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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失对少爷胃口之时,忽听得韩呈机开了口。“让彭大夫过来见我。”韩呈机吩咐道。诶?听这口气。少爷好像……没打算用早饭啊?他可都已经费力思考到现在了——这种劳动成果得不到尊重的感觉,不太好。不对。少爷找彭大夫过来定是在忧心阿樱、想问一问彭大夫的解药配出来了没有!这才是真的重点啊……他竟是险些要给忽略掉了!阿禄强忍住要猛拍自己额头一顿的冲动,遂忙不迭的应了下来,即刻寻彭洛今去了。……一刻钟后。问梨苑院中笔直的甬道上,出现了两道急匆匆的身影。“彭大夫,你这解药真的能治好阿樱吗?”阿禄不知道第多少遍问道。携带着一身错杂刺鼻的药味儿的彭洛今顶着一张满是倦色的脸庞,已经懒得再去理会阿禄的发问。以前他只觉得这孩子在韩府这种环境之下、尤其还是伺候在韩呈机身边,能将这份单纯延续至今实属难能可贵,可今日他才发现,这货一旦唠叨起来也真是让人难以忍受!“彭大夫,待会儿见罢少爷之后,这解药便由我送去吧?若换了旁人我不放心——”阿禄边随彭洛今疾步走着,边交待道。让你送去才最不让人省心好吗?——彭洛今强忍着没有将这句打击性过大的话吐露出口。一旁阿禄还在不停的絮叨着,“彭大夫……”“有话晚些再说,到了到了,咱们快些去见少爷吧……”彭洛今边走边手指前方,脸上出现了一种如获大赦的表情。☆、191:取舍一来是为了不必再受阿禄的絮叨折磨,二来便是为自己及时将解药赶制了出来,保住了一条性命而庆幸不已——门被打开,彭洛今和阿禄一前一后走了进去。房内,除了垂首静立在门边的青央之外,再无第二个伺候的下人。彭洛今和阿禄抬头望里看去,正见韩呈机负手立在窗棂前。青央对着他的背影微一施礼,动作恭谨的退了出去,将房门无声的带上。“少爷,彭大夫将解药配出来了!”阿禄边朝着韩呈机的背影走近,边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消息告知了韩呈机。彭洛今脸上也不禁带上了宽心的笑,来至韩呈机身侧,举起双手将一个约莫巴掌大的四方木盒递到韩呈机面前,道:“时间虽是赶了些,但好在府里的药房里有我之前教柳大夫几人之时,顺手配好的几味药——”如若不然,就是再给他十双手只怕也来不及的。韩呈机闻言,目光这才从窗前雕烟柳图陶土鱼盆中三条追逐游动着的朱砂鱼上移开,微微?侧过头来,将彭洛今手中的木盒接了过来。韩呈机拇指轻动,发出“啪”的一声轻响,木盒即被打开了来。盒内盛放着的是一枚浅紫色的玲珑药丸,且通体接近透明,乍看之下犹如一颗质地通透的水晶石。这种颜色无疑是极罕见的。且木盒一经打开,周围立即被一种极为奇异的香味迅速萦绕。阿禄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顿觉心神怡然起来。好独特的香味……说是顶好的安神香也不为过。端嗅这香气。实是让人无法同气味辛苦的药丸联系到一起。阿禄为这奇异的香味失神陶醉了片刻之后,却也没忘眼下最紧要的事情——“少爷,让奴才给阿樱送去吧?”是仍然觉得这件事情交给别人来办太不放心……彭洛今闻言,犹豫了片刻之后,方对韩呈机说道:“少爷,解药一事……现如今似乎不太适合宣扬出去。”为什么?阿禄听了不由一怔。然而待细想了片刻,便听懂了彭洛今这句话里所隐含的意思。大夫人这边前脚刚因疫病过世。若后脚问梨苑这边儿就拿出了解药来。传了出去会引起怎样的猜想……怕是不言而喻的。至少要等上两日——方才他一心只想着阿樱有救了,肃州百姓有救了,竟是将初至阴曹地府安家落户的大夫人这一茬儿给忘了……阿禄暗下自我检讨了一番之后。又自我犹豫了一会儿,方道:“少爷,既是如此,不如还是让别人去送吧……”毕竟是一位很有自知自明的少年。送药这种事他做的来。但在将药送去的同时又能很好的隐藏住自己是去送药的事实,对他来说。不免就很有些难度了——所以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别瞎掺和了。这些浅显的道理阿禄都懂,但是……这么做的话,阿樱岂不是没机会知道这解药是少爷让人送去的了吗?做好事不留名固然是一件很高尚的事情……可大约他天生就不是块高尚的料儿,所以阿禄还是觉得这样对自家少爷来说不太公平。不如就等疫病的风波过去之后。他再找个机会将此事告知阿樱好了。嗯,这样最好不过了……同样都是贴身小厮,别的小厮就没他这么思虑周全——阿禄在心底暗自夸赞道。目光不经意间投放到窗外。阿禄方蓦然发觉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阿樱的时间应该剩的不多了——虽然解药就在眼前,但阿禄见此情形还是不由有些着急了起来。且阿禄忽然觉得。少爷的反应似乎有些平淡的过头了……仿佛一点都不着急差人将解药送过去的样子。这应该是他的错觉吧?毕竟夜里少爷得知阿樱身染疫病之时,那紧张的模样他清楚的看在眼中。虽然表现的还算隐晦——大概是因为还没能从老爷忽然过世的冲击中缓过神来吧。再或者,是觉得这水晶一样的药丸好看的紧,想再多看两眼……?——阿禄看着韩呈机将盒中的药丸取出,放在两指间仔细观看的情形,做出了这么一个朴实无华的猜想……同人不同命的彭洛今,却有着同阿禄南辕北辙的想法,他只当是韩呈机不放心,忙解释道:“少爷尽管放心,这解药我已亲自试过,于人体并无任何妨碍。少爷……!”话至最后,却忽然转变为了低呼声。阿禄也惊的赫然瞪大了眼睛,却已经忘记了发声。只见在韩呈机的使力下,那淡紫色的透明药丸,正在逐渐的被碾碎——“少爷这万万不可!”阿禄醒过神来,慌乱之下甚至顾不上主仆之别,连忙上前欲阻拦,却在这冲上前的间隙里,眼睁睁看着韩呈机一点点将手指间的药末洒进了面前精致的鱼盆中。鱼儿只当是主人投喂的食物,迅速的一拥而上,却在接触到那些颜色漂亮的粉末之时,飞快地游离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