晚约了个男人,今早约了另一个男人。今天中午原本说好了一个,结果你来了,我就无视另一个男人跟你走了。那男人被我放了鸽子还跳脚哈…… 但你更重要。” 男人收了笑,神色看起来意外地严肃又正直。

    惆用力地握着男人的腰部,大力地进出。男人见她没多说话,捂着RUSH再次深吸,辛凉味再次在空气中散开。

    惆暗惊”一天约三个男人“的速度,却也没兴趣听他细讲。大概是个有性瘾的。难怪会在黑区后街的荣耀之墙找人发泄。惆那么想,随口转移了话题,“你入塔多久了?”

    世界上疯子千千万,塔里更是有数不清的哨兵和向导以不同形式发泄着压力。有人打架,有人嫖娼,有人赌博,而或许这个后街 [荣耀之墙] 挂牌子写着“射我脸上” 的中年哨兵,惆想,只是不咸不淡,又寻常地有性瘾。

    男人语气平淡,”十五年了,布帆无恙。”

    越是年长,越是狂暴的哨兵,会被派去执行更危险的任务,因为他们的经验更丰富,也因为这样任务报告上的可以承担哨兵失控而造成伤亡的空余地更大。他们是文明的矛与盾,亦是文明无法控制的易燃物。

    惆卡着男人的脖颈往下压,男人眼神有些溃散,看着她,双手抓紧了两旁的床单。

    或许两人都觉得聊得没劲,都闭上了嘴。接近一个小时的大汗淋漓,期间惆数次粗暴地举着RUSH摁在男人的鼻尖。男人闭着眼,每次呼吸时惆都能感受到她掌下他腰腹肌rou收紧再放松。惆在达到高潮后拍拍身下男人的屁股与他说,“差不多了,射吧。” 男人听闻手探向腹部勃起的yinjing,加快了撸动,期间发出意味不明的低喘。他的身体绷得越来越紧,惆漫不经心地在他身后拍打着他屁股,每次破空声后都伴随一阵更猛烈的撞击。

    随着最后一声低吼,两人流着汗在床上恢复体力。半晌后,惆起身拿起放在梳妆台的通讯器看时间,躺在床上的男人眼神迷离地看着她,看着一滴汗水从她的肩膀一路流到了手臂。他感受着神经上在脑中高鸣声停止后顿时减少了的压力感,看着房间内属于女性的线条逆着光照进他眼底部,心态格外愉悦。

    惆,“都快六点钟了,饿吗?”

    男人脸上又出现那股接近慈祥的笑,“我这里有做好的饭。” 惆看着他那眼神有些恍惚,觉得他像是在看后辈。那眼神分明是她曾在塔中学习时,在一部分前辈脸上见过的。

    等两人收拾好到厨房,男人切了一大块米糕和一大盘菜装在盒子里,又拿出一个圆滚滚的蛋糕说,“这是我朋友妻子做来留给我的,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  惆看着那蛋糕吞了一口口水, 最后提着大包小包的饭菜被送到了楼下。

    惆提着饭菜跨上了她的摩托车,一路飙回了黑区。到了破旧的黑区二层贫民窟楼下,惆顿了顿,拿起通讯器给”枪械髅”发讯息,“我在后街约到了个 [荣耀之洞] 后的婊子,是个哨兵,他入塔十五年了。zuoai时他说他认出我是‘枪械髅’ 的手下,我们约在了黑区外警署旁边的小区,地址是——他肩膀上有白塔标识,腹部有黑色圆圈纹身,符号意义不明,右手手臂内侧有……”

    Chapter 2 第二发jingye

    帮派会议室,枪支髅翘着腿坐在沙发扶手上,把一叠资料扔在了茶几上。他抽着烟打趣道,“今天来之前我也去了 [荣耀之墙],拍了张照片,你看是不是这个人。”

    惆的通讯器响起,她点开看见来自枪支髅发来的照片,照片上显示着熟悉的墙角,照片角落有一截腰腹皮肤,最显眼的还是中心纸板上写着的,“嘣嘣嘣!屁股圆,不要钱。射在我脸上,我走。” 惆觉得有些好笑,这纸板宣传还带声效。

    枪支髅,“十五年在塔的哨兵,恐怕权势不低。” 会议室里的其他几个人眼神都飘向惆,或表情或放光或觉得无趣。

    惆拿起了茶几上的资料开始翻阅,随口回复,“估计精神状态也不好,就靠着做越界的事情来平衡精神污染。”

    在塔内这样的哨兵与向导不在少数,因为精神污染和工作压力而在其他各种方面放纵。抽烟,喝酒,吸毒,嫖娼,赌博,飙车,打架,性虐,自杀,各种各样,应有尽有。因为大多数哨兵都撑不到入塔后第十五年,所以入塔时间越久的哨兵,一般在塔内地位更高。这类哨兵因为经验丰富,会被派去参加各种各样的危险任务;因为年长而承担起哨兵领头的作用,保证新生哨兵的存活率;因为精神污染严重而若在任务中兽化,则被其余队友当场击杀,从而也保证了“塔内因精神污染兽化比率”的降低,毕竟“任务伤亡比率高”能使群众更愿意掏钱建设维护那座高耸云间的白塔。

