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红松棺材
江波陪江老爷了在辽河边散步,老爷子跟江波聊起家族的过往,原来老爷子对石佛山的现状一清二楚,这让江波很是吃惊。 江波问:“伯,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老爷子笑了,说:“我不是说过嘛,我有一张大网,我就是稳坐中军账的老蜘蛛呀。” 江波呵呵笑着说:“伯,这我可一点没想到。” 老爷子起身,拍了拍屁股说:“天黑了,咱回去吧。明天我陪你去上坟。” 江波第二天去家族墓地给祖宗和父母烧纸钱,流了一通眼泪。为了表示对故人的尊敬和悼念,江波禁食一天。 第三天,江波带着慰问金和礼物,逐家看望族中几位长辈,这是族中规矩。 所有的日程都履行了,江波又住了一天,便踏上归程。 江波开车上了高速,开了自动巡航,脑子里细细咂摸老爷子的话,越咂摸越觉得老爷子的话意味深长。公司有几个从集团过来的老员工,通过他们了解公司的情况很容易,这没什么奇怪的,但老爷子说他有安排,他会有什么安排呢?在江波印象里,大伯像观音菩萨一样慈善,他会有办法对付孙大爪子? 老爷子说要注意安全,是在提醒,还是警示? 车到服务区,江波停车买了两瓶水,给江月发语音,问于龙的车学的怎么样了?能不能快点上岗? 江波觉得他和江峰自卫能力比江月强,都配有司机,江月却是独来独往,应该提醒江月一声。 江波语气坚定地说:“大伯嘱咐要注意安全,我和江峰问题不大,你自己要注意。” 江月正会客,不方便多说,回答江波说:“好了,我知道了,回头我问问他,应该差不多了,听说前几天去县城来。我一定注意,你放心吧。那天回来? 江波说:“我正往回走,到家休息一天就回去了。” 第二天,江波的司机明义发来语音:“江总,听说你要回来,我过来陪你?” 江波:“不用,你怎么样了?” 明义:“我又不是纸糊的,没事儿了。” 如果明义过来陪着当然好,但他不可能开车过来,得有人送他到石佛县城乘大巴,之后转高铁,下了高铁还得打车,实在不方便。 江波回复:“你不用过来,我自己回去。” 明义:“我去县城接你。” 江波:“别麻烦了,没事儿的。” 第二天早饭后,江波自己开车上路。 初夏天气不冷不热,江波开了车窗,让自然风吹进来,尽情感受大自然的气息;路在前方延伸,隐入远方的树林里;蓝天白云,远山近树,一望无际的田野让人心旷神怡。 两个半小时后江波到了石佛县城,他在农贸市场买了几箱水果,打电话问江月想吃什么水果,他正在农贸市场,要什么可以带回去。 江月说:“别的都不要,有山竹要一箱。” 江波知道山竹耐储藏,便买了两箱,摊主很会做生意,把几箱水果送到江波车前,装在车上。 江波开车出了县城,在高速行驶半个小时后便下了高速,过了一个叫东阳镇的地方,再往前就是石佛山景区专用路了。 江波过了东阳镇不久,一辆警车鸣着警笛追上来,两车靠近后,警车向江波喊话:“辽xxxx,请靠边停车,接受检查。” 江波毫不戒备地在路边停了车。 警车超过去在江波的车前停下,车上下来两个穿便服的男人。江波心里划了个问号,执法人员必须着装上岗,这两个人……? 不容江波多想,一个男人敲击车窗,示意江波打开车窗。 尽管怀疑这两人的执法身份,但江波还是不敢得罪他,摇下车窗问:“什么情况?” 那男人掏出一个黑皮证件晃了一下说:“我们是缉毒大队的,现在需要检查你的车,请下车配合。” 江波心里踏实了,缉毒警察与别个不同,他们经常穿便服上岗,自己跟那玩意儿没一毛钱的关系,随便检查。 江波迈腿下车说:“不是搞错了吧,我跟那玩意儿没一点关系。” 江波下车刚站直身体,两个男人扑上来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按翻在地,背了双手,给他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江波争辩说:“你们肯定是搞错了,我是石佛山旅游公司董事长,跟那玩意儿没一点关系。” 两个男人并不搭话,用黑布口袋套了江波的头,一个男人从上到下仔细地搜查了江波的身体,拿走了手机,之后把他拖上了车。 江波被拖上车还在争辩,一个男人用凶恶的语气说:“闭嘴,不许出声。”说完一拳打过来,江波被打得两眼直冒金星,鼻了酸疼,不敢出声了。 车子启动,掉头行驶了一会儿停下了。 江波被拖下来,上了另一辆车,汽车再次启动。江波感觉车内还是三个人,都不说话,只有汽车引擎的蜂鸣声。 车子高速行驶了一段路,之后好像下了高速,从轮胎的噪声听出来,车子行驶在砂石土路上,路面高低不平,车子不停地摇晃,车速也慢了许多。 江波猛醒了,他们不是警察,自己被绑架了,他们要干什么? 江波的心狂跳不止。 江波在黑暗中熬过了漫长的混沌远古纪,车子停下了,江波被拖进一个简易棚子里。 头套取下来那一刻,江波睁不开眼,等到适应了室内的光线,看见自己对面是一个新挖的土坑,坑边放着一具没刷油漆的白板棺材,棺材散发着松香味,孙大爪子站在棺材旁,正向他得意地笑。 孙大爪子敲了敲棺材,对江波说:“江总,这是纯红松的,保你几十年不烂,哥们儿对你够意思吧?” 江波再看一眼旁边的土坑,大小跟棺材相配,脑袋轰一声,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 江波往四周看了看,这里像是一个废弃的工棚,有两个破窗户,前窗外是一片草地远处是树林,后窗外是树林,耳边听到河流的流水的声。 往后看时,两个男人在他身后,两人的左手腕上都纹着一只张牙舞爪的红蝎子,江波心里一颤,他们是史云彪的人?史云彪怎么也介入了? 一个男人拍了一下江波的脑袋,江波转过头,恨恨地瞪了孙大爪子一眼,一句话也不想说。 江波闭上眼睛,等待生命最后时刻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