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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不久刚给晋起配了一支直属的精兵良将,除他之外,任何人不得差遣。所以他在想,是不是军营里出了什么事情,竟需得他大半夜的赶过去。“……父亲说的是,是我想多了。”晋余明有些讪讪。似乎在父亲面前,不管他说什么都是错的。“你回去吧。”晋擎云看了他一眼,道:“顺道去看看阿觅,让下人小心伺候着。”“是……”晋余明应下,行礼退了出去。“什么时辰了?”晋余明走后,晋擎云向守在外间的仆人问道。仆人隔着屏风恭谨地答道:“回老爷,已经子时三刻了。”仆人话音刚落,就听得门外有人轻声叩门。“老爷,二公子求见。”“让人进来。”门被从外面推开,带着一身冷冽夜色的晋起提步行至房中。身后仆人忙将房门合上,阻止冷风继续灌入。“祖父——”晋起绕过屏风来至晋擎云面前,微微躬身垂首行礼。晋擎云“嗯”了一声,道:“听说你去了军营。”“是。”晋擎云抬眼看向他。“因明日另有事办,故孙儿连夜赶去了军营同嬴将军商榷启程日期。”晋擎云闻言一怔。启程日期?!☆、315约见“应王子同意了?”晋擎云眼睛微微眯起,乍然现出一道光芒。晋起颔首道:“今晚前去看望冬珠之时,应王子已经点头同意了随孙儿前去平定西北的提议。”“……”晋擎云眼中精光一闪,声音重重地道了个“好!”字。说话间,已经倏然自罗汉床上起了身,脸上哪里还有方才的半分阴沉之色。含笑来到晋起身侧,伸手在其肩膀上重重拍了一记,又语带称赞道:“好孩子……你果然没让祖父失望!”晋起微微弯了弯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今日牡丹花会上阿觅失礼一事,应王子是何看法?”饶是冬烈已然点头答应了前去西北之事,晋擎云却还不忘将此事探听个清楚。毕竟此事非同小可,若是传到了西陵王耳中,影响必定更为深重。晋起道:“孙儿已经代祖父传达了歉意,应王子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知晓此事冬珠亦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故也不打算再行计较——”更何况,晋觅已被重罚,冬烈与冬珠就是再如何不满,却也不好再明摆着发泄出来,揪着不放。晋擎云听得此言,略略一笑,道:“冬珠公主被你舅舅宠若掌上明珠,有几分脾气,自是应当的。”冬珠的不好,冬烈可以直言,晋起亦可以直言,但他这个明看着是长辈,实则却是外人的却是万万不能提及半分的。别人家的孩子,就是再不好,那都是好的,都是应当的。确认了此事不会再滋生扩大。晋擎云彻底放下心来,眼底的笑意也随之越发浓厚。“启程事宜可都同嬴将军谈好了?”晋擎云回到罗汉床上坐下,一面抬手示意晋起也坐。虽然当初他同晋起说过,只要他能说服冬烈,一切事宜皆由他自己来安排,但若说一句过问也没有,却也是不可能的。晋起择了就近的一把椅子坐了下去。点头道“启程日期定在三日后。路线粮草等后勤事宜嬴将军也早已准备妥当,只待再清点确认一番。”“嗯……嬴将军出入沙场多年,有的是经验。有他陪同你一起,祖父也可放心。日后你一定要多听取他的意见,万不能只顾一人意气,行军打仗。你还是头一次。很多东西远不如他了解的多——”晋擎云谆谆教导着。晋起面色认真地答应下来。他方才之所以说一切事宜都已由嬴将军安排妥当,为的就是显现出自己的生疏与缺少主张。而这种状态。恰好正是晋擎云最愿意看到的。仿佛一切尚且都还在他的掌控之内。可他这个精明一世的祖父,此生却是真正的聪明反被聪明误——毕生最大的错误就是,太过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东西。却不知这世上,最容易伪装的并非聪明优秀。而是愚钝平庸。晋擎云看了一眼窗外,忽然问道“怎不见阿瞒?”晋擎云年轻时也是出入过战场,经过一番锤炼的人。听力与感知力极佳,再加上阿瞒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暗卫。对其气息十分熟悉。所以眼下轻而易举的便察觉到了,一直贴身‘保护’晋起的阿瞒,此时并不在周围。晋起不以为意地答道“孙儿有事交代了他去办。”晋擎云见他神色平常,便也未有过问是什么事情,只略一点头,又露出了些许慈和的笑意,道“出发之日在即,这几日你便好生歇养着,只需养足精神,旁的一概不用去cao心,祖父自会安排好一切。”“谢祖父。”“时辰已过晚了,且回去歇着吧。”“是。”晋起起身行礼道:“孙儿告退。”晋擎云目送着晋起离开书房,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去,眼底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深沉。他这个孙子,除了不比阿铭有世家气度之外,其余的地方竟是越来越像阿铭了。尤其是这幅,只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从不多去过问他人的行事做派。打从进来到离开,竟连有关阿觅的一言半语也不曾过问过。阿觅明里暗里对他的为难,他这个做祖父的也十分清楚的看在眼里,之所以没有阻止,便是为了让他能时刻明白,自己在晋家身处的究竟是怎样一个地位,以免其恃宠而骄。可今日阿觅犯了这样的错处,受到了这样的惩罚,他却既不落井下石,也不屑拿出虚情假意来关心打探。这是一种极为难得的高贵。这种自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与自律……恰巧是阿觅缺的那一份。且很懂得自己该做的是什么,从不让人觉得逾越。有着自己的主张,却偏生又不让人觉得无法掌控。可这一切,却远远也抵不过那双蓝色的异眸。晋家,永远都容不下这样一双眼睛……晋擎云眼底神色渐冷,望着微微跳跃着的烛火,却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轻叹,似是有些倦怠,又似是一声叹息。“老爷……”老仆从外间走进,佝偻着身子低声提醒道:“老爷该回房歇息了。”说到此处微微一顿,又道:“老夫人也还没歇,等着老爷您回去呢。”“她还没睡?”晋擎云花白的眉头一皱,片刻之后却是道:“回去通传一声,就说我手头上尚有事未处理完,今夜就且歇在外书房了,让她早早歇了吧——”话到末尾,又是一阵无可奈何的轻叹。这个时候还不睡,那是明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