    惆抬头瞟了一圈会议室里神情各异的几人,不上心地问道,“有利益冲突吗?毕竟是个好屁股。”

    枪支髅,“没看见他的脸或纹身,难道让我绕到墙后去见人?” 在黑区这个地方,因为一言不合或单纯看不顺眼而发生冲突导致的伤亡不在少数。很少聪明人会做唐突其他人的事,毕竟不知道路边哪个人能从衣服里掏出一把枪当场枪战。

    惆继续翻阅资料,枪支髅说起正事,“八卦时间结束,接下来是本月的情报交流。一个月前东南方的数十个贩毒者在野外被人杀了,我们两个星期前才得到消息。这些死者中大部分属于东南方几个不同的贩毒帮派,还有两个身份没完全确认,至今身体烂在山坡上还没人收。在资料上你们可以看见详细,还有血rou模糊的照片,心理素质差者和孕妇谨慎观看。”

    在枪支髅勾起嘴角的片刻,惆翻到了那页印着几个死者的照片。有女人,有男人,有青少年,整个场景凌乱但不血腥。照片上的几个人躺在山坡上, 不仔细看死者姿势还以为是他们喝醉睡晕了,并不像枪支髅所说的那样“血rou模糊”。

    坐在惆旁边的大汉喊道,“根本是新鲜的死人,不是说没人收尸吗?腐烂的照片怎么没有?”

    会议室里的另一个女人答,“那片区域被当地政府管控起来了,谁也进不去。这些照片还是去得早才买下来的。”

    惆,“从这些照片看来这些人几乎都是一发两发子弹毙命,有狙击手和情报配合才能把这些毒贩伏击在山坡上的。”

    女人点头,“据说死的都不是帮派里高地位的。这些死者中有三个来自于同一个家庭,这些人只是为高位毒枭控制,帮忙跑路交易的而已。这次伏击几个不同帮派的人,应该是在交易时把他们一齐击毙的,只能起到警示震慑作用。伤不到毒枭根基。”

    枪支髅补充,“东南方政府不具以这个规模清扫毒贩的实力,这次应该是借助了其他势力的帮助才在几次伏击内击了数十个毒贩。” 说完他摸了摸下巴,“据小道消息称这次击毙毒贩的武器型号有绿光-2.5与光束-11,而这两款武器的供应商中最近卖出一大笔货的只有我们。”

    惆放下了资料,和会议室中的其他几人面面相觑。

    枪支髅,“到不至于让伤了元气的二三流毒贩势力来找供应商的麻烦,只是……如果东南方政府真的是与白塔合作。白塔连西北方的毒枭都没打下来,怎么又去东南方扫地盘?”

    惆旁边的大汉爽快说到,”我们什么时候还管售后了?是不是我们卖的都不一定,连是不是这两款枪型都不一定。“

    ……

    在将近两个小时会议后惆走出了会议室,走到室外点烟。她的手环撞击与胸前的金属项链,发出叮一声响。她渡步到帮派会所不远处的转角,熟练地坐在了一个垃圾桶的盖子上。她右腿搭载垃圾桶盖子上,右手搭着右腿膝盖,深吸了一口烟。她往后躺,看着巷子里杂乱的电线与两个建筑之间的天空放空思维。

    没过多久,惆躺在垃圾筒上打开通讯器,再次观察起了枪支髅发给她的那张照片。

    “嘣嘣嘣!屁股圆,不要钱。射在我脸上,我走。”

    等惆回过神时,她已经再次站在了这个墙洞前,而那块纸板上的字也再次出现在她眼前。惆看了一眼那块纸板,绕过了那个墙洞,浏览这个角落的其他墙洞。后街这个角落垃圾很多,地上烟头易拉罐被使用过的针管散落在地上。

    惆搭话上了一个较小墙洞的男人,却在看见他腹部杂乱的体毛后尴尬一笑,往后退了一步。她又搭话上了一个少年,对方却开口要钱,说是要搭建信任。

    惆有些烦躁地踢了地上的石子,最后又走回不久前停留过的纸板前。她飞快地敲了敲墙体,“在吗?跟我走?”

    ……

    顶着亮粉发的女人和带着石色面具的男人一前一后走在黑区的巷子中。

    男人穿着黑色宽松短袖,他快步走了几步,“我朋友回家了,我没有场地约了。”

    女人“啧”了一声,不耐烦的神情显而易见。在经过某个拐角处她忽然扯过男人的手臂,“跟我来。”男人踉跄了一步随后很快纠正步伐。粉发女人身体向前倾开始快步奔跑,扯着男人的手臂也随之放开。男人跟上她的脚步,除了石色面具后的呼吸有些重,不急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跑过了几条街,男人掀开了脸上的面具。快步跑了几步,在略超过与女人后,转过身后退跑。他的嘴角咧起,“你要去哪儿,甜心?”

