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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证件,潇洒地说:“小姐你不要怕,我是警察。”伸出援手拉她。梅宝迟疑着把手递过去,她心里想,真是麻烦!警察这个时候非要跑出来充英雄,如果不是你们那个人早就昏死在路上不到天亮醒不了。景彰看着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女人,心里升起一股英雄救美的豪情,进一步安慰说:“也怪我们,刚刚我在车里路过的时候就发现那个人鬼鬼祟祟,不过鉴于这一带……开始我们还不能确定你的身份,直到他开始拉拉扯扯对你动粗——欺负你的坏人已经被赶跑了,你现在是安全的。”梅宝抬头看着景彰,挤出一个笑容说:“谢谢你,警察同志。”目光对视,景彰稍微愣了下:“……小姐,请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说完他就后悔孟浪,听上去像是厚着脸皮搭讪的毛头小子一样。梅宝露出茫然的表情,实际上暗自戒备——难道是识破了我那天乔装成护士的事?或者他在葬礼上实际上也注意到了我?……虽然只不过是个刑警,但是说不定第六感很灵敏……然而她的疑心还未来不及凝成,小方跑回来,喊着:“景副队!人跑了!这老小子对这一带地形很熟悉,转个弯就不见了!”景彰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怎么在意,随口说:“跑了算他运气好——小姐,我看我还是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太危险。”梅宝思忖着,如果是普通的女性这个时候大概会在惊魂未定之下接受警察的一派好意——虽然这对她来说正是想摆脱的麻烦。景彰和小方他们不过是办案归来路过此地,偶然见义勇为,发挥下警察本色。最后好人做到底亲自开车把人送到目的地。梅宝当然不会给对方指到自己家的路,说的是何雅山家的小区。景彰看了她一眼,笑说:“真巧。我刚办的一个案子,受害人的家也在那里。”说完他又开始自责,对这刚刚遭遇一场惊吓的若女子说什么受害人不是雪上加霜嘛。梅宝为日后留余地,轻声说:“我去朋友家。”到了那地方,景彰甚至想亲自送梅宝上楼,但被婉拒。景彰最后从口袋里掏出笔纸来写了个号码给梅宝,“这个上面有我的电话,小姐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他尽量表现得不那么像个假公济私的半吊子警察,可是仍旧不免觉得自己还是个腆着脸搭讪的,仗着光线暗,硬挺着。梅宝开始觉得头疼了,麻烦透顶,居然遇到这么个犯傻的警察,被缠上可是后患无穷。她立刻礼貌地道谢、道别,一气呵成地离开。景彰在车里看着她的身影直到隐没在暗处,目光还久久不肯收回。被他长久遗忘的小方从后座上凑上来,拍拍他的肩膀,“彰哥,我还以为你不近女色要么是因为有隐疾、要么是因为你性向成谜,没想到你还是个直的。”景彰说:“我是笔直的!”小方捏着下巴咂嘴说:“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啊……确实挺有女人味的,不过我不和你抢,我喜欢娇小爱撒娇的那种。嘿嘿!”景彰说:“你懂什么!——这种才是女人中的女人。”他不小心说出心里旖旎的感慨。“既然你都一见钟情了,就这么让人走了?”“……我不是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了嘛。”“不是,哥你哪来的自信啊?要是人家不给你打呢?”“……剩下的就只能拼缘分了。”他发动车子,其实心里也开始后悔了。梅宝隐身在何雅山家的楼下那莫名其妙犯傻的警察看不到的地方,引擎的声音由近及远,那警察应该是走了,可是她无意离开,无聊间从包里抽出根烟点上。暗红色的光不足以照亮人的脸膛,梅宝抬头仰望属于何雅山家的窗口,那里的灯光一直执着地亮着。一般的孩子到这个时间应该入睡了,独居的六岁孩子在干什么?想了想,梅宝就了然了,她曾经作为孤儿长大,明白那份害怕黑暗又困倦的的心情。那孩子此刻多半已经睡着,不过因为怕黑而把屋子里的灯都打开着罢了。只是人造的光明真的足以驱散他心中的孤独和恐惧吗?第6章梅宝从医生那里领了枪支和潜水设备,却没有要车。既然距离也不是很远来回开车也是麻烦,最重要的是来回的有钱和过路费要自己掏腰包垫付——她最后决定乘轻轨去海边,也就两个小时的车程。她乘早班车,到终点站下车,用GPS定位确定自己的位置,步行三十分钟到达事先选定的下海地点凭海临风地眺望这片黑石海岸。她穿了件出任务时常穿的带帽兜运动衫、同款运动裤、马克鞋、戴着墨镜,看上去雌雄莫辩。在一处隐蔽的巨大罅隙间,梅宝找到一艘漆色脱落斑驳的破烂船只,这就是她下海登岛的工具,说起来还是因为经费紧张所以特地向委托人申请的赞助。之所以破到这种程度大概是因为委托人不想事情败露牵涉其中,所以从不知道哪个废铁厂东拼西凑地现弄出来的——这船烂的好像铁壳子都酥了,里面还有块竟然是用木板补上去的,令人很担心它能否安全把自己送到岛上而不在中途沉没。不过事到如今梅宝也没有多少选择——她如果不能完成这单生意的话就收不到那五十万的花红,生活就继续困顿下去。梅宝早有这样的觉悟……实在不行就只要游泳回来了。她认命地试着发动引擎。还好,听引擎的声音性能还算不太差。破铁壳子分开水面,载着黑衣的杀手向未知的海域挺进。隔壁村副村长躲在遥远的礁石后拿高倍望远镜偷偷张望,问同样埋伏的村长,“怎么就一个人?能行吗?咱们可是出了五十万。”村长心里也没底,但是他得表现镇定点,“这事你不懂。他们搞这个专业的都是单干,人多了反倒碍事。”副村长说:“那五十万可是村里人集资的,不能白搭了。”村长说:“瞎cao心!咱都商量好的,那边灵棚搭出来咱亲眼看到姓余的在棺材里才给打款,要是不成咱就不给钱。”村长和副村长算着经济账,梅宝状似无意地向他们隐身的方位看了一眼,一路乘风破浪地去了。这小破壳子汽艇是不能靠近余某盘踞的黑蛟岛的,噪音太大,那岛上戒备森严,四周都有岗哨,这些人都是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