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萌生退意
贺知秋跌跌撞撞,按着看门小厮指点的方向,一路来到了母亲的坟头。 到了兰姨娘坟前,他先是大哭一场,接着就是闷头坐在母亲坟边不停的喝酒。 周瑶无奈的守在旁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的不知该怎么办,不是怎么安慰贺知秋,而是想着怎么摆脱贺知秋。 今日跟着他去了一趟国公府的门,她算是看明白了。 什么为了逃避不满意的婚事离家,不过是路人以讹传讹,真正的原因,想来就是他好赌成性。 早些时候家里把他赶出门,现在家里完全不认这个大公子。 周瑶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叫你以貌取人,竟然看上个赌棍而不自知! 一边贺知秋痛苦郁闷的喝着酒,一边周瑶心生退意想着脱身的法子。 正想着若是贺知秋喝醉了,她正好趁机离开。 反正平安巷的宅子被拿去给了赌坊,她就当花钱买了个教训,正好趁机来个人影全无,省的以后再被贺知秋缠上。 哪知,贺知秋的酒量竟然十分不错,喝了五六坛子酒竟然还能站起来,拉扯着周瑶再度返回贺国公府。 “爹,您给我开门,我是知秋,我错了……” 贺知秋疯狂的敲着国公府的门,“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去赌场了!” 门内的小厮见状,也不敢随意开门,只能去通知国公和夫人。 贺国公因为昨日的寿宴赌场的人打扰,脸上一直黑着。 此时,他正喝着慕容夫人亲自递来的去火茶,那厢听了贺知秋还敢上门,他猛的砸出了茶杯。 “国公,别生气。” 尽管自己被吓了一跳,慕容夫人却是第一时间去安抚自己的丈夫。 “要不还是让知秋进来,我以后会好好代替兰姨娘好好管教他的!” 贺国公愤怒不已,“但凡知秋有知年一半的长进,我都应该去祠堂给祖宗烧三天三夜的香。” “国公,别这么说,知秋他还只是个孩子……” 慕容夫人耐心道,“我相信以后慢慢教导,他一定会步入正途的。” “你可知,外人都说是你这个嫡母对知秋疏于管教,才让他如今走上歧途?” “倘若我是外人,我真就信了!” 贺国公道,“贺知秋这样的人,我看算了,朽木不可雕也!” “国公……”慕容夫人还想说些什么。 贺国公摆摆手,“寿宴我说的不是气话,就让他在外面自生自灭吧,我没有这个儿子!” 说完,他转身回了房。 慕容夫人唇角上翘,露出一丝笑意。 她看向旁边的心腹丫头,“愣着干什么,让他死在外面也不必让府中人知道了……” 那丫头心领神会,“夫人,奴婢会办好的。” 贺知秋在国公府门口敲了足足半个时辰的门,可是里面再也没了回应。 这门越敲,周瑶便越跟着心寒。 只有贺知秋不愿接受自己被国公府彻底抛弃的事实,他依然还在执着的敲着门。 一直到酒劲上来,他渐渐倒在周瑶身上。 周瑶本想就把人这么扔在国公府门口,但是看看那张英俊的脸,忽然又有些于心不忍。 她在青楼阅男人无数,像贺知秋这般貌相的,真的很少见。 这也是她对他一见钟情的原因。 于是,本来生了退意的心,忽然又有了一丝勇气。 想着以后她帮贺知秋戒赌改正,国公府总是他的血缘,不会真的不认他的。 就这样,周瑶先把人带去一家小小的客栈安置下。 只等寻个机会溜回宅子,把东西挖出来就是。 就这样她照顾了贺知秋一夜。 但是等到贺知秋一早醒来,却没有专心趴在床边睡着的周瑶,而是第一时间拿走了她身上所有的银钱。 悄悄打开门,直奔赌场而去。 贺知秋深信运气这个东西是此消彼长的。 一日之间,他接连被父亲彻底断绝关系和母亲去世的消息打击到,命运对自己如此不公,想来赌运应该会来。 他要抓住这个逆风翻盘的机会。 他发誓,只要这次赢了大钱,他就拿着这些钱做生意,然后出人头地,让父亲后悔作出断绝关系的决定。 同时,他还想,从前和周瑶只是玩玩,没想到周瑶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不离不弃。 等他发达了,便给她个妾室的名分好了! 殊不知,周瑶一向紧张钱财,每个铜钱都用在刀刃上,怎么可能被他这么轻易拿走了银子。 当贺知秋动她荷包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 本来,她还下不定决心离开贺知秋,但是看自己空空如也的荷包,周瑶便彻底做了决定。 简单收拾了下,她离开客栈直奔自己的宅子。 虽然宅子抵给了赌坊,但是才一日工夫,里面暂时无人居住。 她四下看看无人,掏出头上的发钗轻轻松松打开锁头,然后来到院中的那棵小树底下。 她一向看重钱财,贵重之物从不放在家中有迹可循的地方。 是以,宅子被贺知秋给了赌坊之后,她埋在地下的贵重之物才没叫赌坊的人搜罗去。 谁知,才挖出金银细软放进包袱要走,就被一个人从旁一把抓住。 “是谁?”周瑶惊慌的抬头。 立刻,一双赌红的眼睛在自己面前。 “知秋,你,你怎么在这里?”她结巴道。 装细软的包袱就要往身后藏,不想立即被贺知秋一把抓住。 “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多私房钱?” “这是我的钱,你想怎么样?”周瑶紧紧拽住包袱。 贺知秋手上也用了力,“你有这么多钱就好办了,把这些给我当本金,我去赌场一定可以翻身的!” “你不是已经拿走了我身上的钱吗?”周瑶脸色苍白,“这些是我最后的倚仗,我不能给你。” “那点钱哪里够,才玩一把就没了,但是有了这些我就不一样了,你就权当我借你了。” “我不……贺知秋,你松手,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你不能拿去……” 周瑶狠狠拽住包袱,坚决不松手,从院子里被贺知秋扯到街门口。 “松手!” 贺知秋见周瑶瘦瘦弱弱,还挺有力气,不由怒火上心头,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周瑶被打蒙了,口中一丝血腥蔓延,这是她第一次挨男人打。 随即,一股强烈的愤怒蔓延全身。 周瑶再也不管什么贤良温婉的形象,破口大骂。 “贺知秋,你这个赌棍!” “我已经抵了宅子给你还赌债,你竟然还不知足,有本事你拿你自己的钱去赌,别抢我的钱!” “你姨娘定然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你气死的!” “不孝子、废物,你的国公爹爹和你断绝关系,再对也没有!” “周瑶,你敢这么说我?”一顿狂骂,把贺知秋骂愣住了。 周瑶猛的一把扯回自己的包袱,“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文不成武不就还好赌,国公府不要你不养你,你就只能是活在臭水沟的臭老鼠!” “周瑶!” 听对方把自己形容成臭老鼠,贺知秋再也忍不住,又要去扇她巴掌。 这时,在旁边看了半天戏的萧寒再也忍不住,一把攥住贺知秋的手腕。 “这位公子,当街打人,是要进衙门的。” “你是谁?放开我!” 贺知秋想拽回自己的手,可是对方的手好似铁钳,无论他怎么用力,对方的手却是纹丝不动。 “放开我,听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