    惆撇了他一眼,使了个眼神给他示意他左后方的障碍物。短发圆脸的男人脸上笑意更大,身形一扭就躲过了路边的垃圾桶,他依然是面对着惆,用小碎步退着跑。

    惆没搭话,在某个角落刹了步子,一跃而上双手抓住了路边房屋二楼的铁栏杆,再用力翻身过了栏杆上了二楼。她等了一秒,在感受到身后有步子落地后,接着往前跑。男人蹲坐在二楼栏杆上,看见身穿黑衣的女人什么也没说,继续往前跑,饶有兴趣地落腿点地往前冲。

    越过房屋另一端的栏杆,再跳上另一栋楼某个住户的阳台,从阳台顺着老化的水管爬到天台,下楼到四楼露台再跃上另一处水泥平台。

    黑区这个地方,因为复杂的历史遗留原因,是少有的能逃避白塔耳目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是杂乱的电线,交错的巷子,随处可见的垃圾桶,与因为各种原因放肆着的三教九流。

    再从水泥平台跨越到一处老旧房屋的走廊,惆往前走了几步留给身后人跳跃的空间,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男人紧跟在惆身后,跳跃动作落地后接了一个侧滚翻,站起后正好在惆的身后。他往下看,发现他们在二楼。老旧房屋的窗户和门生锈得严重,他旁边这家住户的窗户后堆满了各种杂物,这栋楼楼底下人行道也堆满了各种出行工具,地上散落着用过的针管和脏得不知道之前是什么的布料。惆看他打量周围的样子,不屑地扯了嘴角。

    她再次扯过了男人的手臂,手上冰凉而杂乱的饰品触碰男人的皮肤让他下意识往下看,进入视线的是女人手上繁复的黑色纹身,似藤曼又似杂碎的咒文。他们走过走廊,拐进楼梯间,在楼房另一侧走廊中央,惆从口袋中掏出了钥匙。

    熟练地打开那扇看起来狠踹两脚就能破开的铁门,再掀开一层泛黄蕾丝门帘,推开第三层木门框,男人任由她扯着,带入了一个昏暗的客厅。他身后惆关上门,扣上锁,撩了撩头发散热脖子上出的细汗,“欢迎来到我家。”

    映入视线的是昏暗的客厅,客厅里摆着一张双人沙发,茶几,地毯,电视。客厅旁边就是厨房,整个空间只有冰箱在发出幽蓝色的光。男人较好的视力能让他看清墙壁上老化掉落的油漆,严重处还露出了底层腻子和红砖。他转身看见惆站在玄关处正在脱靴子,他有些好笑地问,“甜心,这是你第几号窝?”

    在黑区这个地方,许多长期居民都有超于一处藏身处。藏身处包括但不限于房子内部,天台某个铁皮屋,角落垃圾桶旁边的秘密隧道,某个通风性很差的地下室等。

    这个问题有些失礼。惆没回话,按照她的节奏脱下了靴子,摆在鞋柜上。她走到男人面前仰起头,手挑起他的下巴,然后一口唾沫喷在了他的脸上。男人下意识眯眼,随后用手擦了一把脸。他盯着惆的脸,脸色极差。惆半握着他的后颈没说话,两人都用极度不爽的脸色看着对方。

    不久后,男人先软了下来。他脸上浮现出一笑,眼角的细纹随着展现,像是个脾气好开朗的人,“甜心,上次zuoai我说过我喜欢被人喷唾沫,但开始前也得给个警告吧?” 语气像是没有不满,他靠近了惆,嘴角停在她脸侧半晌后,轻轻贴在了她的耳朵旁。

    一股荒谬感从惆的后脊梁一路触碰至她的后脑勺,惆看着这个男人轻车熟路地换上笑容,她想,“这个人背地里得多做少疯狂举动,才能把表面精神状态和情绪波动压制得这般稳定。”

    大多数哨兵在入塔后没几年精神状态变开始因为受到污染而狂暴。大多数哨兵脾气冷漠或古怪,,为人处事不留情面,特别容易在任务后摆臭脸,行动都偏向于狂暴导致给大众“脑子不太好使”的印象。越是年长的哨兵平常脸上的笑容越少,也越不容易做出善举。他们平时在代表塔在媒体上发言时都板着脸,私下与同伴家人相处也经常性陷入“失联“状态。在这个平均男性寿命有84岁的社会中,平均男性哨兵的寿命只有48岁。大多数男性哨兵最后都因为各种“反社会举动”被关押或送往最危险的战场。

    但也就是这个短命的人群,为社会占领了资源命脉与守护着文明不被异兽与其他文明侵略。他们在社会中地位高,但在身体里“哨兵激素”没大幅度下降接近零之前,不得脱离白塔的管控。白塔中向导群体内私下经常戏虐高位哨兵为“被锁链拴着的野兽”。

