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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在这里稍等。”庄勤万般不甘愿地收回视线,其实心里清楚,绛红都是为了趁机大捞一笔才同那些毛头小子逢场作戏,但他看着就是心中气不打一处来,也是眼不见为净。还是好好招呼着珍儿meimei吧,自打珍儿meimei嫁了人,也是许久不见来琉璃阁了。庄勤就这么黑着脸向人群后身走去。也是他身材壮硕,配上那张臭脸更叫人心中生惧,原本摩肩接踵的人群都不由得给他让了让。庄勤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穿过人群到了店铺后身。不多时又原路返还。不同于庄勤黑着脸,她看到庄勤端出来的托盘顿时眼睛就亮了。上头数枚木质发簪,此外还多了两对木质耳环,一对木质镯子。她欣喜地接连拿起来把玩,个个的雕工都禁得起细看,也是精美得很,叫她爱不释手。其中有几个看木色就叫她端到了鼻息前,一嗅之下果然染着淡淡檀木香气。该是与她头戴的那枚同出一木,虽只是普通的松木,但长受庙火熏染,看起来就如同名贵的红木质地,又萦绕着经久不散的檀香。她着实喜爱,看庄勤手端着托盘,眼睛还忍不住目露凶光地盯着那一头,有心开了一句玩笑道:“不知又是哪个顽童贪玩,爬上了树,叫庄大哥救下,又巧得了枝?”庄勤一愣,反应过来后总算被她逗笑,“哈哈!不是。说来也是受珍儿meimei启发,并引荐了贵人。我尝试着借用方大人的窑炉用檀香熏制普通的松木月余,得出的便如同珍儿meimei头上戴的那支质地。这是第一批,因是尝试,我只熏制出了这一段松木,得造出这些成品。我记着珍儿meimei喜欢,做出后便一直特意为你留着,想叫你先行挑选。”“哇!这也可以?太好啦!庄大哥你真是有才!”虽然物以稀为贵,她头上的木簪本也算独一无二,但知道了这种料子的首饰往后庄勤可以多做了,她却不怕旁人也买了去,只欣喜着自己也可以得了更多花样,不吝惜地盛赞庄勤道。这时,旁侧突然伸出一只手来,乍一看就是男人的手。那手好似故意一般,同抓住了她手中那枚木簪,不可避免地碰触到了她的手。但又好似无意,轻轻地用力,只为拿过那只木簪,并不是故意碰到她的手。因为有上次应昊和她抢夺发簪的前因,她条件反射地就更加发力握紧了手中的木簪,没叫那只手夺了去。谁知那手却也不松开,就这么继续与她同握着这一枚木簪。回头看去,那手的主人并不是应昊。咦?不认识啊,但怎么看着有些面熟?第五十二章七夕还没过(十)她一时怔愣,那人也便就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直瞧。她猛地反应过来。嗨呀!这不是刚刚路旁那个想不开盯上了她的他国男子吗?居然还跟进来了。“小姐可否让在下也细赏这木簪一番?”男子彬彬有礼地问道。她赶忙收回了手,有些尴尬地笑道:“公子请便。”庄勤有些好奇地瞅了瞅了她,又瞅了瞅那名他国公子,这这样的日子里,不难想到这男子是冲着她而来。庄勤这才留意到,她的打扮就像是未出阁的小姐一般,也难过这位公子误会了。庄勤有些责怪地看了她一眼,但眼里更多是玩味。留意到庄勤的目光,她好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真真儿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先不说他这翩翩佳公子怎么看上她的。她可只是听说最近街上好不热闹,只想出来凑一凑热闹的。就算她的婚姻有名无实,但她也绝不会红杏出墙,这点礼义廉耻她还是有的。那位公子仔细把玩了手中的木簪一番,居然一语道破,“这簪子可是出自这位师傅之手?”庄勤点了点头,“妙啊!妙啊!不过是寻常的松木,却巧夺匠心,用檀香熏染,带了檀木的香气不说,居然还使得这手感色泽都好似上等的红木。就是这上头的雕工也是非比寻常。师傅好心意!好手艺!”庄勤为人有些木讷,被这位公子,看起来还是位行家,如此夸赞,不免也是面上一红,受用得很。夸赞完了庄勤,他又道:“先头我就瞧着小姐头上的木簪巧夺天工。”说着,这位公子很是自然地凑近了她些许,是用另一只手轻扇,闻了闻她后脑发簪的香气,“小姐头上的木簪也是出自这琉璃阁同一位师傅之手吧?”他突然靠近,她有些不自在,但听到他如此说,心下却松宽了不少。原来这位公子是看中了她脑后的木簪。嗨呀!如此,还是她自作多情了。心中卸下了防备,她便笑着回答道:“公子好眼力,我头上的木簪正是同一质地,确实也是出自庄大哥之手。”这公子听她如此说却忽然一皱眉,又道:“不对,好像又有些不同。小姐可好把脑后的木簪也借在下一看?”他这个要求就有些无礼了。但她今儿的发型本就是披散着长发,脑后用这木簪轻拢了一个发髻也只是做装饰用。若要她当众卸下这木簪也不至乱了头发,失了礼节。而且他双目认真,只是急于分辨她脑后和他手上木簪两者的不同,并不是存心冒犯,反倒叫她觉着他性子爽直。于是,她便随手把脑后的发簪取下,向他递去,道:“喏。”“多谢小姐。”他谢了一句,已经低头仔细地对比起了手中两枚木簪。期间分别把两者都放到鼻端仔细闻过。不多时,这位公子又是一声惊叹,问庄勤道:“还请问这位师傅,此发簪可是用庙前常年受庙内香火熏染的活松木所制?”哇!真是神了!她忍不住抢答道:“对!”猜测得到了证实,这位公子的面上稍稍透出了一丝得意,更多的,他很是珍惜地用手指多摩挲了这木簪片刻,叹道:“可遇而不可求啊。”她忽然来了兴致,也是为庄勤好,问道:“这位公子可是位行家。不知依公子来看,这枚木簪价值几何?这几枚又是价值几何?”这公子想也不想地答道:“这枚木簪千金难求。”然后他斟酌了片刻,继续道,“这几枚嘛。光凭师傅的好手艺,再凭着琉璃阁的名头,这上头的雕工便可值五十至上百两银子。可惜,这些木簪所用木料虽然师傅有心,但工艺还不够精湛,想来是用窑炉熏染月余所得。虽一时染了檀木香,但除非继续每日用檀香熏染珍藏于锦盒,若是日常佩戴,也是不消月余,这香气也就散尽了。说到底也只是寻常的松木质地,值不得大价钱。但眼下独此一家,凭着这份新意,也可定价在百两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