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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宝首饰,但举手投足间无不彰显出十二分的尊贵与教养,与她一比,先头的那少年简直就是个市井流氓。我被她的风华所震,连忙后退,让出道路。她走上台阶,见我退让,便抬起头来冲我一笑。雨珠滴答坠落,景物本显阴霾,可她的这一抬头,这一笑,却像是光,顿时映亮了整个世界。我忍不住惊叹出声,然后自知失态,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容婶转身训斥:“叫什么?怎么这地没规矩?”女童好奇的望着我,睫毛沾了水,显得越发黑亮。我红着脸,低声道:“这位……小姐,长的真好看,像观音菩萨身边的玉女一样。”容婶唇边闪过笑意,但嘴上仍是训斥:“别尽说傻话了,还不见过三小姐。三小姐,这是府里新来的丫头,不懂事,你别见怪。”“诶?昨天说是新招了一批丫头,其中有个特别好看,就是她么?我看看,我看看!”先前的少年本已半只脚进了大厅了,闻言又转回来,冲到我面前,对着我细细瞧。我不知所措,慌乱的看向容婶求助。容婶笑道:“哪有特别好看,也就是生的干净了些,人也挺机灵的,而且之前念过书,识得字,所以带来给夫人看看,说是收进大屋里用。”少年的眼睛如同蘸了油的刷子,将我上上下下刷了个遍,然后嘴角一勾,轻佻的笑了:“是看着不错。正好我少个丫头,就把她给我吧。”我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第一个少女已啐道:“呸,就你还少丫头?你屋里都有七八个丫头了!”“我说少就少,你啰嗦什么啊!”少年瞪了她一眼,转向容婶,“就这么说定了。带她见过娘后,再领她来我屋。”容婶虽面有难色,但最终躬身应了句是。我的心沉了下去,虽然只是初见,对这位少爷的品行全然不晓,但见微知著,从他刚才鲁莽的冲过来浑然不顾走在前方的我,强行将我撞开争路一事上,以及此刻色咪咪的看着我明显不怀好意的表情里,我就知道是祸非福。家道中落本已悲哀,若再遇到一个坏主子……我拢手于袖,难掩悲凉。女童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径自先进屋了。容婶示意我也跟上。进得里屋,但见一位三十出头、衣饰华贵的美妇人正倚在软榻旁与人说话。少年一边喊着“娘”一边跑过去,凑到榻旁。美妇人伸手抚平他歪了的衣领,笑道:“去哪野了?怎淋了雨?”“跟meimei们放风筝去了。不想这鬼天,说打雷就打雷,说下雨就下雨!”他正在抱怨,少女已咯咯笑道:“娘啊,你不知道,刚才沉鱼见天变黑,就提议回家,偏他不听,还要继续,结果天上突然砸下来一记霹雳,就落在他脚旁。娘你看他的裤子,被烧着了呢!”美妇人大吃一惊,“这可怎么得了?没事吧,孝成?让娘看看……”名叫孝成的少年满不在乎道:“你听画月瞎说,我不好好的回来了么。”“你这孩子,就是贪玩……”“算了,娘,不提这个。我跟你说个事!”姜孝成一边说着,一边目光朝我瞟了过来,我心知他这是要提收我进屋的事情了,不由得咬住下唇。不料他还没开口,一个清稚的声音已先他一步响了起来:“娘,今天上课,夫子给我算了一卦。”我转头,说话的,正是那粉雕玉琢般的女童。美妇人被她吸引,好奇道:“夫子算出了什么?”女童垂下眼睫,显得有点忧郁,“夫子说我命理与玉无缘……”姜孝成哈了一声:“瞎说,咱家还能没玉?要多少有多少!”“命理无玉,理念之理,非里面之里。”“有什么区别么?”姜孝成挠了挠头。女童走到美妇面前,牵其手道:“娘,夫子说了,若是常人没有玉,无甚大碍。但我不同,我这一生,与玉相联极重,轻则忧心缺眠,重则血光压顶。”美妇急道:“那怎么办?周夫子可有说如何补救?”女童点了点头:“嗯。他说找两个命里带土、名中有玉的辛子年生女子朝夕相伴,虽不能完全释祸,但亦可佑一世平安。”“命里带土、名中有玉……”美妇将目光转向容婶,“咱们府中可有这样的丫鬟?”容婶想了想,答道:“龚账房家的小女儿是。然后就是……”她朝我看来,“这丫头也是。”姜孝成顿时警觉:“什么?不行!娘,这个丫头是我先看中的,不能给沉鱼!”“你看中了?”美妇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是啊,娘。我房里少个伴读丫头,正好她又识字……”姜孝成的话还没说完,名叫画月的少女已哧鼻道:“就你那木疙瘩脑袋,十个伴读丫头都没用,有了也是浪费。”“总之这个不行。”姜孝成懒得理她,直接转向女童,“沉鱼,你可不能跟我抢哦!”女童静静地望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哥哥,缺玉的话,我会死的。”姜孝成面色顿变。美妇人忙道:“沉鱼,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不和哥哥抢。”女童道,“容婶,府里没有别的符合条件的丫鬟了吗?”“这个……一时半会还真没有。要不,我再去外头买?”“买什么,这不有个现成的吗?”姜画月将我往女童面前一推,“就这样了。这个丫头,还有龚账房的女儿,全归沉鱼了!”姜孝成还待说话,姜画月已狠狠瞪了他一眼:“是你吃喝玩乐重要还是meimei的性命重要?”姜孝成嘟哝着,果然不再要求。美妇轻轻叹道:“如此就这样罢。”事情转折的太快,以至于我一时之间无法相信自己又换了主子。女童朝我微微一笑,转身先走了。我被容婶带去领取日需物件,然后在一个小室内看见了另一个命里带土、名中有玉的辛子年生少女。最后我们两个被带往三小姐的住处。那是个非常美丽的庭院。雪白的梨花在雨景中仍不掩丽色,恬然绽放,素洁高华,而在一枝斜伸的白梨下,是糊着上等雪纺的绿棂窗,窗旁一女童静静的坐着,托腮凝视远方,灵秀难言。正是右相府的三小姐——姜沉鱼。容婶领我们进去,躬身道:“三小姐,人带来了。这个是龚玉,这个是柳璞。”女童转身,回望着我们,最后把目光落到我身上,“柳璞,好名字。”我连忙答谢:“谢谢小姐夸奖。”“夫子说我命理少玉,故而需你们二人相陪,这事,容婶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吧。”见我们点头,她继续道,“夫子还说,虽求玉,但忌明。所以,我要为你们俩人改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