    向导是治疗哨兵精神污染最好的药物,但与哨兵相同的是,向导在无法找到匹配的哨兵给予精神反馈的情况下,向导的精神海也会因为各种情况被污染,行动逐渐开始癫狂。

    惆把男人扯到沙发旁,推倒了他,随后脱掉了上衣,露出贴身的运动内衣。惆俯下身,男人半搂着她。肌肤紧贴着肌肤的温度让两人都有一瞬间恍惚。惆撑着沙发往上挪,腹部感觉到了身下男人胯部的血液脉跳,惆枕着男人胸肌,被这具带有美感的rou体晃了脑。她继续往前挪,试探性地用额头抵住男人的额头。

    男人稍微侧头躲闪,在看见惆皱眉后,犹豫了半秒,最后翘起嘴角不动了。两人抵着额头,几秒后惆撑起身体,嫌弃地看了男人一眼。

    年长哨兵防备心重,而这种看似配合实际提防的更难搞。惆也不纠结于此,毕竟她也只是找人发泄欲望。短暂的疯狂举动能让哨兵与向导们发泄多余的精力,缓慢精神海被侵蚀的速度。

    至于精神共鸣,书中的“灵魂洗涤”,基本是年少交心的哨向才能达成的状态。

    惆感受着身下男人的呼吸起伏,两人安静地待了几分钟。

    “能吻我吗?” 男人仰起头邀请到,惆嫌弃地看了他几秒,随后有点自暴自弃地吻了下去。男人的手搂着惆的腰身,侧了身让她的大部分重量靠在沙发背椅。惆手没闲着,揉搓着男人的胸肌,顺着腰身一路滑到后背,再划到臀部。她大力地揉搓着,男人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吟。

    他喉咙滑动,身体再次侧回了原位,两人再次变成了她压在他身上的姿势。男人双手也搭在了惆的臀部上。

    惆,“你有个好屁股。”

    男人说,“谢谢,你也是。”

    惆,“清洗了吗?好屁股。”

    男人说,“之前洗过了,但可以再清一次。”

    惆,“我家里只有用过的清肠器。”

    男人迟疑,“没有新的吗?”

    惆眯起眼看了他一眼,几秒后叹了口气,随后翻身下沙发,走到客厅旁边走廊的柜子里开始翻物件。不久后她翻出一个还装着包装的小盒子抛到沙发上,“便宜你了。”

    男人坐起身,表情诚恳,“谢谢。”

    惆靠在墙角,心烦地拿过电视柜上的烟点燃。房间内不多久烟雾蔓延,男人笑了笑,掏出口袋里的一串钥匙和RUSH,放在了茶几上。

    男人进了卫生间,惆躺在沙发上举着通讯器玩弄。她分别了几个号码发出了几条暧昧短信。她进入其中一个号码的短信界面,重新看对方最后一条回复。两个月前,“亲爱的惆惆,最近过得如何?我母亲的旧疾又复发了。我最近忙得停不下脚,需要再次和白塔请假。等我忙完了,回到黑区时再与你细说……”

    惆嘴角耷拉,再点入了另一个号码。对方最后一条短信是,“我到了来接我。” 她往上滑了滑,最后眯着眼划出。

    第三个号码,第四个号码,等惆准备点开第五个号码时卫生间的门开了。她放下通讯器,男人搭着她给予的毛巾在肩膀,赤身裸体地走了出来。

    惆走过去,指尖从他腹部一路挑拨到胸部,搂着他的脖子。男人低下头,两人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分开始互相相望,都是皮笑rou不笑。

    男人摸了一把惆腰间细腻的皮肤,惆好奇地问,“你腹间的纹身有什么寓意吗?” 这是几个粗细不一连贯性不一的几层圆圈。男人低头看了说,“从一个乐队专辑封面上看到的,觉得酷就纹了。”

    惆,“那肩部的呢?”

    男人指着简化白塔符号纹身,“白塔,我爱我的工作。”

    惆,“腿部的呢?” 那是一条似黑洞的裂缝,裂缝中一头野兽抓着扒拉着裂缝边缘。

    男人,“哨兵生涯贯穿了我的人生,想留点记号。之后还想多纹一些。” 惆不以为然,看着那有些掉色的符号,只觉得男人十年前大概是个傻狗。

    惆,“胸膛的呢?”

    男人,“我第一个孩子出生的日期。”

    惆视线扫过他无名指处的纹身,再移开视线,“手臂上的呢?”

    男人语气平淡,“是我没能从任务中回来的九个兄弟。”

    惆神情一滞,随后转移了话题,“你喜欢什么zuoai姿势?”

    男人,“都喜欢。”

    惆扯过男人的身体,狠狠往他屁股上一拍,“我觉得你屁股上还缺一个写着婊子的纹身。”

    男人笑出了声,扭了扭屁股。

    惆把男人压在了沙发上,男人问,“不去床上做吗?” 惆回答,“就在这里。” 男人不说话了,只是把屁股翘得更高了一些。惆指尖划过他臀部,臀部中间的睾丸,抓着那两颗球揉了一揉,略觉得好玩地扯了扯。男人趴在把头枕在双臂间,惆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男人侧头亲了口惆揉他脑袋的手掌。

    惆手在划过男人手臂内侧的几个七零八落的酒瓶纹身时稍微一顿,随后再往上走。她再次从后面进入了这具成熟的男性身体,男人呻吟一声,抓着双人沙发扶手的手指尖用力。惆抽了一巴掌他的屁股,“别叫那么大声,隔壁是个得了肺炎的寡妇,她在养病。”

    男人在她又一次深入时闷哼了一声。

    性爱是很好的抒发活动。惆压着男人的手臂,掐着男人的腰部,再男人逐渐适应后大力地压着男人臀部打桩。男人再一次发出呻吟,没回头,手臂稍微用力。惆放开了他的手臂,男人指着茶几,“甜心,帮忙把RUSH递给我。”

    惆侧身拿了那个红黑交接的小瓶子,没递过去,拧开了瓶盖后征求他同意,“我来?”

