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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感动,但到最后一句时又被吓到了,连忙打断他:“那啥不用不用……”在他凉凉的眼神中,我很是心虚地补充:“我是怕你路途劳累……”他立起身,好看的面容在昏沉的天气下半分没有褪色,只有几分无奈的意味说道:“行了,走吧。”我看不出他是否生气,瞟了他好几眼,像是保证般轻声道:“我回去会好好练习煮茶,下回见面便煮给你吃。”这样便澄清了我没有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以及要与他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果然,月琉领悟了,面色也柔和许多,看着我淡笑道:“好。”一个人的脚程果然快了起来。我隔段距离便使一次遁身术,霎时路程便过去了大半。心想道,有了这次出海的经验教训,回去后定要好好学习驾云之术才行。日头当当挂在正中央,我便回到了北汅海。久违的海面啊,我心头又是一哽咽,当即便飞身跳了进去。轮子滚向镜水宫殿,一路虾鱼蟹蚌纷纷与我行礼,我匆匆与他们挥手示以免礼,满腔心思都在于阿爹阿娘身上。我早已准备好措辞,待见了阿爹阿娘后如何与他们交代我失踪的这二十三天。只消说是路过某山时,一抹天光乍现,顿感灵台清明。当即落座,采集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气,由此悟出了许多道法来。是以才耽误了归海的行程。虽说打了诳语,但也实在别无他法。总不能说我走路走到一半就掉了水里,日后二十余天都修为尽失。所幸碰见一个心肠极好的医公子,以及吹了半晚神奇的风雪方才痊愈了。啧啧啧,实在丢脸,丢脸。哪知,待我入了他们常在的梧桐殿时,里头的小虾娥垂首敛目告知我:“龙王与龙后娘娘数日前便出海了。”我猜想他们是否是出海找我去了,哪知小虾娥继续垂首敛目同我说道:“不是,他们是下凡看大殿下了。”我:“……”好吧。很是失落地回了自己的寝殿,正巧在殿门口碰见急急往外冲的苏苏。她倏然立在原地,瞪大了眼睛将我瞧着,眼角渐渐渗红。我张了张嘴:“你……”她忽然大声哭道:“公主!你可算回来了!”说罢便跪在我跟前,伏在我膝头哭得不能自已。我如此感动,如此欣慰,总算还有人惦着我。一下下顺着她的头发安抚道:“唔,别哭了,啊?”她恍若未闻,哭了好半响才抬起头来,一张脸花得不成样,还犹自抽噎看着我道:“公主,你怎么在凡间游玩那么久,不是说十日便回来吗?叫我好是担心!”我真是有苦说不出,但也不能实话实说,便只得生生受了“贪玩”这个黑锅。安慰她一番后便问她:“对了,阿爹他们怎么去凡间了?”苏苏小脸上还挂着满满抱怨,但听我问她,便也说道:“不知道,仿佛是大殿下历劫时出了些事故,他们赶去补救了。”事故?我不明所以看着她。苏苏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通:“我去西天请了龙后娘娘他们后当即便赶回青峒山了,却见公主您已经走了。便也立即赶回北汅海,沿途也细细瞧着会不会正好与您碰上。哪知待我们回了北汅海,您还没回来。正好第九日时,有位灵官过来,说是大殿下历劫出了些岔子,请龙后娘娘他们一道过去解决。龙后娘娘本要留下来等您的,可据那位灵官说,大殿下历劫一事,还需由龙后娘娘他们二人一并出力,缺一不可,这才两人都去了,至今还没回来呢。”顿了顿,她那小脸又紧紧皱起:“公主,你说大殿下会不会真出事了?”我本也揪了揪心,可忽然想到阿哥此行渡的是个情劫,又悠悠然松了口气。既然阿爹他们去补救了,便总能无碍的。安慰了一番苏苏后,便滚着轮子进殿,顺道问她:“阿福呢,它回来了吗?”苏苏跟上来:“没有。”情绪还很是低迷:“它可能是被听朽仙君吃了吧。”我:“……”境水宫内,籁籁静谧。回海待了两日,身体大好。闲着无聊时溜了一圈后花园,发觉那里十分热闹。微漾的藻墙驱隔了好几层,在其间穿梭灵便的鱼虾数不胜数,个个都很是快活。这是多么久违的场面啊,容我想想,上一次还是在一千多年前,在海里还没有猫的时候。我有些感动地停在一柱藻墙后的小亭台内,细细欣赏。不曾想那些个小鱼虾反应倒很是灵敏,纷纷吓得一惊,四处散开。唔,看来是肥猫虽走,余威犹在。半响,胆子大些的鱼从藻墙后探出个小脑袋,察觉是我后方才游了过来。我笑眯眯地吩咐苏苏拿些鱼食喂给他们。鱼虾正在争食之际,一条肥嘟嘟的多宝鱼游到我跟前,看着我,欲说还休。我甚是和蔼与它说:“你想说什么?”它甩了甩鱼尾巴,看着我怯生生道:“福大王什么时候回来啊?”福大王?我觉得自己的嘴角肯定抽了两抽。苏苏在旁边吓唬它:“明天就回来了!”众多鱼虾顿时消失无踪。第二日,阿福没回来,倒是阿爹阿娘先回来了。我去正殿看望,阿娘见了我就好一通哭天抹地:“阿嫃啊,你可吓死娘了!”将我连人带轮椅转了好几圈检查:“伤好了没?还疼不疼?”我被转得有些晕乎,勉强撑着额头回答:“还好还好,东华大帝……为我疗过伤了。”其实还有月琉,但名字已到了喉咙口,不知怎的,我又咽下去了。阿娘方才放下心来,捂着胸口哽咽道:“那就好,那就好。”随即又将我不及时归海,反倒是想着去凡间游玩一事好一通数落。我只得垂首认了这一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忽然想起阿哥,我便问道:“阿娘,你们这次下凡这样久,阿哥那里出什么事了?”阿娘摇摇头:“没事,都解决了,你阿哥他很快就能回来了。”我点点头,总算也没了桩心事。阿娘本要罚我十年不准出海,但在我掩泪力争之下变为三月,由此落下此次谈话的帷幕。当然,一直坐在旁边不言语的阿爹也不忘添了一句:“我看青峒山与你定是八字不合,以后再不能去那地方了。”我自然说好。其实本来十年不得出海这件事也是无所谓,毕竟我至今为止活了一千余岁,出海次数统共也不过是两回。但如今不同了,毕竟我还欠着月琉一个恩,又允了他煮茶一事,自然是愈快将这事了了愈好。不然等十年后,他行医四方,也未必在芙蕖谷。那我还得东寻西觅一番,时间拖沓不说,万一我寻到他后,他已是娇妻佳婿良缘成,那我屁颠颠走上门去为他烹茶,徒惹其家门大乱。唔,所以三月是为最妥了。正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