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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困难的时候,他却不在。他饱含歉疚的声音让洛婉兮心下恻然,她并非他的责任,所以江枞阳并不需要觉得有愧于她,反倒是她欠他良多。洛婉兮垂了垂眼声音疏离:“已经都过去了。”江枞阳闻言握了握拳头,似乎下定了决心,低声道:“四姑娘,你可愿意嫁我?”这一句话在他心里盘旋了一年有余,可他迟迟不敢开口。他大仇未报,又深陷锦衣卫这个泥沼,自身难保,何苦连累她。她应该嫁一个门当户对的少年儿郎,琴棋书画诗酒花,举案齐眉,白头偕老,而不是跟着他担惊受怕。然而时移世易,她被皇帝赐婚给闫珏。闻讯后他便准备除掉闫珏,只是那个风口浪尖上不好动手,遂才没有立即行动。后来,洛大老爷出面恳求皇帝收回谕旨,为了平息流言蜚语,皇帝不得不收回成命,可皇帝到底因此事失了脸面。娶她便意味着要冒得罪皇帝的风险,加上之前的退婚,她怕是难寻好人家。紧接着洛老夫人西去,她失了倚靠,旁人终究不会像洛老夫人那般维护她。外人不知,可他对洛婉兮和洛婉如之间的恩怨一清二楚。据他了解,她堂姐是一个睚眦必报嚣张跋扈的。若是洛婉如要报复她,没了洛老夫人的做靠山,她寄人篱下处境可想而知。从前他不敢娶她是怕连累她,可眼下她处境艰难如履薄冰,江枞阳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她若嫁了他,起码自己会尽可能的保护她。江枞阳稳了稳心神:“我会好好待你,我会和你一起照顾令弟,视他为亲弟。”他手心微微出汗:“若是你愿意,贵府长辈那,我会设法说服他们,不需要你出面。”说罢,江枞阳目不转睛的看着床幔,等待答案。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其他感觉格外敏锐起来,江枞阳听见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好像随时随刻要破膛而出。他还听见洛婉兮的呼吸有一瞬间紊乱,让他心跳徒然漏了一拍。“多谢江大人厚爱,不过我已经定了人家!”洛婉兮缓缓回答,这样一个少年将心捧到她眼前,洛婉兮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可她终究要辜负他。她的声音极轻,可落在江枞阳耳里不亚于九天玄雷,震得他耳朵轰一下,全身都麻木了,又像是被人在数九寒天里按进了冰水里,从头凉到脚。好一会儿,江枞阳哑声问道:“什么时候?”“就在七日前,两家已经交换了庚帖。”洛婉兮平静道。江枞阳一颗心直往下坠:“我能问下是哪家吗?”洛婉兮踟蹰不定,不知该不该据实以告。江枞阳再少年老成,也依旧是个年轻人,否则不会冲动的深夜前来。她怕他年轻气盛,遇上凌渊时露出一星半点。凌渊已经留意到他了,若是他再撞上去,难保凌渊不出手,与凌渊相比,江枞阳到底根基尚浅,绝不是他的对手。可若是不说出来,江枞阳怕是不肯信不死心。斟酌片刻,洛婉兮还是说出了他的名字:“凌渊!”江枞阳悚然一惊,愕然:“凌阁老!?”洛婉兮轻轻嗯了一声。江枞阳的双眼因为震惊而徒然睁大噶,眼底布满匪夷所思。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间浮现煞气:“他们逼你!”怪不得她和闫珏的赐婚能这么快解决。“没有!”洛婉兮毫不犹豫的否认,认真道:“他没有逼我,我是心甘情愿嫁他的。”可江枞阳一点都不信,情人眼里出西施,对于深陷情网的人而言,自己心爱的姑娘自然是天上地下独一份,人见人爱。江枞阳已经认定是凌渊看中了洛婉兮,仗势欺人逼娶。她一无依无靠的弱女子面对只手遮天的凌渊,又能如何。而洛婉兮说什么心甘情愿,不过是不想他以卵击石罢了。江枞阳倏尔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毕露。敏感察觉到江枞阳气势变了,洛婉兮心头一凉,急切道:“我真是自愿的,”她还想再说什么,却听见砰一声,像是瓷器碎裂的声音,同时还有惊呼声响起。洛婉兮大吃一惊:“你快走!”江枞阳知道自己不能再逗留,深深看一眼床帐,立即从来时后窗跳了出去。洛婉兮出了一身冷汗,听见桃露询问的声音时头发都快吓得竖起来了。洛婉兮心念如电转,最后还是模模糊糊的应了一声。她睡眠向来浅,这么大动静若是还不醒,反而奇怪。桃露蹑手蹑脚的挑起帘子进了屋,就着手中的烛台环视屋内,目光如炬。“怎么回事?”洛婉兮瓮声瓮气的询问,声音里还带着睡意。桃露的视线在后窗上顿了一下,窗户没有从里面扣住,她眸色深了深,声音如常:“柳叶起夜时不小心打翻了花瓶,惊到姑娘了吧!”“人没事吧?”“没事。”洛婉兮:“那便好,你们也去睡吧!”桃露望着严严实实的床幔,轻声道:“姑娘要不要喝点热水?”“不用,我想睡了。”桃露便不再多言,悄声退下。见视野之内又恢复了一片漆黑,听动静他应该没有被发现,他身手了得,外面又是月黑风高天。洛婉兮松了一口气,可这一口气刚吐出来,洛婉兮便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今儿值夜的是桃叶,可进来询问的却是桃露!退出寝房的桃露在桃叶人中上狠狠一按,进屋之前她就推过桃叶,推不醒,当下便知情况不对。因为担心洛婉兮便顾不得弄醒她。桃叶悠悠转醒,迷迷糊糊间对上桃露凝重的目光,一个激灵彻底醒过来。桃露对她打了个眼色,才松开捂着她嘴的手,在她耳边低语了一番,听得桃叶脸色变了又变。桃露的声音低不可闻:“具体的明儿再说,你留个神,也莫在姑娘面前露出来。”桃叶慎重一点头。这时候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两人收敛异色,轻手轻脚的开了门。来的是桃枝,她也是被吵醒的,不放心便过来看看:“姑娘可醒了?”桃露道:“醒了,问了几句便又睡了。”桃枝道:“姑娘睡眠向来浅。”才有心问地上的碎花盆,奇怪:“这是风吹倒的?”蹲在地上收拾的柳叶憨憨一笑:“我起夜时迷迷糊糊走到这儿,碰到了花盆。”“感情你是梦游了!”桃枝笑话她,才发现她裤腿鞋子都脏了,该是被溅到的,遂道:“黑灯瞎火的,明儿一早再收拾便是,你赶紧回去换身衣裳睡吧。”桃枝又拢了拢衣服,受不住冷似的跺了跺脚:“大家都回去歇着吧!”她在这院里资历老,众人听她发了话,便都散了。“你们俩还不去睡?”桃枝纳闷的看着桃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