    男人低喘一声,惆感觉到他全身肌rou收缩了一次,“好,甜心,你来。”

    惆把RUSH放在手心熏了熏,随后把瓶子和盖子都递到了男人的掌心。惆的手试探性地伸到了男人的鼻子前,在男人深吸了一口气放松了身体后,她逐渐加重了力度握住了他的口鼻。她凑到了男人的脑袋旁,头发垂到了男人的肩膀。男人被捂着口鼻,屁股里还含着惆的假阳,在逐渐加重的力度中闭上了眼,满脸享受。

    惆闭上眼,放空思绪。

    再之后,便是辛凉味与香烟味相熏的昏暗室内的疯狂。男人被套上项圈,扯着肩膀。惆的手指搅着他的舌头,他的口水滴在她的手心。他被翻来覆去地承受着她的欲望,他的身体被指甲刮破皮,汗水融入伤口时他嘶地一声仰起脖子。汗水从他脖子流到胸膛,他疼得笑起来。惆看到他额头有一道浅浅的血痕,皱了眉头。

    他注意到她的眼神,“这是来之前划到的,我跟人打了一架。”

    惆,“赢了吗?”

    男人摇头,“没,但也没输。”

    惆握着他腰身的手抓紧,缓慢但坚定地再次没入了他的身体,男人的声音逐渐减弱。

    发泄后两人到浴室清理身体。惆家里的热水一下有一下无,洗得男人没洗多久就逃离浴室了。惆站在客厅里看着一团乱麻,感觉身体行动有些缓慢而扶住了一旁的墙壁。空气中的辛凉味还没散去,惆知道这是RUSH带来的作用。惆斜着眼望着在穿裤子的男人,思索着男人到底有多少抗药性,才能在吸入了那么多亚硝酸异戊酯后依旧行动自如。他穿好衣服友好地跟惆告别,惆搂过他的腰部,踮起脚吻在了他的肩膀上,闷声问,“知道回家怎么走吗?”

    男人说,“天色还早,多绕绕总能走回去。”

    男人走后惆睡了一觉。醒来后她出门坐在走廊上,听着隔壁女人的咳嗽声,看着楼房交错间远方的夕阳。看了一会儿,她晃回客厅内。通讯器震动,她打开屏幕,看见是男人不久前给她发的“安全到家”短信,随手发了个表情包回去。

    她站在厨房冰箱前,忽地看见贴在冰箱前的纸条下方有个酒瓶子手绘。惆愣了愣,再次读了一遍这张熟悉的纸条。她愣愣地看着这张贴在冰箱有一段时间,来自旧友的信,联想到了男人手臂内侧的七零八落的酒瓶子纹身。

    死一个朋友,纹一个瓶子。

    惆想,“真傻,这样瓶子不没完没了总是要添——” 从冰箱里拿出三明治的时刻,眼泪不知怎么地就流下了她的脸庞。

    没过多久,惆缩在沙发上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抽着纸巾擦鼻涕。先是裹着毯子苦着脸,再是肩膀胸膛颤抖。初次见面约炮完后告别时,男人提着食物送惆到楼底,与她说,“等安全到家了给我发条短信……” 看着惆的脸色他无奈地改口,“不发也行。”

    窗户旁捕梦网的风铃声响动。惆看着窗口旁边的巨大的工艺品翅膀,和窗口旁的几个各色小团子装饰品,嗦了嗦鼻子。远处的霓虹灯光线透过窗口照入了昏暗的室内,夜晚,黑区的各种夜间行业都开始活跃。惆打开了通讯器,点入短信界面,屏幕上方显示着她数天前发的短信,“谢谢你的晚餐。” 惆的心像是突然沉下落了地,她深吸了一口气。

    Chapter 3

    惆是在帮派会所后门转角处的垃圾桶上醒来的。清晨的阳光叫醒了她,她挣扎着起身,揉了揉酸爽的脖子和肩膀。睡了一夜,身边的垃圾又多了几堆。

    惆想,世界上疯子千千万,有人打架,有人嫖娼,有人赌博,而她,只是不咸不淡,又寻常地喜欢睡在垃圾桶盖上。

    惆从来没遇见过一个能与她精神共鸣的哨兵。早年她曾在塔内积极为哨兵缓解精神海污染,却一直没遇见能给予她精神反馈的哨兵。这事是玄学,有些哨向一辈子遇不到一个能精神共鸣的对象,究其一生精神海污染都没逆转;有些哨向一辈子能遇见三四个能精神共鸣的对象,另旁人羡慕“百搭体质”。

