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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垂眸低语:“夫人不必和奴婢解释什么,奴婢什么都不会说出去。奴婢在这江府里,见到的第一个主子便是夫人,奴婢心里的主子,也只有夫人一个。”夏兰来江府的时间,并不比宋端阳长多少。她对江府,或者说对江月,并没有多大的情感。她也不是那种爱嚼舌根,妄图陷害自己的主子来博取少爷眼球的人。忠仆不事二主,在她心里,宋端阳就是她的主子,她唯一的主子。她只想看着她的主子开开心心的,其余的,她能帮则帮。宋端阳的心里,霎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动。她忍不住伸出手,涂满蔻丹的手叠在夏兰那双洁白如玉的手上,轻轻握紧。阳光明媚,映衬着宋端阳眸中水雾闪烁,流彩盈光。对宋端阳而言,她是仆,却又不是普通的仆。该有多久没有奴婢这么真心待她了?“咳咳。”正在主仆情深之时,待在门外的顾清渠忽然破门而入,眼神不着痕迹地盯着两个人交叠在一起的手,自然而然地牵过宋端阳,满脸带笑:“阿阳,你的心意想必夏兰姑娘已经感受到了,至于牵手么……”他紧了紧手里那只纤纤玉手,眸中泛起几分认真,“和本王牵就好了。”这辈子,你只许牵着我的手。这辈子,你若牵了我的手,我便绝不放开。夏兰默默低下头,眼眸低垂,不敢直视眼前的一双璧人。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夏兰默念着,正打算找个借口告退的时候,顾清渠已经先行开了口:“阿阳,你看外面天气这么好,不如本王陪你出去走走?”他一脸笑眯眯的模样,活像只老狐狸,心里不知又再打什么算盘。“好啊。”一看他这模样,宋端阳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不过么,方才的仇她可是还记着呢,既然顾清渠给了她这个机会,她哪能不顺坡下驴呢。于是乎,堂堂正正的江府夫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跟着当朝王爷在江府里四处溜达,还面带笑意,执手相依。众人皆感慨,都说将军额头能赛马,如今这江月的额头,怕是也能赛马了。而且这草地绿的程度,应该能养一群牛羊和马作伴了。这厢,宋端阳正撑着一脸笑容,和顾清渠暗中较劲。天地可鉴,她并不想和顾清渠这么招摇过市的,可偏偏这个顾王爷唯恐天下不乱,非得拽着她的手,还用一种她挣脱不开的力道死死拉着,以至于一路上,宋端阳的回头率至少翻了一番。既然挣脱不开,那她就让他好好“享受”一下。宋端阳悄悄攥紧了顾清渠的手,在骨关节处用力一按。“咔”地一声,她清晰地听到关节发出的响声。然而人的关节处是有软骨保护的,就算发出响声,也只不过是软骨与软骨间的摩擦,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阿阳,”顾清渠拽住宋端阳那只不安分的手,侧身挡在她面前,唇边勾起一抹莞尔笑意:“这样骨节会变粗,变大,到时候你会不喜欢的。”顿了顿,他又戏谑地挑了挑眉,扬起一丝痞笑,俯身在她耳畔低语,“还是说,阿阳喜欢粗一点大一点的东西?”!!宋端阳一脸震惊,脸上不自觉地爬起两朵红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人这么有登徒浪子的气质呢??是她被江月这坨屎糊了双眼,以至于看不清旁人的本质了么?忽然周围响起脚步声,稳健中带着一丝轻柔,迅疾中带着一丝缓慢,应该就是江月了。果然,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古人诚不欺我也。秋日晨间的阳光很温暖,璀璨得恰到好处,多一丝过亮,少一丝过暗。微风轻轻吹拂,扫动一地落叶,有的晃晃悠悠地落在地上,有的飘飘荡荡地落到湖中,漾起阵阵涟漪。江月一身暗红色的衣裳,却半分不显老气,反而衬得他一身华贵,更是把他那股浑然天成的风流文人气展现得淋漓尽致。发间的羽冠将他一头乌发尽数束起,一丝不苟,散发着儒雅之气。可惜,看在宋端阳眼里,此时的他,什么都不是。真是冤家路窄,宋端阳冷哼一声,整个人依偎在顾清渠怀中,笑意盈盈地看向江月,满带挑衅。如她所料,江月的脸上瞬间布满了黑线,和当初新婚时如出一辙。唯一不一样的是,他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三分愧疚。呵,愧疚么?现在才来愧疚,晚了。见宋端阳难得主动,虽然是为了气江月,顾清渠自然非常配合地在她眉间印下一吻,随后眼神格外欠揍而玩味地看向江月。果然,江月的脸色更加黑了,像是冬日里用来取暖的煤炭一般。“端阳……”江月开口,语气里尽是愧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别,江公子还是如从前那样连名带姓地叫我吧,您突然对我这么亲切,我可真怕折寿。”宋端阳又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颐指气使得比盛夏骄阳还要熬人。末了,她伸出一双白净的手,目不斜视地注视着自己的蔻丹,连多瞧江月一眼也不愿意:“对了,江公子,穿红戴绿的,你不觉得太俗气了么?”嗯?江月连忙低下头,仔仔细细地检查着自己的衣服,腰带,以及靴子。奇怪,他从头到脚,就没有哪一处是绿色的啊。就连香囊都是黄色的。见他一副疑惑的模样,宋端阳禁不住笑出声来。她抬起手,直直指着他蓝色的羽冠:“那么大一顶绿帽子都没看见,江少爷该去治治眼疾了。”语毕,也不管江月有什么反应,宋端阳直接拽着忍不住莞尔的顾清渠半逃半走地离开此地,不想多呆。多一秒和江月呼吸同一片空气,她就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再加上……她是真的不想和江月这么针锋相对。一则顾念旧情,二则她实在是厌恶他,不想和他过多纠缠。至于这三则嘛……她不得不承认,报复别人能带来巨大的快感,这种感觉,实在令人着迷。可是报复过后,她又忽然觉得莫名的空虚,忽然觉得莫名的失落。她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何尝不是伤了自己?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双方都伤痕累累,这样做真的值得么?她想,报复原来只是一时的咬牙切齿,不能换来别人的罪有应得。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宋端阳长舒了一口气,一只手忽然握住了她的柔夷,骨节分明的大掌包裹住葱葱十指,虽然那双手带着不合时宜的凉意,但于她而言,便有如冬日暖阳般,那股暖意能顺着指尖,流向四肢百骸,最后抵达心扉,消融层层冰雪。人在难过的时候,总是最容易被感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