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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等物备妥,又包了他惯喝的茶与一些小点,再有就是铰好的散银与打点下人的赏赐……林林总总,她逐样拣出,再思添减。许嬷嬷见秦婠所思所虑已尽够,不必她在旁指手划脚,便提前回了丰桂向老太太回禀,再将秦婠行事作派一说,老太太听得不住点头,此是余话。蘅园这头,沈浩初看着大大小小摆满桌的包袱,不由失笑:“这是要把家搬去大理寺?”“你少打趣我。我不过替你把东西收拾出来,你愿带便带,反正我尽了我的本分就是,省得有人又要告状。”秦婠正让人把包袱拿下去放好,闻言冲他做个鬼脸。沈浩初笑而不语。小丫头这仇记得可牢了。————第三日,秋雨转绵,淅淅沥沥没个完结。沈浩初穿戴齐全,去给沈老太太磕过头,便往门外去。秦婠撑着伞跟在他后头送着,悄悄打量他的背影。他今日长发尽束白玉赤金冠内,身着宝蓝箭袖,背挺得笔直,脚步飞健,在这秋日阴雨之间也显得意气风发。送到二门时,沈浩初打住脚步,劝回秦婠:“天冷地湿,别送了,你回吧。”秦婠点点头,从秋璃手里接过防水的大氅,抖开后踮脚披到他背上。沈浩初略屈膝躬身于她面前,由着她缓慢地替自己将大氅披实系紧。“祝侯爷此行万事顺意。”替他整好衣冠,秦婠回了一笑。“定不叫侯爷夫人失望。”沈浩初抬手扫去她发间雨珠,“回吧,我去了。”语毕,他转身朝外,步如流星。秦婠目送他远去后方回头朝蘅园行去,秋璃从她手中接过伞,打趣道:“侯爷说嘴归说嘴,夫人给他备的行囊却一件没落下,可见心里装着夫人呢。”秦婠并不回她,只看着伞尖落下的雨珠,一滴一滴,没完没了。————沈浩初一走,蘅园似乎跟着安静。明明才搬进来几天,可少了他,屋里似乎缺了点生气,所有人都懒洋洋地提不起劲来,秦婠也不知为何。这场秋雨下足三日才见晴,可日头出来,天却不再回暖,一天冷过一天。秦老太太因见年关将近府里事多,又见天气转冷,便免了一众晚辈的晨昏定省,秦婠这几日过得轻闲自在,便趁这空档将府里人事暗暗了解一遍,又给曹星河与自家母亲去了信。上次回门时间太紧,许多未尽之语她来不及说与母亲,此番便逐一写入信中,多少叫母亲警惕着大房些。但许多事她也不敢明言,母亲性子耿直,若是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通发作,可如今大伯身居要职,大伯母也是诰命在身,掌着府里中馈,又有祖母宠爱,若是母亲闹将起来,决计讨不到好去,所以她也不敢明说。给母亲的信未见回复,倒是曹星河的信第二日便回复,约了第三日相见,要秦婠带她去尝尝京城美食。秦婠却想王新没有消息,她总这么把有身孕的马迟迟单独扔着也不妥,便想借此机会一并去马迟迟那里瞅瞅,故将两件事都回禀秦老太太。老太太一听是曹家大姑娘,便痛快允她外出。到这第三日,蘅园里丫鬟忙着将冬衣取出翻晒,秦婠却带着秋璃与谢皎出府。————马车驶过市集,先往马迟迟住的宅子去,才行到巷子转角便缓缓停下。“夫人,前头路不通。”车夫的话隔帘传来。秦婠撩起马车小窗的帘子探头望去,只见前头本就不帘的路被堵得水泄不通,她心里奇怪,正要打发人去问,却见沈逍从远处飞奔而来。“夫人,不能再过去了。”沈逍原就负责马迟迟这里的盯梢事宜,早早得了消息也正要禀报秦婠,不料才出来就见镇远侯府的马车。“发生何事?”秦婠问道。“前面发生命案。王新死在马迟迟宅外的胡同里,现在衙役正在拿人。”沈逍一边回话,一边看秦婠的脸色。秦婠又惊又疑:“死了?凶嫌是何人?”“是……何寄何公子,被当场拿住。”沈逍垂头道。“什么?!”秦婠大惊,马上掀帘跳下马车,将斗篷兜帽盖上,“你快与我说说详细情况。”一边问,她一边往前面快步行去,沈逍阻止不住,秋璃只得碎跑跟上,谢皎沉凝着走在了最后。街巷另一头,曹星河被人墙挡在外头瞧不见里边情况,正好奇着,身后跟的人却还不依不饶地挑衅:“曹星河,走,咱们再比一场去!”曹星河懒得理这人,嘴里只道:“小郡王,jiejie今天没空,你找别人玩去吧。”说罢,正眼也不给南召郡王霍谈一眼。作者有话要说: 唔,感情戏看腻了吧,换点剧情看看。第34章查案潮湿的地面被匆促的脚步踩得啪啪作响,巷子被人群堵了大半,车马不通。黑压压的人头攒动不安都在往小胡同里张望,小胡同口已被应天府的衙役团团围起,几个身着青衣背甲的捕快散布其间,正向附近百姓询问情况,勘查现场。秦婠被人群挡在外围,正费力地踮脚往里张望。沈逍已将事情的缘由说了个大概。王新的尸体是今晨卯正三刻被收夜香的林婶发现,那时正是林婶每日到马迟迟宅子后门收夜香的时间。王新就伏尸于离马迟迟后门数步之遥的馊水桶旁,而何寄恰站在王新尸首旁边,手中握有染血石头,正好被林婶瞧见嚷了出去,叫外头巡城的早班衙役发现,抓个正着。“夫人,才刚应天府的人查问过附近百姓,已经证实何公子近日在附近多有徘徊,还曾数次与马姑娘接触,又有人认出马姑娘与王新的身份与关系,如今恐怕官府的人疑心何公子为夺爱而向王新下手。动机、凶器与目击者皆有,这案子怕有些棘手。夫人莫淌这浑水,还是遣人禀报侯爷吧。”沈逍将事情说完又劝秦婠。“这两日是他在大理寺考核的关键期,别让他分心。这宅子是以侯府名义赁下,马迟迟的身契也在我手中,如果有所牵连,恐怕我也脱不得身,这浑水不淌也得淌。”秦婠很快冷静,将丝帕扯出蒙在脸上,道了声,“沈逍,叫他们让路。”年轻的侯夫人身上隐约透着不容置喙的气势,沈逍劝说不能,便果断往后挥了挥手。身后跟的两个镇远侯府护卫便冲进人群之中,将人往两旁拔开让出道来。里面正在办案的捕快瞧见人群自动分开,其间走来披着锦缎斗篷、面上蒙纱的女人,虽无从窥得真容,通身的气派却与旁边的市井小民截然不同。那捕快也是见惯场面的人,立时便知来人有些来头,只将气焰按下三分,虽然生硬,到底还是客气地上前抱拳要拦人。“杜捕快,是我。”沈逍已站到秦婠面前冲杜捕快先抱拳,两人竟是熟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