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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的信送来之后花画便一直沉默着,沉默着为李执画绑马架,沉默着为李执画搬行李,虽说这都有仆人去做,但花画一直都不假他人之手,李执画知道,这是表哥想完完全全的亲手送走他,这马车里的每一物都是他亲手所摆设,马车的马匹也是他亲自挑选,这些心意,李执画岂会不知。李执画害怕承受离别,可是她更不愿意成为表哥的拖累。因为爱一个人,又怎会不理解他的心呢。因为爱一个人,又怎会不支持他的一切选择呢。因为爱一个人,又怎会让自己成为他的分心和软肋呢。离家时存着无奈不愿的心而来,归家时依旧存着无奈和不愿的心而去,这其中多少变化多少周折多少物是人非都已经如同这缓缓的前行的马车驶入了心底。花画看着马车缓缓的行驶在官道上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如同一个小小的影子才踏马西山绝尘而去。花画此行便是为了缥缈剑谱的缥缈心法,只得剑谱者能得之招式玄妙而无法发挥出更多的威力,明煦公子的轻功步法在江湖上之所以闻名能江湖一席之地便是因为因从这缥缈剑法的步法中演变而来,故此玄妙无比。但在武力上就没有那么出彩了,只在江湖上留下风流浪子轻功绝佳的名号。而如今想要复仇,以现在的实力是完全无法与朝凝阁抗衡。既然上天让我因这缥缈剑谱生出灾祸便也让我用缥缈剑谱来复仇吧。尘归尘,土归土,江湖之事便用江湖方法来解决吧,血债血偿,生死一战。***缥缈峰上缥缈宗,缥缈宗下毒雾生,一寸生来一寸死,劝君更要敬鬼神。缥缈峰位于京城以南,苏州以西,巍峨秀丽,险峰峻岭,花画站在缥缈峰脚下竟然感觉一眼望不到峰顶,山腰被雾气凝绕直至山顶,山间草木若隐若现。时不时还听到猿猴飞鸟的鸣叫嘶吼。花画上山之前曾向山下的砍柴人打听可有上缥缈宗的路,却被砍柴的老丈以非常严肃的口吻警戒道:“这位公子,老丈从十三岁起便在这里砍柴却从没有听说去往顶峰的路,以往缥缈宗鼎盛的时候都是宗派里的弟子亲自带人上山,那路似仙人走的路一般,若无宗派弟子带领常人无法穿过毒障,老丈我砍砍柴也是只在山脚近处,从来没有越过迷雾毒障。”花画却不愿意打消上山的念头,继续谦恭有礼的问道“那敢问老丈,这缥缈峰上可还有人居住?”“我劝你还是打消上山的念头吧,三十年前缥缈宗没落之后这路边无人走过,想必都是荒野,山中毒障野兽怕是危险之极,在说都三十年过去了,宗派都没有了,何谈有人呢,切莫一时冲动搭上性命。”老丈说罢就扛着柴晃晃悠悠的走了不再搭理他。花画遥望缥缈峰,果真如老丈所言,毒泽迷障,荒野丛生。花画在山脚下发现一个简单的草棚,见天色昏暗便才此先住下明日一早在预备上山。夜晚的缥缈峰似乎格外的神秘,层层叠叠的暗绿包裹着整个山崖峰岭,花画还不时的看到野猪野兽在山林徘徊觅食。是啊,三十年过去了,再鼎盛的一代剑宗也没落了,再鼎盛的一代宗府也成了荒无人烟的寂静之地。而在三十年前谁有能想的到呢?花画在山脚徘徊观望足足看了三日,渐渐的摸出规律来,夏日正盛阳光充足,每到正午时分,便是缥缈峰迷雾最淡的时候,约莫持续两刻钟左右。两刻钟内,便是必须要越过山腰迷障的时候。山脚虽密林森森但也还有些砍柴人猎户们走过的蜿蜒小路,然而越往山上走就越分不清楚方向,杂乱无章的野樟树和灌木草丛甚至有遮天蔽日的趋势,许多地方花画都不得不从这枝杈中钻过去。夏日蛇蚁毒虫更加的泛滥猖獗,甚至几次花画都看到那手腕子粗的花蟒在脚边呲溜的穿过。花画随身佩戴了具有雄黄的香囊,却没有想到这野外的蛇对雄黄根本没有更多的恐惧。野外山中充满了青草树香,味道发散的也快,以至于花画都觉得这樟树和腐烂树叶的泥土味都比雄黄的味道要大些。花画拆开香囊,把里面用麻布包裹的雄黄粉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些,揉搓在自己的手上和鞋边,雄黄刺鼻的味道在揉搓和涂抹中更加明显,味道虽不如青草灌木的自然香气好闻,但起码让人安心。不知走了多久,花画满头大汗的看着掌心里的有些生锈的小小罗盘,位置还是偏了些,这罗盘是花画上山之前向山民购买的,又给了银子托他们寄信,不知信是是否寄出,不知道表妹可有到家。花画脑海里漫无目的的想着,眼前的密林更加杂乱无章,在这样机械的走山路的过程里最怕脑袋空空的,得想着事情保持脑海的清醒。一个个面孔浮现在花画的脑海里,有双亲有旧友有表妹有义兄还有...嫂夫人..脑海最后的画面忽然定格在那日所见的两方棺木上,旁边还有一个萧索的背影..花画知道,那是云白兄在吊唁自己的亡妻,那背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忽然那人回头过来花画惊惧的看到那人的脸孔赫然就是自己。花画忽然打了个寒颤浑身一个激灵,这种感觉似乎是打瞌睡忽然被惊醒了一般,但花画却知道自己没有在瞌睡,他的脚步不停,他在一直向前走,还有意识的拂开挡路的杂草。可此时的自己真如刚从梦中惊醒一般,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空虚感和真实感交错汇聚。花画用手撑着一棵树,努力的摇了摇头,想把自己脑子里各种光怪陆离荒诞的意念甩出自己的脑子。花画头脑昏沉的拿出随身带着的水囊想要喝水,可空倒了半天水囊却连一滴水也没有流出来。花画把水囊翻来覆去的查看,果然,不知什么时候被杂草尖刺刮破的一道缝,水顺着缝隙全都漏出去,显然已经空了许久。花画更加头痛,攀山越岭却没有水,这是何等痛苦的事情。花画靠在一个老树树干上,望着头顶的树冠,遮天蔽日的树叶枝丫几乎占据所有的天空,阳光顺着枝丫的缝隙光影斑驳的在丛林里跳舞。花画喘息着歇息大口的呼吸这湿润的空气,静静的调整自己的内息,仿佛这样能让自己减少干渴的感觉。得快点穿过迷障了,只是现在,现在在哪里?花画匆忙从怀里摸出司南,方向更偏了,说明自己刚才根本没有矫正位置,反倒是偏离了方向,更可怕的是...花画猛的抬头,在树冠的缝隙里寻找太阳,日头刺目的光线折射出五彩的光晕,花画心中咯噔一下,明明要趁着午时雾障最淡的时候越过雾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