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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二狗。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听人叫自己钱二狗了,所以实在不习惯。“二狗这名字挺适合你。”夏花低头憋着笑,“想不到还有人能治你。”钱樾傻笑,停下脚步,伸手捏了捏夏花的鼻尖,道:“你也能治我。”赫然,涨红了脸。心口,痒痒的。她真的经不起撩。到了小洋房门外,老人拿钥匙开门。“这是什么?”夏花指着门上的海报问。“香水广告。”钱樾说,“Sugi,你还记得吗?”她恍然大悟:“原来,你说的小地方就是指这里。所以,你是专门为家乡拍香水广告?”她醒来的那间屋子里,弥漫的香味,正是那什么十八线香水品牌Sugi的味道。金毛闻着饭菜香味,屁颠屁颠地跟着老头儿进门去了。钱樾站在门口,指着掉色的海报,长吁了一口气:“我很感谢这张海报。”“是它让我知道了外面世界的存在。也是它让我知道了,在茫茫人海中,去寻找一个人的方法。”“如果没有它,我或许不会遇见你。”他笑了笑。他的眸光清澈,不像是在说谎。夏花被他真诚的眼神看的心虚。没来由的心虚。“你……为什么要等我一千年?”那么漫长寂寞的时光,他是凭着什么信念撑过来了呢?他眼中的火苗寂然了几秒,渐渐熄灭。他握紧她的手,但笑不语。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说过好多次的喜欢,他不想重复。又或者,是在逃避着内心的诘问。其实夏花更想问的,是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他所说,他沉睡了很久。近些年醒来,锲而不舍地找她。然而,他说的故事,于她而言,像是别人的故事。“我……”话到嘴边终究是说不出口。夏花沉默着低头,她盯着自己的脚尖看,心里乱极了。她只是想知道真相,然而又害怕接受真相。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别想太多,先回去吃饭。”钱樾摸了摸夏花的头。钱mama是个和蔼慈祥的老太太,席间一直给夏花夹菜,让她多吃点。“木屋那边很久没人住了。”钱mama嗔了一声,“我要是知道二狗把你一个人扔在那儿,我肯定不依。”夏花偷偷地踩了钱樾的脚一下,面不改色地吃饭。下午,钱mama拉着夏花聊家常,给她讲了很多钱樾小时候的事。比如,因为太过怕火,差点掉水缸里淹死。比如,喜欢爬到树上看远方,却怎么也下不来。……说着说着,将近傍晚。黑云压顶,忽然刮起了大风。第48章第48章“要下雨了,我去收衣服。”钱mama眯起眼,冲着夏花笑了笑。夏花从小凳子上站起来,轻轻地跺了跺酸麻的脚。她一面扶起钱mama,一面笑道:“我也来帮忙。”“二狗能有你这样的媳妇儿,是他的福气。”钱mama笑得合不拢嘴。夏花一低头,看见满头银丝,鼻头泛酸,眼眶蓦地红了。“不,能嫁给他,是我的福气。”这个误会,她也没打算解释。风忽然呼啦呼啦地吹了起来,阳台上的衣服正飞舞着。夏花让钱mama坐在屋里休息,她抓紧时间收好了衣服。“他们怎么还不回来?”看着反常的天气,夏花的心悬了起来。吃过午饭后,钱樾就和钱爸出去了,说是去花田把最后的农活干完,到现在还没回来。“有二狗在,没事的,你放心。”钱mama一脸淡然,“你公公他呀,其实就是闲不住。花田里的活儿,没有多少,平时也都是年轻人在管。他今天这么上心,完全是因为啊,二狗回来了。他呀,就是想使唤使唤他,显摆显摆。”“二狗在城里不是当了大明星嘛,天天在电视上晃悠。你爸向全村人炫耀,可其他人都不信。”夏花认真听着老人家的絮叨,时不时点个头。就她看到的而言,这村子里,挨得近的,也就十来户人家。家家都住着小洋楼,看起来生活也不差。如果大家是看着钱樾长大,没有理由不相信吧?或许,都没想到他竟然会成巨星吧。钱樾中午跟她说的那番话在她的脑海里盘旋着。如果没有那张海报,他或许就不会遇见她吗?抱着这样的疑问,夏花问了钱mama这事儿。老人告诉她,那是钱樾机缘巧合下拍的第一张海报。他们很重视,贴在了门口最显眼的地方,家里的房间里,还有好几张专门用相框裱起来的呢。特别是钱樾原先的房间里,有一满箱子的海报。“他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老人家抹了一把眼泪,“当时啊,我问他,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告诉我,是如同生命一样重要的事。我们没有拦着他,孩子长大了,翅膀丰满了,总要飞走的。”“他一有时间就会回来看我们两个老家伙。赚了钱也是默默地打回来。村里人的洋房啊,都是托他的福盖的。”“……”“二狗是个好孩子,你要好好和他过日子。”钱mama的眼里含着泪水,用力地握着夏花的手,语气殷切。不光是那间木屋,其实连这间洋房,也很久没人住了。钱老夫妇只是偶尔回来。这次恰好遇上了钱樾。“他是个留不住的孩子。我们也从来没想过让他报答。他能幸福就好。”夏花泪眼婆娑,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陪着他“长大”。如果没有这家人,那个醒来发现世界都变了的家伙,说不定会倒在某个麦田里再睡上好几千年。夏花的心里忽然有了这么个结论。而且她分外笃定。屋外风雨交加,雨丝飘了进来。夏花用力关了门窗,开始变得忧心忡忡。“他们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有二狗在,没事的。”钱mama一如既往地淡定。风雨之中,有人敲门,夏花一路小跑着去开门。钱樾撑着伞,带着钱爸爸回来了,但是他的脸色并不好。“小景呢?”夏花发现少了点什么。钱樾垂了垂眸,说话的语气透着悲伤,那是他从未有过的口气。“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