    相对起更受重视的哨兵精神海污染,向导的精神海污染并不那么广为人所知。不同于哨兵的兽化往往来得快又急,向导的精神还污染像是润雨腐蚀,两者唯一的共性便是这种腐蚀的过程漫长而痛苦。

    正在惆抓着头发时,一个男人从转角经过。惆抬起头,才发觉是枪支髅。枪支髅没停下脚步,只是留下一句,“在洗干净前别进会议室。”

    ……

    会议室,惆散落着还湿漉漉的头发黑着脸坐在会议室沙发上,原本她穿在身上衣服也被嫌弃,故而借了另一个帮派成员的奶黄色毛茸茸睡衣。换了一套衣服,原本的金属饰品没穿上,故而她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和了不少。

    坐在惆旁边的大汉嫌弃地说,“这谁?这是蠕虫惆?怎么穿得跟大学没毕业似的。”

    惆交叉着双手坐在沙发边,听闻这话脸色更黑了。

    比起“枪支髅”这个威风的老大名称,“蠕虫惆” 这个专门为团队里收尸的职位称号几乎没多少人知道。蠕虫,多细胞无脊椎生物。这个称号来自同伴尸体腐烂后长满蠕虫的惨状,也来自于惆喜欢呆坐在转角处垃圾桶一坐就几个小时的癖好。

    枪支髅依旧坐在单人沙发沙发扶手上,翘着腿,在茶几上扔下了一叠资料,在众人交流了几个话题后枪支髅提到,“……前些天原本东南方空留下来的地盘,最近被附近的几个毒枭渗入了。东南方政府没实力控场,用不了多久附近的毒品帮派会再次吞噬这块地区。这块地区要是重新建立灰色秩序,新势力会比之前的更谨慎更棘手。”

    枪支髅举着能量饮料抿了一口,继续说道,“前些天我从白塔那再接到了一笔武器订单,其中绿光-2.5与光束-11的数量都比往年高。”

    会议室里的另一个女人说,“看来白塔真的有暗中帮助东南方政府扫毒的意思……可这些年渗入塔内的毒品大多数来自东北方。”

    枪支髅接话,“近些年从东南方走私来的毒品数量也在上升。”

    会议结束后枪支髅留下了惆。惆安静地坐在原处,等会议室里最后一个离开的人为他们关上门她才抬起头。

    枪支髅直切主题,“上次你说认出你的后街墙洞男妓,结合你给我的通讯号码我查了。他隶属于白塔,入塔十五年,现今被分配于黑区外最近的那个警署。他隶属白塔外派警员分布。”

    惆语气平淡,“他不是男妓,他不收钱。”

    枪支髅没多纠结于这点,“我们是白塔的武器供应商之一,又在黑区有据点。他说见过你,应该是在我们去交易武器合同时见过,想来他在白塔哨兵中地位应该不低。这种人在后街举牌子,求人射在他脸上,呵,也难得他愿意给你露脸。”

    惆看着茶几上那叠资料,视线逐渐涣散,“隶属着附近的哨兵重点都不在黑区,他们在这里是因为这里离东南方近。”

    枪支髅从口袋点燃一支烟,会议室内烟雾很快蔓延起来,“……可能是白塔为了东南方政府特意调过来的缉毒警察。他的确和我们的利益不冲突。”

    ……

    惆捂着脑袋,回想起上个月她家客厅一屋子的RUSH辛凉味,讽刺地想,“那男人吸得可真不少。”

    RUSH到底不能规划为毒品。亚硝酸异戊酯原本作为医疗药物用来治疗心绞痛。它能使人体冠状动脉扩张,进而增加血液流动。它作为成分存在于空气清新剂与指甲油当中,且它的上瘾效率,比起传统毒品鸦片,海洛因,苯丙胺类等来说接近于无。它对人体的负面影响在在少量吸入的情况下也接近于无,它属于在灰色地带药品不被白塔法律管控。RUSH的使用用途和货架上的伟哥一致。真的算来,惆想,那个中年哨兵大概算是助性药物少量上瘾的程度,很寻常的疑似性瘾者行为。

    或许比起抽烟喝酒这些更普遍的行为,吸入亚硝酸异戊酯也可类比为发泄的途径。白塔高层深知哨向精神压力大,因此对于烟瘾者,酗酒者,与飙车者这类“传统发泄法”都监控得比较严,但对于性生活泛滥和助兴药物管制这方面没那么严格。一方面是因为性生活无法以数值测量检测过量,另一方面是因为很少人会因为吃助兴药过量而被送医,或导致肺癌,肝癌,出车祸等事件。

    与枪支髅谈话完后惆换回了原本的衣服,走到了熟悉的角落,一屁股坐到了原本的垃圾筒上,倒头就睡。

    再次醒来已经是黄昏,惆恍惚地起身,看着远方飞过的鸟,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根烟。点燃,深吸,呼气。她就地坐在原地玩起了通讯器上的小游戏,一直玩到星辰爬上天空,路灯照着另一侧墙面。惆低头看着地面上来垃圾桶翻食物的小动物,再望向了街角。

