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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对父亲的记忆已经随着时间慢慢淡化,只有在母亲提起他时,脑海里才会浮现出一个大概的轮廓。温柔,却不失活力。夏老家主似乎想跟景荣叙事,慢慢说道:“阿蛮这孩子为人热情,跟谁处的都很好。你母亲许是没跟你说过,阿蛮本是南疆人。”南疆,苗族。南疆苗族在江湖中属于神秘的一派,从不参与江湖事务与纷争,江湖中的人也极少敢去招惹她们,原因无他,因为苗族手里有蛊。龇牙咧嘴长相凶狠的蛊虫她们有,小巧可爱性子温和的蛊虫她们也有。这些或大或小或凶或柔的虫子,爬进你身体里咬上那么一口,后果是你想不到的。夏老家主眼睛看向愣怔的景荣,意味深长,“正因如此,你父亲跟林春晓的祖父,关系甚好。”林春晓祖父,当年在江湖中以制毒闻名,成亲后才慢慢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这也使得很多小辈都不知道,原来林老神医的夫郎,曾经是个毒王。他跟景荣父亲,正是忘年交的好友。这里面的事情诸多,不用夏老家主细说,景荣也能慢慢联系起来。她十岁那年突然重病毫无征兆,而身体一直不好的父亲同年去世。爹爹走之前着人把她送到林府治病,母亲伤心欲绝,半年来都没踏足林府看过她,哪怕后来接她回去,也是轩姨过来。轩姨说母亲实在是太难受了,一时间接受不了父亲去世的事实。从那儿开始,母亲性情大变。林春晓来景家庄,对于父亲好友的孙子,母亲没表现出一丝的熟络亲近,反而不甚喜欢,更是对林府的救命之恩避而不谈。这些事情,林林总总的串联起来,都指向一件事情。爹爹的死以及他多年来身体孱弱的原因,也许跟林府有关。那林家被灭门……景荣惊出一身冷汗,后背内衫都湿透了。明明堂屋通透明亮,她却觉得处处冷风,阴凉的很。夏老家主挑了个头,却不继续说了,仿佛今天喊景荣过来想说的根本不是这个。她话题一转,“所以你关心林春晓,想替徒弟查林家的事情,我很能理解,毕竟这层关系在这儿呢。”“可你也不小了,有没有为自己考虑一下?”夏老家主拐弯抹角的说道:“你一个人承担景家庄实在太过于辛苦,要过问江湖众事,又要派人调查林府灭门,若是多个人来帮你分担,会不会轻松许多?”她暗示夏家庄可以帮她做这些事情,不只是能帮她查林府的事,甚至能帮她查的更多。景荣脸色有些苍白,闻言缓缓的摇了摇头。景荣攥紧搭在椅子把手上的手指,微微抿唇,来之前,她答应过四宝,不会为了任何事情妥协,不会不要他。景荣缓慢出声,声音虽轻却也坚定,“无论江湖经验还是处事能力,我都学的太少。您也说过,一些事情唯有自己经历了,才能学到东西。作为景家庄的少主,我肩上担着沉重的责任,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暂时无心旁事。”态度谦虚,却不卑不亢,是景家主教出来的女儿。夏老家主夸了这么一句,也没再多做强求,寒暄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就让景荣回去了。夏蒽是夏家庄捧在手心里的小少爷,夏老家主的话只能点到这个份上,再多说,仿佛就是她夏家庄求着景荣娶夏蒽一样。夏蒽又不是嫁不出去,夏家也不是小门小派,这点脸面和尊严还是要的。夏老家主看着景荣离开的背景,微微弯起嘴角,不管今天结果如何,她说的那些话多多少少都会在景荣心底埋个疙瘩,膈应着两人的师徒关系。听闻景荣很疼林春晓,夏老家主笑,一个仅仅相处三年的孩子,跟父亲死亡的真相相比,孰轻孰重,景荣心底应该有点数。景荣从夏老家主那里出来,没直接回去,而是站在莲花池边,望着一池荷叶发呆。夏鑫正巧路过,好奇的看了她两眼,走过来抬手拍她肩膀,“你站这儿干嘛?”景荣差点下意识的反手还击,惹得夏鑫急忙往后一退,皱眉问道:“怎么了?”景荣回神,见是她,缓缓摇头。夏鑫一笑,过来和她并肩而站,望向池内仅开的两朵荷花,自顾自的说道:“等再过段时间,池子里的各色莲花紧紧挨挨都开齐了才更好看。现在就这么一两朵,实在没什么看头。”她扭头看景荣,也不多问,只是说道:“你要是想看风景,不如跟我走,我引你看看夏家庄的景色,定不比你景家庄满山的树差。”景荣没心情跟她贫,话说的很直接,“我就是想在这儿安静的站一会儿。”夏鑫双手背在身后扁嘴点头,妥协道:“也行。”她走之前跟景荣说道:“你可别想不开一头栽在我家莲花池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夏家庄怎么着你了呢,哪怕不为我家名声着想,也该想想四宝,他除了你,可没别的亲人了。”景荣眼眸轻颤,抿紧薄唇。夏鑫走后,景荣见天色渐晚,没站多久也就回去了。景荣走到自己住的屋子,离老远就能看到林春晓手里提着盏灯笼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她回来。他一向都是这样,从来不知道找个好地方舒服的待着,非要坐在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地方才行。景荣的心当下酸软一片,轻声唤道:“四宝……”她顿了一下,嘴角慢慢扯开笑,像是放下什么东西,“师傅,回来了。”林春晓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灯笼往脚边一放,屁股都没拍就朝她跑过去。景荣张开胳膊站好,任由他一头撞进自己怀里,额头砸的心窝一震,她含笑,声音带着些许无奈,“轻点,师傅又不是块木头。”林春晓每回都恨不得一头撞进她身体里,用了十成的力气抱住她,毫不矜持的传达对她的亲昵。林春晓声音含糊,“我衣服早就折好了,全都放在包袱里。”景荣摸他后脑勺,轻声应道:“嗯。”林春晓脸在她怀里蹭了蹭,手指抓紧她腰后的衣服,“我担心师傅被留下来吃晚饭,才提着灯笼出来等你。”他没说是怕景荣不回来了,提着灯笼准备数到一百就出去找人。景荣拍了拍他的后背,林春晓了然的从她怀里退出来。景荣抬手牵着他的手指放在掌心里,往前走了几步捡起林春晓丢在地上的灯笼,说道:“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师傅有话想跟你说。”林春晓脚步一顿,猛的停了下来,倔强的睁大眼睛瞪着景荣,一步也不肯再走。景荣回头,出声解释道:“是别的事情,”她无奈,语气像是在跟闹别扭的夫郎解释自己没在外沾花惹草一样,“我没同意娶别人,也没有师公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