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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姜灼华也起来了,穿着厚厚的棉衣走出来,面上的疲惫尚未散去,看着叶适抱怨道:“今儿这么冷?几个地龙都炜不热。”叶适笑笑,回道:“外面下雪了,若是觉得冷,今日不如吃古董羹,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和今日倒是极相配。”姜灼华笑着道:“也好。你今儿不忙了?”说着,命了婢女去准备,和叶适一起在贵妃榻上,各自盖了毯子对坐下来。叶适抬起茶壶给她倒了茶,笑着道:“今日什么也不干了。等消息。”姜灼华不解,顺口问道:“什么消息?”叶适见她终于关心自己的事儿了,忙笑着道:“昨晚太子府递出来的消息,太子于今晨天未亮,在恭帝早膳上安排了一杯毒茶。”姜灼华不由一惊,忙道:“倘若恭帝死了呢?”叶适笑笑道:“恭帝当年夺位不堪,生怕有人害他,夜宿剑不离枕,用膳必有公公尝膳,且从不与妃嫔同用,这些私隐,除了恭帝极其心腹,无人知晓。”“那太子不是死定了?”姜灼华接着问道:“无人知晓的私隐,你如何知晓的?”叶适微微歪头,故作神秘道:“我虽然人不在宫里,但是宫里,有我无数双眼睛,看到的。”姜灼华不由失笑,婢女们陆续摆了新鲜的生菜上桌,俩人便围着红泥小炉,吃起了烫菜,时不时地还对饮一杯,委实惬意。约莫吃到一半,元嘉匆匆跑了进来,闻着一屋子菜香,不由咽口吐沫,方上前行礼。姜灼华正欲找个借口离开,却被叶适拦下:“他说几句话就走,这么冷你就别下去乱走动了。”姜灼华闻言,只好坐着没动。但听元嘉回禀道:“殿下,方才废太子的圣旨已经去了太子府,太子已被押往天牢。皇后也已正式废去名号,念在多年夫妻之情,皇后并未入冷宫,而是于相国寺附近的静罗庵出家修行,终身不得踏出静罗庵一步。”叶适接着问道:“皇后母家呢?”元嘉道:“尚未发落。但是宫里递出的消息,之前夺司空位,皇后娘家已叫恭帝不喜。未避免报复,即便他们没做过什么,过几日怕是也会有罪名下来,恭帝行事,素来如此。”叶适点头应下,看向姜灼华,唇角笑容像个邀功的小孩子,语气却又无比认真:“从今往后,你哥哥就能脱身了。而宋照和,我会着人特别关照。那些你当年所有承受下来。又无法解释和还回去的委屈,我都会替你讨回来。”第68章姜灼华闻言,不由失笑,忽觉叶适这话说的夸张。她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心内不屑地很,难不成没有她,他就不扳倒太子了吗?分明就是为了自己,顺道在她这儿做个好人,拿这事儿来邀功,她才不上道呢。念及此,姜灼华指尖点点桌面,微一挑眉道:“那就多谢殿下了,吃菜吧。”叶适见姜灼华神色颇为敷衍,便以为是她并不需要自己去收拾伤害她的人,所以不甚得她欢心,叶适不由微微垂眸,抿着唇轻叹一声,暗自伤怀自己又做错了事,只好拿起筷子吃菜。姜灼华看叶适神色失落,抬了酒杯在唇边,有一口没一口地轻抿,看着小桌对面低头吃菜的叶适,不由有些奇怪,难不成,他是真为了自己才扳倒太子的吗?这怎么可能?就在姜灼华犹豫间,姜灼风冒着外头的风雪进了耀华堂,他快步上了楼,将肩上带雪的大氅解下递给婢女,顾不上去地龙边烤烤冻得泛红的双手,喜滋滋地就上前给叶适行礼:“多谢殿下相助,这一回,我是真脱身了。□□羽本有我一份,幸好之前殿下让我搭上了文宣王,这一回,他可是力保我呢。所以,太子失势,我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姜灼华示意婢女给姜灼风搬凳子添碗筷,姜灼风说着耸耸肩,在凳子上坐下。姜灼华心情亦是不错,笑着道:“脱身了就好。凭你自己,又不知得拖到什么时候。”叶适看着心情极好的兄妹俩,宛如自己精心栽培的花朵开花了,甚是欣慰喜悦。姜灼风听闻meimei调侃,不由干笑两声,惭愧道:“不瞒殿下,前世,太子到你登基才失势,所以,若不是您出手相助这么早扳倒太子,凭我自己,这辈子也得好久才能抽身。”叶适笑着道:“别谢我了。现在文宣王还视你为心腹。你记着,在文宣王面前,你唯一的作用,就是告知他太子的消息,从前是,往后亦是,太子在,你有用,太子不在,你便没用,如此这般,文宣王很快就会弃了你。”姜灼风站起身,好生谢了一番,方坐下和叶适闲聊起来。而此时此刻,姜灼华却怔在自己的位置上,手握着酒杯凝固在唇边,怔怔的看着叶适。方才若不是被姜灼风的话提醒,她险些忘了,前世,太子可是一直到叶适登基才失势的。也就是说,前世的叶适,并没有第一个对太子出手,甚至都没有怎么搭理太子。念头落,姜灼华的心不由一颤,目光锁在侧着头跟哥哥笑着说话的叶适侧脸上。方才以为,他是为自己铺路的同时,顺道帮她报仇。现在瞧着,倒像是反过来,为她报仇的同时,顺道为他自己铺路。想通此节,一时间,姜灼华心头万分动容,她看着叶适,仿佛第一次见他,宛如重新相识。姜灼华看着他,唇角勾起一个笑,心内不由笑嗔:今日,就当你过了第二关。姜灼华唇角含着笑,揽过衣袖,拿起酒壶,给叶适斟了一杯酒。叶适正在跟姜灼风说着话,见姜灼华纤细的手忽然握着酒壶伸到自己面前,叶适不由停住话头,盯着她的手看了半晌,仿佛不敢相信。他面上闪过一丝惊喜,忙抬头看她,眼里满是如屋外雪花一般晶莹的光彩。姜灼华迎上叶适的目光,斟满酒杯收回手,抬起自己酒盏,声音亦比往常更显温柔:“殿下,我敬你一杯。”叶适愣了片刻,忙抬起酒杯,在桌上与姜灼华相碰,而后饮下。放下酒杯后,叶适喜色尚在,他看着姜灼华,不由脱口说道:“我以为你不喜我替你出气……我……很意外。”姜灼华冲他一挑眉:“谁说我不喜,我方才只是会错了意。兴许,日后意外会更多。”叶适半口微张,傻了会儿,忽而道:“我失陪片刻。”姜灼华不解的看看他,但见叶适撩开腿上毯子,下了贵妃榻,将鞋穿好,疾步下了楼。姜灼华和姜灼风相互看看,都是一副不解的神情。元嘉和良翰一直守在一楼,见叶适下来,忙上前行礼。叶适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