    坐了许久,惆望着街角的路灯杆子发呆。不知什么时候再次失去了意识,她倒在垃圾桶盖上。第二天惆是被通讯器响声叫醒的,让她去某个地方为帮派成员收尸。干完活儿她才回到位于黑区的家,哼着小曲儿洗了个时凉时热的澡。

    擦干头发,惆看了一眼通讯器发现没新短信,哼着曲又打算坐回原本那个垃圾桶。她往衣服里装了枪和辣椒水,裤子里别了一把匕首,走在黑区的街上。

    再次经过通往 [荣耀之墙] 的路口,惆脚步犹豫了一会儿,往那个方向走去。[荣耀之墙] 与往常一样,有各色不露脸但裸露着部分身体的男人。看她走过来,一部分人给她投去了眼神。惆毫不在意,很快那部分人就对她失去了兴趣眼神投往别处。

    她在熟悉的地方看见了一块形状略眼熟的纸牌,上面写着,“嘣嘣嘣!找几个男人射我脸上,免费,你可以射完就走!”

    惆站在那块牌子前静默。在她的一生中她接触过很多哨兵,绝大多数在塔中多呆一天,精神状态就会更差一点。尤其是不受白塔监管的黑区,这里的各种疯狂的举动见怪不怪,一部分哨兵就是靠此而维持表面的情绪稳定。

    她往前走去站在墙洞旁。墙壁后的人身形一顿,显然是认出了她的靴子。

    惆语气没有起伏,“你在找人轮jian你吗?你想得性病吗?”

    这个问题显得唐突,墙洞后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只是在找三四个男人射在我脸上,不是找人轮jian我,也没让他们射进我体内,” 他语气明显压着不耐烦。

    惆顿了顿,继续说,“你没有我的通讯号码吗?”

    男人这次没回话。

    惆往后退了一步,意识她的行为太越界了,她心中的火气却压制不下。她的手臂伸过了墙洞,抓住了男人的手臂。男人挣脱了两下,却没用力,像放弃似地仍由她掐着。

    惆再次走近墙洞,隔着一堵墙,她低声,“再去我那儿?你以后可以过来找我。” 男人笑了笑,隔着一堵墙,惆却想象得到石色面具下的那张脸。

    “女孩子真好。我总是无法对男人有感情。”  墙另一面的男人也压低声音回复,“你这样说,真好。” 语毕,没了下文。他再次甩了甩手臂,惆这次放开了他的手。

    这次哨兵没与她走。惆有些恼怒地盯着自己的手,再盯看他的脸,她脸上尽是凶恶的表情,最后她转身离去。她在 [荣耀之墙] 逛了一圈,与几个人搭话,都觉得索然无趣。她找着上次那个找她要钱的少年,想着换换口味,却没找到人。最后她木着表情走回了帮派附近的同一个垃圾桶。

    不想没坐多久,经常一起开会的女人踩着高跟鞋拐进了巷子里,“蠕虫惆?” 惆做在原处,静静地盯着她没说话也没动作。女人眯了眯眼,对着她的方向说,“那么重的烟味,跟枪支髅学抽烟,嫌命长?”

    一股似笑似咳嗽的声音从惆肺部挤出来,她一口痰吐到了旁边的地上。女人皱了皱眉,换了话题,“枪支髅让我带话,东南方政府再次请求白塔帮忙清扫毒枭。”

    惆,“他怎么不自己发短信给我?”

    女人没回复,转身离开了小巷。在女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时,惆听见她说,“你在这里坐多久也等……” 后面的话惆没听清,但想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话。 这一天,惆又在垃圾筒上坐了很久。她看天,看建筑物,看远方夕阳,看楼房间的杂乱的电线,也看街边的流浪猫狗,最后又翻了通讯器短信页面,再睡了过去。

    Chapter 4

    白天到黑夜,黑夜到白天。太阳总是从楼房间升起,越过电线,再从远方的楼房间落下。偶尔阳光能照到垃圾筒上;偶尔惆能收获到来自帮派里友情赠送的能量饮料;偶尔枪支髅会坐在垃圾筒上与她一起喝饮料,再把空的易拉罐扔在她旁边;偶尔惆会跟着帮派小弟一起把垃圾堆的垃圾运出黑区。

    帮派,家,垃圾桶,惆的生活三点一线。

    又这样平淡不起波澜地过了一个月,当她再次拐进了 [荣耀之墙],站在一样的地点却发现墙前的纸板不见了,墙后的中年哨兵也不见了。惆皱眉皱眉,才想起 “东南方政府向白塔请求支援清扫毒枭” 这件事。

    惆逛了一圈没发现心仪的rou体,却意外在那堵墙后发现了一张格格不入的白纸条。唯一发现它的原因便是它太白了,还折叠着摆在原本哨兵在位置。惆一边心想着不是哪个疯子摆在这儿等交易的白粉,一边打开了纸张。只见里面用铅笔扭曲地花了一个笑脸,除此之外别无它字。惆看着纸张上的笑脸,不知所以然,继而如平常般木着脸地走去了帮派会议室。

