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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温浅换上,又替她梳好了发髻,这才觉得自己的脸上没那么烫了。温浅没空去关注青梧丰富的内心活动,她打量着铜镜里的自己,觉得好像有些过于温软了,“啧”了一声,拾起梳妆台上的眉笔在眉尾处稍稍添了几笔后,就见刚刚还温软的人儿气场瞬间强了不少。温浅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笑笑,又拈起一朵桃花钿点在眉间。温浅本欲带着飞絮、青梧一同进宫,但见下午回来之后飞絮一直都怏怏不乐心不在焉的,怕她这种状态在宫里会出什么差池,便也不再勉强她,只领着青梧出了门。第9章问诊进宫的时候,陆景洵没有和温浅共乘一驾马车,而是自己坐了一架,留温浅和青梧坐了坐一架。温浅对此也乐见其成,如此她还不用一路上都面对着陆景洵那张冰块脸。到了宫门口,这次许是因为陆景洵在的缘故,马车没有被拦下,畅通无阻地驶进了皇宫,温浅不禁想到上次自己独自一人进宫的时候硬生生走了那么远,腹诽道:“这些守门的侍卫还真是狗腿,欺软怕硬。”此时还未到晚宴开始的时间,陆景洵便命陆行直接去了太后的长乐宫。两辆马车同时停在长乐宫门口,陆景洵和温浅一前一后下了马车,陆景洵依旧没有要搭理温浅的意思,迈着步子径自进了宫门。倒是没想到皇帝也在,陆景洵刚走到大殿门口就听见他略带怒气的声音传出来:“朕养着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太后病了不知道宣太医?朕看你们一个个是不想要脑袋了吧。”陆景洵英挺的眉头皱了皱,没等门口的小太监通报便抬步走进殿内,朝着皇帝行礼:“微臣参见皇上。”见来人是陆景洵,皇帝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挥手示意跪了一地的奴才都滚出去,然后对着陆景洵说道:“景洵来了,平身吧。”陆景洵起身理了理自己的长袍,问道:“不知皇上如此生气所为何事?”皇上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母后喘疾复发,这些奴才竟也瞒着朕,要不是朕今天恰好过来一趟许还被蒙在鼓里。”陆景洵步子大,从宫门口到大殿这段路温浅被他落在后面长长一截,温浅此时刚走进殿内,便听到了皇上的这番话。她伸手提了提裙子,跪在地下对皇帝磕头:“臣妾参见皇上。”皇帝此番是第一次见到陆景洵的新王妃,抬头看了一眼将温浅当空气的陆景洵,挑挑眉:“南安王妃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温浅被青梧扶起来,犹豫了半晌,还是说道:“臣妾刚刚听皇上说太后患了喘疾,臣妾略懂一些医术,不知可否让臣妾瞧瞧?”皇帝信得过陆景洵,自然也把温浅当做了自己人,听温浅如此说,便直接领着她往太后的寝殿走去。陆景洵不便再跟过去,站在原地意味深长地看着温浅袅袅婷婷的背影,想着这个王妃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惊喜。太后刚喝了药睡下,未施粉黛的脸看上去很是憔悴,温浅瞧着,很难将此时床榻上的人和前些天那个光是坐在那里就不怒自威的太后联系起来。皇帝将床榻边的位置让给温浅,温浅在宫女刚搬来的凳子上坐下,怕吵醒太后,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地将太后的手从被子里抽出来,又搓了搓手,待手上有了些温度后才将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搭上去替太后诊脉。片刻之后,温浅收回手,对着皇帝福身道:“皇上不必太过担忧,太后的喘疾还不算太严重,臣妾为太后调理一段时间便可痊愈。”皇帝带温浅过来时其实并没有抱太多期望,毕竟太医院的太医都没办法的事情,不过此时听她如此有把握,不由对这位南安王妃另眼相看。“那母后的病便有劳王妃了。”“皇上不必客气,这是臣妾分内之事。”两人一边聊着,一边从太后的寝殿走出来。皇帝看见候在一旁的陆景洵,心情颇好地走上去拍拍他的肩膀:“景洵啊,你这位王妃如此能干,你可是娶了个宝啊。”陆景洵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此时低眉顺眼的温浅,心里坦然接下了这份夸奖,嘴上却道:“皇上谬赞了。”因为老南安王军功显赫,陆景洵自小便进宫成了皇上的伴读,两人如今表面上虽是君臣,私下关系却亲近得很,皇帝是为数不多了解陆景洵的人,只一眼便知道他此时心里肯定偷着乐。不过他也不拆穿陆景洵,笑了几声后吩咐身边的公公摆驾正阳宫。第10章宫宴金碧辉煌的正阳宫里早已来了不少大臣和他们的家属,不过皇帝未到并没有人敢入席,所以大家此时正三三两两聚在殿外寒暄。温浅早就料到今日的宫宴只要是临安城有头有脸的世家肯定都会出席,所以她在人群中看到沈氏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温晴时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这是自那日回门之后,温浅第一次见到丞相府的人,也不知道温恒如何处理的那件事,有没有查到温晴的头上。“温恒前几日来过王府。”一直站在温浅斜前方半步远的陆景洵突然开口。温浅愣了好一瞬才反应过来陆景洵这句话是跟自己说的,不怪她反应慢,毕竟今天陆景洵一直无视她,而且这句话也说得没头没尾的。待温浅默了半晌,才想明白陆景洵话里说的温恒来王府是为了对那天丞相府的跟踪事件给他一个交代时,不由瞪大了眼睛:陆景洵是怪物吗,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那我哥说了什么?”温浅稳了稳心神,故作淡定地开口,她可不想让陆景洵嘲笑自己。“呵。”陆景洵发出一声不屑的笑声,“你不如猜猜你哥是选择站在你这边还是选择包庇温晴。”被人戳中了心里那道疤,温浅的脸色有点难看,抿着唇没有接话。很多时候自己明明知道答案,但还是不死心地想要确认一下,确认自己不会总是那个被抛弃的人。陆景洵刚刚那句话倒也不是故意针对温浅,他这个人无所谓惯了,以前没将谁看进过眼里,心里受不受伤都跟他无关。可是察觉到温浅突然低落的情绪,陆景洵第一次在心里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气氛就这么僵持了片刻,最后是陆景洵先憋不住。他往后退了一步,正好站立在温浅旁边,有些尴尬地抬起虚握的手掩在嘴前轻咳一声,开口,声音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你现在是本王的王妃,以后谁要是欺负你,不问缘由,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温浅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不知道怎么形容,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坚定地对她说“我肯定是站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