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4
秦婠却勾唇一笑,道:“三meimei,你穿得这般单薄,可要我寻人将你的斗篷取来?”沈芳龄待要反驳,开口又是一个喷嚏,秦婠只好让宫人给她拿个手炉过来,旁边几家夫人围过来打听沈芳华,秦婠便无暇再顾沈芳龄,转而认真与几位夫人太太说起话来。沈芳华甚少出度这样的场合,外人不知沈家四姑娘,少不得多打听了几句,那厢沈芳华已被几位姑娘拉着问妆容衣裳。沈芳华话虽少人却温厚,有问必答,很快就赢了不少好感。秦婠才应对完几个夫人,又被沈芳华带过来的姑娘们围住。“妆容是嫂子替我画的,衣裳首饰也是嫂子挑的,你们有话问她便是。”好些问题沈芳华也答不上来,只好带着人来寻秦婠。年轻的少女们都很活泼,而秦婠又没有架子,见完礼后便围着秦婠问个没完,秦婠少不得一一解答,外人眼中便只见个年轻的小媳妇被众少女簇拥着,娇俏讨喜,既有为人妇的稳重,又有些少女的天真,不论是与各家夫人太太在一块,还是和少不知事的姑娘们在一块,都极融洽。有人问起秦婠,苏萦恰在一旁,温柔地回答,那人惊奇非常:“那便是秦家大姑娘?”后面有半句没说,想必是要说恶妇之名。可恶在哪里?也看不出来,分明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人皆有忘性,这辈子没了后来的风波,那恶名自然慢慢被新的印象冲淡。秦婠却是不知。————不多时,燕王、康王与永寿公主等皇家子孙皆已到来,场上的声音便都消失,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们都回到自家大人身边垂手站好,曲膝行礼,目送几人进了临仙台给徐太妃祝寿。秦婠行礼时悄悄抬眼,想一窥天家风采,不过看到的只有站在最旁边的燕王。燕王霍宁并非太妃亲生,是先皇长子,由太妃抚养长大,所以与太妃极亲,又自小与皇帝交好,深得其信。这霍宁自幼熟读兵书,长成之后便替先皇掌了帅印,平定过两次疆域动乱,是位难得的将才,如今又是今上最信任的兄长,朝野上积威甚重。上辈子秦婠没机会见到,今日一见,便觉这久经沙场之人果然与其他人不同,他板正的身骨宛如铁盾,步伐坚毅,眉沉目敛,行动之间皆是杀伐之气,与身旁俊美的康王形成鲜明对比。正想着,霍宁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凌厉的眼眸扫来,秦婠赶紧垂下头,不敢多看。————徐太妃已经盛妆端坐临仙台中,先领今上从宫中颁下的贺寿旨意,再受自家子孙之拜,接着才是各府女眷入内拜寿。寿礼一早已经抬到殿后,此时呈上的不过是礼单,由宫人一一唱过。沈家虽有爵位在身,但由于沈浩初并没出仕,名声不显,是以并不受重视,秦婠带着两个姑娘上前拜寿,徐太妃并没多说什么,赏了些礼就算完事。拜过寿的人便往外头去,别苑里备了宴,请了几台戏,已经咿咿呀呀唱起,外头的爷们早就听上,里面的女眷爱听戏的便自去听戏,不爱听的就在园里逛起,亦或抹起骨牌。年轻的媳妇姑娘自然不爱这些,都聚到了天宵台上。这里有个不成文的习俗,乃由永寿公主发起的。大安崇尚礼乐,永寿公主年轻时就喜好舞乐,乐衷诗词,曾亲创过不少宫廷舞乐,在兆京乃至整个大安都久富盛名。而每一年太妃的寿宴,永寿公主都会在这里设下邀才宴,请各府姑娘一展风采,若是投了她的眼,日后便能被邀入公主府邸,结识皇亲贵胄,可谓前景无限。再加上天宵台是别苑一处外挑的观景台,正对着栖凤山,下边是猎场,燕王、康王带着各府公子准备赛马狩猎。站在台上的姑娘们已能看到狩猎场上英姿勃发的男人,而底下的男人一抬头也能瞧见天宵台上的姑娘,两者之间仿若隔着淡淡雾纱,彼此都像是书画里的神仙,不知多少年轻的心被撩动。如此出风头的机会,一年不过一次,谁愿意错过?“在找你家小侯爷?”秦婠正朝下张望,不若然间被苏萦拍了肩膀。“谁找他了。”秦婠想找卓北安,不过想来他身体太弱,是不可能到猎场来的。“那你看什么?”苏萦笑了。“我……在等一个人。”秦婠想到了曹星河,刚才拜寿时她可没有看到曹星河,根据上一世的记忆,曹星河出场,非常特别。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说着,宫人的唱喝声突起:“永寿公主驾到。”果然,永寿公主带着一帮人到了天宵台。所有人便都躬身行礼,永寿公主道了句“免礼”,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又温声道:“久闻各位姑娘博艺多才,今日难得聚于一堂,又来得这般齐全,本宫甚感欣喜。不知诸位姑娘可愿在此一展风采,让本宫再睹我盛京繁华?”众人齐声应诺。天宵台的正中空了出来,秦婠与苏萦退到角落里。她们已为人妇,这种出风头的事和她们沾不上边,只默默作个观众便好。很快的,琴乐响起,有人在天宵台上挥袖舞起,衣裳被风吹起,如虹霓满天。秦婠看得投入。上辈子没机会看到的景象,这辈子她要看个够,才不枉这一场断头的重生。乐音入心,舞姿催情,她忽有种身在局外的看客之感,仿如站在遥远的地方,看一场时隔已久的演出。各府姑娘或舞起,或奏琴,或吟诗,使尽浑身懈数,而猎场上的男人已经上马,却都随着乐声驻足仰望,仿如出征前的临阵仙音,精彩非凡。秦婠不知前几年是怎样情况,但这一年的寿宴,当真如坊间所传得那般,美如牡丹群放。秦婠看得正陶醉,乐音忽然停止,一阵急促的鼓声如急雨般响起,天宵台上起舞的人已然换过。着一身宝蓝舞衣的曼妙身影飘然而至,在台上急旋。这人乌发高挽作分花髻,束着赤金冠,手臂、腕间与脚踝上也是赤金坠铃的细环,随着她的急旋发出清脆铃音,其音之细又中和去鼓声的粗厚,让这阵鼓乐刚柔并济,而她手执三尺青锋剑,竟是一曲剑舞,在这天霄台上挥出漫天霜光,似壁画上奉剑的飞天仙姬跃然而出,吸引去所有目光。不是别人,正是秦舒。————难怪从拜完寿到现在,秦婠都没看到秦舒,她正奇怪呢,原来是准备去了。秦舒本就是博才多艺之女,她会有此表现,在秦婠看来不足为奇,秦婠只是好奇,这天霄台上没有战鼓,这鼓声从何而来?她忽然心念一动,悄悄走到天宵悬台的木栅栏前探身望去,果然看到猎场上放的一面狩猎用的战鼓正被人奋力敲动,敲鼓之人赫然是她最熟悉的人——何寄。何寄身着一身玄色劲装,手执骨棒,英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