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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青竹道:“刚才你和石婶子都未提到这张庚贴,你何时拿到的?”“张老三走的时候悄悄塞给我的,当时没人看到。石婶子不知道这东西,你也莫告诉她。她若知道,恐怕更恨得不得了,怕得坏事了。”颜青竹忙道:“他给你这个,是什么意思?”阿媛接过他手中的灯放好,“我想,这就是放过我的意思吧。石婶子说,她拿我们两个的八字去批命的时候,邱氏竟也跟着去了。邱氏一直与张老三说我是愿意的,恐怕就是自己写了一张庚贴过去。我的八字,连吴有德都不知道,若不是邱氏偷窥,张老三怎会有这东西。”颜青竹握紧了拳头,“这婆娘当真是个腌臜货!”若非念在对方是个女人,颜青竹即刻就想打上门去。阿媛怕他担心,又将今早上的情形,完完整整跟他讲了一遍。颜青竹听完,却不禁有了一个疑问,“吴有德一个赌徒,第一次还可用地做抵押向张老三借钱。可第二张借据,是三十两,没有抵押,没有保人,张老三又不是傻子,怎会平白无故借吴有德三十两银子?就算吴有德口头许下什么承诺,可他这种德性,张老三会放心吗?我看这借据,多半有鬼!”阿媛点头道:“你与我想的一样呢。”想了想又道:“或许那是三两银子的借据,而不是三十两。我当时看借据时,‘叁’字后面的‘拾’字,墨色好像是新一些。想必吴有德借钱时,张老三就留了后手,写借据时适当空出位置,方便后来加上。我当时便有疑惑,但没有当面戳穿他,想来还他五两银子是绰绰有余了,他得不到人,也该满足一些。”“看来张家筹划已久。”颜青竹冷冷道出一句。两人又拥到一起,却突然都沉默下来。与恶势力相斗,胜得如此艰难,并没有太多喜悦,只想到居安思危四字。半晌,颜青竹才道:“这乡野里从来不是讲理的地方。有钱有地的富户,说话便可粗声些。普通的佃农小户,日日都靠着大户度日,真要到了跟大户讲理说法的时候,谁还能帮咱们?”阿媛心道,颜青竹毕竟是常往镇上走,见识是比石寡妇等村民高得多。不会天真地认为搬出律法就能阻了张老三。阿媛也是无奈,道:“是啊,村里也有好几户是租了张老三家地的,今日我细瞧着,刚开始他们还在人堆里的,散场的时候却一个也瞧不见了。该是中途便走了,怕跟着起哄将来被张家为难,又怕不帮我开口,在村里说不过去。想来那是张家没有硬抢,不然就算不是张家租户,人家何必为了我一个小女子去得罪大户呢?就是杨大叔,虽身为村长,在张老三面前也矮了三分的。”两人谈及此处,顿觉想法投契,可想到各自在村中处境,又都凝噎不语。无田无地,独门独户,靠着各自手艺生存。表面上过着不输于农人的生活,却终究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讨生活……夜色愈浓,伏在颜青竹脚边的小狼也慢慢眯起了眼睛。颜青竹知道自己该告辞了,可又有些贪念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阿媛,现在就嫁我好不好?”颜青竹看着她睫毛颤动的星眸,低沉的嗓音在喉头颤动,“我真怕,还有什么变故……”阿媛感到一双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又紧了紧,自己整个身子都像嵌入到他的身体一般,又感到他正目光下移看着自己,一时竟羞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慢悠悠地低声道:“我们……可以先定亲的。至于成亲……石婶子找人算好日子了,到那时我们就成亲吧……也没有多少时日了……你莫要这么心急,我还得准备嫁衣,新被面,绣鞋什么的……还有,你也要做身新衣裳。我从前在诗社,没学多少女红,如今从头拾起,只怕还要多和石婶子讨教,总得给我些时间才好。”阿媛说完,感觉自己脸上有些烫,只好咬了嘴唇,低头窝在他怀里,不敢再看他。“好!”头上立时传来一个响亮的回答。他很开心,像辛苦数日后揭开烤炉,看到一把把艳丽簇新的伞整齐地躺在里面——不,比这还要开心许多许多倍!颜青竹松开环在她腰间的一只手,向上划到她的后颈处,托着她雪白细滑的颈项,让她仰头迎着自己的目光。阿媛看到两弯幽潭泛着星辰倒映的光芒,里面好似还有自己的影子,她怔住,瞪大了眼睛。就在她无措之时,一个温热的唇袭上了她冰凉的额头。颜青竹还是头一次吻一个女子,一颗心也是快跳出喉咙。只是亲一下额头而已,自己竟也紧张成这样,真是……没出息啊……可看怀中的阿媛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紧张,一张俏脸即使在月光下也能瞧出染了胭脂般的颜色,粉唇如桃瓣迎风,微微颤动,似是想说什么又羞得说不出来。看到她这副样子,颜青竹觉得自己的渴求和胆子都更大了。阿媛正想挣开他,却发现他又低头袭来,这次不是额头,而是……她的唇……她后悔了,后悔了,她刚才怕他生气,才主动抱了他,谁知道竟勾得他胆子大了。可是……这感觉……真是说不出的奇异。那个地方,就是吃东西的呀,她一直觉得,谁要是亲她那里,她一定难受死了,恶心死了。可当下,她竟不由得双手攀上了他的肩膀,环住了他的脖子。颜青竹像是受到了肯定与激励,唇舌间如得助力,越发深入缠绵。可两人毕竟都是第一次这般放纵自己,青涩的**还未化作娴熟的技巧,唇齿间难免磕磕碰碰。阿媛忽而觉得憋气,环住颜青竹的手不由自主开始推却他。颜青竹似是感觉到她的不适,终于恋恋不舍地将自己的唇移开,贴到她的面颊上。阿媛刚喘回几口气,颜青竹马上又移了回来,这次却似无师自通,越发如鱼得水,阿媛也没再觉得憋气,口中按耐不住,时不时溢出轻吟,撩得颜青竹越发难以自持。似是没过去多久,却觉得时光沙漏停滞了一般。小狼在一旁摇着尾巴,很是无奈,半晌见二人不理它,自顾自到门边趴下,眯上了眼睛,感觉听到嗯嗯啊啊的轻微动静,又好奇地卷起眼帘。外面的山风有些凉嗖嗖的,人没有皮毛,只能相拥取暖,真是傻不拉几的。小狼或许正这么想着。阿媛迷迷糊糊间,觉得自己小腹上被什么硌着……她虽不经事,但男人的这种事情还是晓得几分的。空空的脑袋突然充满了罪恶感,她和他到底在做什么呢?还是未婚的男女呢,就算要怎样,起码得等定了亲呀!她更害怕,再这般纵容他,他会不会把持不住,在这幕天席地中就要了自己清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