    尽管大多数都时候都放空思维,以防精神进入紧张状态后难以逆转,但她这几天精神状态格外糟糕,伴随着无处可发泄的烦躁感。这样的状态她并不陌生,尽管她尝试延迟精神海污染的扩张,但这件事就像时光划过每个生物的rou体般,几乎是不可逆的。白塔内有少数派研究称造成精神海污染的原因是一种波动,而当人的思维处于紧张状态时就会散发出特殊频率,从而使接收这种“污染源波动”的共振率大大提升。用人话来讲,就是一个人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越久,精神海污染就越严重。

    此流派称精神海污染的起因是“波”,而能能打败或综合一种波的只能是另一种波。而这另一种波也是由情绪或感情所变动,在人体与这种“治愈”波动共振时综合之前的“污染”波动造成的损害。此流派还称,当向导与哨兵精神在同频率共振时,人体脑中发出的脑波波长较短,更能与”治愈”波动共振。一部分文艺人称此种“治愈”波动为“爱”。为此有少部分人发表言论,说根据宇宙法则,能散发出这种“治愈”波动的人,精神在“治愈”波动频率的人,才能更好地接收来自其他个体所散发的同频率波动,从而达到精神共振,逆转污染。这就是为什么有些哨兵与向导容易成为“百搭体质”,更容易与其他人达成精神共鸣,书中的“灵魂洗涤”。

    当惆这类反骨听到这种言论时,嗤之以鼻。他们中甚至会有些人大笑着说,只要他们一直与“污染”波动共振,那么一定能“污染”到其他人。

    开会。回家。

    惆进门后任由身体自由降落在沙发上。茶几上有一本书,她抽过来瞧了瞧封面,又扔了回去。

    这个家里的所有装饰品,都是她从某个死去帮派成员的家里或身上带回来的。对惆来说,在家里或者在垃圾桶都是一样的。她一直都在被没人要的物品包围着。或许在垃圾桶旁还更好受,毕竟不会睹物思人。

    尽管觉得屋子里都是垃圾,但她从来没舍得扔掉一件装饰物。有时候惆觉得她像她屋子里的装饰品一样,是一度有人珍重的,被需要着的。

    ……

    帮派中的所有跟她熟悉的人都知道,蠕虫惆之所以一直坐在附近转角的垃圾筒上,是因为她在等人。

    黑区里的哨兵与向导都多多少少有点偏执症,而蠕虫惆的偏执体现得比较无害。她只是喜欢坐在垃圾筒上等几乎不会回来的人。不是特定某个人,而是活着或死去的,告别或没告别的,她期望见到的人们。至于为何偏要坐在垃圾筒上,与为何不去行动而是干等,这个行为里没有准确逻辑与答案。或许她只是习惯于这样,挑了个近帮派建筑物还能看见日升月落,星辰闪烁的好地方坐着享受生命。

    大多数时候她等不到她等的人,但有时候她会等来意想不到的人。

    太阳落下时,一个健壮的身影拐进了转角。惆一开始沉沉欲睡,在看见有人来后身体下意识警惕。逆着光,看着像个壮男男性的身体。尽管在枪支髅的帮派地盘上小巷子里强jian的案例比其他地方要少,但并不是没有。惆眯着眼,抬举手臂让通讯器里藏着着针就绪。

    迎面而来的男人在看见她抬起手臂后停下了脚步。在停顿了三秒后他用着通讯器打开了白光灯。灯打在他的脸上,惆盯着看了七八秒才放下手臂。她从卧躺的姿势起身,但始终没下垃圾桶盖。

    男人看着她,试探道,“甜心?”

    惆扑哧一声不屑,“你好甜心。” 说完她自己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从手臂一路蔓延到后颈。

    距离惆再次去 [荣耀之墙] 而只找到了一张画着扭曲笑脸的纸条已经过去六个月了。期间两人尽管有着彼此的通讯器联系方式,但没有任何消息往来。黑区里老熟人互害的事不少,何况两人只是搞了几回的rou体关系。惆的警惕心还没完全卸下。

    男人在她的注视下缓缓走近她身旁。他在暗中视力较好,在看见她身旁丢了许多烟头与她腿旁的一瓶安眠药后皱了眉。

    他慢慢地移到她身旁坐下,期间惆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男人在坐在她身边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低头瞟了一眼那瓶安眠药。在静默了一会儿后,哨兵开口,“我听人家说,你一直坐在这墙角。我不是你想看到的人,但我能做你今晚的情人。”

    惆听闻安静了接近半分钟,随后脸上浮现出漫不经心又讽刺的笑,“刚回黑区?” 她指尖触碰到他的脸庞,哨兵下巴的胡渣硬茬刺着她的手掌心。惆拉着他领口给了他一个吻,烟味全部涌进男人胸口,让他皱眉擦嘴。在不远处霓虹灯的照射下,她笑得漫不经心却灿烂,摸上他纹满酒瓶的手臂。

    “谁说,你不是我在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