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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表情渐渐变得不悦了,岑老夫人才看向她,开口道:“你不要去管管你的新儿子了吗?”吴氏颇有些不甘愿地唤了一声:“娘……”岑老夫人只当自己是没听见,吴氏便再也待不下去了,掩面离开。恰逢岑虞进门,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岑虞,又往外跑去。岑虞看了一眼她的背影,随后一一行礼,坐在了岑老夫人旁边。岑虞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徐氏身后的一个有些面生的丫鬟,又收回目光,专心地听是岑老夫人和徐氏聊天。一旁的岑翊舟闷闷的,半天没有一句话,索性徐氏和岑老夫人两人没让声音停下来,这才一直坚持到用过午饭。吴氏果然抱着一个年约三岁的小男孩,宝似得,一个劲心肝心肝地叫,最后还是岑老夫人有些不耐烦了,才稍微收敛,一旁的岑翊修脸上看不出来什么,只是也可以明白,他对这个孩子并没有多喜欢,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用过午饭,岑翊舟便向岑老夫人提了告辞。岑老夫人十分平静地答应了,还让金mama将他们送出了门。待出了门之后,岑虞眉心一跳,转身问徐氏道:“娘,这丫鬟是谁?你怎么把她带过来了?”徐氏笑而不语,只带着岑虞上了马车,马车上才道:“那丫鬟就是舟儿。”岑虞有些不解地道:“那娘怎么还把她收下?”徐氏在她耳边说道:“你呀,年纪还小,那丫鬟的卖身契娘已经要过来了,这卖身契啊,就是丫鬟的命,她卖身契在娘手里,还能翻出什么花来。她既然是丫鬟,咱们家就当是多了一个丫鬟罢了,你身边的丫鬟不是要走一大半?等她们走了,舟儿就补在你身边吧,好吗?”“好。”%%%%%%%%%%%仿佛一下就冷了下来,一夜之间,整个京城飘满落雪,岑虞身上还穿着中衣,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下床踩了鞋,走到窗边,推开窗,便看见入眼处一片雪白。白的像是这世上没有一点脏污。舟儿听见了声音,连忙过来,给岑虞披上披风,又为她穿上罗袜,最后才踌躇地道:“姑娘,外面天冷,还是关上窗户吧。”岑虞置若罔闻,又看了一眼,挂满了白雪的桃树如今更像是梨树,只是那点点桃红,在一片雪白中又那么显目。她对手上呵了一口热气,回到床上,道:“给我宽衣吧,该去看大jiejie了。”几个丫鬟早就已经送走了,如今岑虞身边只剩下三个丫鬟,她却不觉得冷清,反而更觉得清净。舟儿果然到了她身边,倒是个手脚勤快会伺候人的,只是偶尔神情会十分阴郁。她比采薇还大一岁,只是却比采薇还怯懦些,因此只让她做了一个二等丫鬟。时间转眼而过,已经到了岑虹出嫁的日子,是选好的时候,又下了一场雪,虽说路难走了一些,但也有些瑞雪兆丰年的好兆头在。收拾收拾便一家四口全去到岑府,岑府里已经是人头涌动,如今岑翊修正式成了裴家的亲家,春风得意,又出嫁女儿,脸红的像是喝多了酒似得,就连声音,都比平日里大上好些。见了岑翊修,只说让他帮忙,又抓了两把糖,给岑虞和岑岱一人一把,就立刻被人抓去说话了。待他走了,岑岱立刻扔掉手里的糖,随后钻进人群中,也不知道去干嘛去了。岑虞和徐氏早习惯了,至于岑翊舟,则不便在这样的场合骂他,只能瞪了一眼他的背影,往男宾席走去。而徐氏则带着岑虞来到后院,比起人来人往的前院,后院也毫不逊色,虽然没有觥筹交错的氛围,但是女眷们聚在一块嬉笑说话,也十分热闹。徐氏去到岑老夫人身边,而岑虞,则来到岑虹的院子。她的院子里寂静了不少,只有喜婆的声音:“一梳梳到尾;二梳我哋姑娘白发齐眉;三梳姑娘儿孙满地;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她说完,像是做了什么大功德一样,放下了喜梳。便立刻有人簇拥上来,开口赞岑虹漂亮,还有人说她是自己见过最漂亮的新娘子。虽然不过是些张口就来的讨巧话,但岑虹还是笑了起来,更衬得人比花娇,颊似染红。又哄闹了一阵,外面似乎有人说发红包了,众人一下便全都往外涌去,一时间房中只剩下丫鬟。岑虞这个时候才来到岑虹身边,道:“大jiejie定然会与姐夫举案齐眉,白首此生。”岑虹淡淡一笑,从抽屉里拿出个红包,塞给岑虞。岑虞接过,塞进荷包。岑虹见了便笑:“你今儿倒是备了一个大荷包,这是要收多少红包才能塞满你那红包啊。”岑虞也笑:“这荷包若塞不满,就不让姐夫进门了!”屋外不知谁说了句什么,一时间也发出了笑声,岑虹和岑虞对视一眼,也齐齐笑了起来。新郎很快过来,要接岑虹去裴家,自然是少不了一些为难的,随后又要哭轿,岑虹哭的妆都要花了。众人忙把娘俩分开,但岑虞却看见岑虹眼里的轻松。岑虞忍不住拉住了徐氏的手,心里想到自己身上,她如今年纪也不算小了,不过六年,不……今年已经快要过去了,五年之后她就也要出嫁。也要跟家人分别,去另外一个人家里。她要融入一个陌生人的家,与他生子,将他的父母当做自己的父母,要与他日日同床,还要忍受他与别人同床。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没再接着想下去。她早就想过这些事情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她父母弟弟安好,她可以忍,一辈子很快就会过去的。很快的……热热闹闹的一天倒很快就过去了,只看过了拜堂,后面就与他们这些娘家人没什么关系了。只是热闹了一天,岑虞却也十分疲惫,她洗漱过,沾了枕头便立刻睡去。她做梦了。梦里是漫天的红绸,像是喜堂的模样,她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穿着一身红嫁衣,头上倒没带凤冠,头发全披散着。她还正疑惑自己身在何处,却突然有双手出现在岑虞眼前,大约因为是在梦里,她居然也并不怎么惊讶,只看着那双虽然洁白如玉,但明显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