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两头难
萧锐一路上都在苦思冥想,传国玉玺?丢了十几年的东西,我给你往哪里去找?如果在姑母手上,颉利能不弄到手?就算颉利不识货,之前还有窦建德、王世充呢,谁不想要传国玉玺证明自己? 这足以说明,宝贝不在姑母手上,而且一路上也没见过呀!那就是在扬州,大业帝船游扬州,肯定是要把玉玺带在身边的,最终他死在扬州…… 也不对,既然各路反王都把扬州掘地三尺,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说明也不在扬州。没准大唐占领了扬州之后,也翻了一遍。 不在姑母手上,也不在扬州,那会在哪里? 八成是被人趁乱带走藏了起来……完了,这下可真的是海里捞针。 不得已,萧锐只能想个野路子,在寻人和寻物之间,他选择了寻卦!找活神仙袁天罡卜一卦。于是转头去了老君观。 一个时辰之后,萧锐丧气出门回家,看着礼数周到送自己出门的袁老道,萧锐想骂人都没机会。 太怂了吧?我就是让你帮我找一件东西,你不想帮忙就不帮嘛,直说就好。跟我说什么因果太重,天道反噬下来,不等说出结果就要嗝屁?我信了你的邪,如果是这样,那世上就没有摆摊的算命先生了。他们收钱算命,全都是出卖寿元换取钱财,那不如直接去卖血好了,还是可持续发展。 攒了一肚子郁闷,萧锐回到了萧家庄,家人已经吃罢了晚饭。 “大郎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吃饭了吗?”母亲关心的问道。 萧瑀抚须笑道:“去了陛下那里,能不管饭吗?不管别人的,可不会不管他的。” 萧锐无力吐槽,也无心吃饭,抱怨道:“爹娘,管什么饭啊,叫我去是讨债的。算了,我也没心思吃饭,姑母睡下了吗?” “那怎么行?不吃饭可不行,娘这就吩咐人给你做。” “不用了娘亲,我没胃口。” 萧瑀仿佛猜到了什么,指着后宅说道:“你姑母刚回房,想必没有睡下,去问问吧。” 看着儿子的背影,萧夫人担忧道:“夫君,陛下交代了什么差事给大郎,再忙也不能不吃饭呀。” 萧瑀叹息道:“jiejie是前朝皇后,想安心留下养老,按照礼制是不行的。我虽然是宰相,可也不够看。也只有看锐儿够不够面子了。” 萧夫人白了一眼,“老东西,冲锋陷阵得罪陛下的事,你却退缩了,让儿子给你出头,羞也不羞?现在儿子连饭都吃不上,你还在这里看着,跟我过来。” “做什么?我怎么知道是因为什么事?”萧瑀不解。 “下人都去休息了,我亲自给儿子做饭,你过来烧火,等会做好了给儿子端过去。” 萧瑀板着脸道:“荒唐!老子给儿子端饭,你也不怕折他的寿?就是我端了,他敢吃吗?萧瑀感觉,这次儿子回来封了冠军侯,自己的家庭地位已经减一,全家人都得宠着他、让着他。” 萧夫人改口道:“那你过来帮忙,等会儿锐儿跟他姑母谈完了,就叫他来吃饭。” 萧瑀这次没有反对,老两口携手走进了厨房,让两位贵族出身的宰相和夫人一起下厨,最多也就熬碗粥,做别的可就是为难他们了。 为什么不叫下人起来?是心疼下人吗? 不,萧夫人心里清楚,儿子吃不下,下人做的再好吃,他还是吃不下。只有自己亲自下厨,用孝心胁迫儿子,萧锐才能吃几口垫垫。 “姑母,睡下了吗?” “是锐儿呀,没有呢,进来吧。”萧皇后很喜欢这个侄儿,自小抱过他的,所以也不避讳什么,穿着睡衣开门让萧锐进去了。 萧家庄的规矩,能独立的都不用侍女丫鬟,只有管家、马夫、厨娘,其他的下人都不用,吃饭、洗脸都是自己来,萧皇后这些年什么日子没见过,对于这点也没有不习惯,所以屋里只有自己,没有贴身婢女。 有用贴身婢女的,现在只有两人,那就是怀孕养胎的李胜男、魏嫣然二女。每人都有四个丫鬟婆子悉心伺候着,生怕出一点点岔子。 “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姑母,实在抱歉。” “你这孩子,跟姑母还客气什么?说吧,今日皇帝找你什么事?如果让你为难,那你告诉姑母。好歹我也是大隋皇后,他李家既然得了江山,只要不怕被后人耻笑,也就不敢拿我怎么样。”昏黄的灯光下,映衬出她威严且略显霸气的脸色,像极了前朝那位大业皇帝。 萧锐自觉羞愧不敢直视,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直说,“姑母,皇帝同意您和政道留在这里,并且给予自由,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传国玉玺!” 萧皇后忽然警觉的站了起来,旋即却发现自己失态了,缓缓坐下,冷笑道:“那东西都丢失十几年了,人人都在争抢,都想证明自己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可惜啊,许是上天有眼,收回了天赐的权柄,他们没一个是承袭国运的,全是乱臣贼子!所以,谁都不知道在哪里。” “锐儿,这分明就是皇帝在故意刁难你。罢了,他既然要欺负我们祖孙两个这孤儿寡母的,那就随他吧,明日我就以正式身份去会一会他。” 姑母这个反应,正常情况下,萧锐应该感动才对,可他却愣住了,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片刻过后,萧锐回过神来,盯着萧皇后认真的问道:“姑母,您实话告诉我,传国玉玺到底在哪里?” 萧皇后满脸的无辜和迷茫,“锐儿,你这说什么?我孤苦伶仃漂泊了十多年,我怎么知道那东西在哪里?如果我知道的话,你觉得当初宇文化及那老贼,会让我平安出扬州吗?” 萧锐却不信,“姑母,藏东西未必要贴身带着,或许是给了其他人,带去了别处藏起来。普天之下,您大概是最后一个接触过传国玉玺之人了。所以侄儿才来向您求教。” 看着萧锐不依不饶的眼神和语气,萧皇后生气了,脸色拉了下来,语气冰冷道:“求教?这是求教的样子?你可是我至亲的侄儿,生你那天我是在产房看着你出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