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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狠辣与冷漠。使人有些害怕。再想明白的时候,才知道其中的隐晦。贺刺史猖獗多年,却无本奏,全因施氏圣宠又有太后撑腰。如今施氏一被厌弃,便有三省连本。原来不仅后宫的荣辱牵连朝廷,朝廷的眼睛也看着后宫的阴晴。大伙儿都不累吗。又想到前朝父亲安青山为官从无把柄,心中松了口气。如此又听了家中消息,贺刺史落马,庶妹安画棠的亲事便落空了。如今的乐京有脸面的族女,都先定亲再及笄而后成亲。母亲涂氏的意思是,虽然是庶出也要顾及安氏荣耀,请枕春再观望一番。枕春想了想也觉好笑,宫中虽然亲贵多,到底也是暗流汹涌的,怎么能只将眼光落在宫中。除去祺淑妃与薛楚铃那头,那位薛生员德行坏了,自不可考量。与她交好的连月阳、端木若家世都算卑微的。柳安然倒是显赫,族中兄弟皆已成亲。玉婉仪如今得了女儿,那可是慕北易现下疼在心尖儿上的大公主,以后飞黄腾达平步青云,犹未可知。若要去问玉婉仪孟氏,也不为不可,只是怕她心气高傲不肯听个庶女婚事,才要闹了不爽快。如此还有雅婕妤。说到雅婕妤,枕春真真儿觉得是个奇人。雅婕妤姜氏资历深、人温和、素有宽仁美誉。除去没有子嗣外,样样都是顶好的。这后宫是非众多,最难抽身,她却个个都不得罪。若说着家世,只听苏白说,姜家是做长史的,虽比不上柳安然父亲那样的大都护,却也是好门户。只是姜家在广汉郡实在太远,枕春也只得打消念头,回信说无果。立冬那日起了霜,早晨起来冷冷的。枕春赖了赖床,正犹疑着要不要下来,便见桃花进来禀道:“小主可回去躺着罢,这会儿不必起来了。”枕春迷迷糊糊:“甚么时辰了?该请安了不曾?”便又在暖和的被窝里蹭了蹭。桃花低声道:“祺淑妃娘娘那头传了旨意,今日有事儿,各宫不必请安了。”“哦……”枕春心中疑窦,却抵不住懒困,又眠了一会。这一眠便到了正午才起来。枕春正在镜前贯钗,小喜子蹑手蹑脚进来,遮遮掩掩道:“小主,宫里出事儿啦!”“怎么的?”枕春手上簪势一顿。“施妃娘娘,昨儿晚上在玉芙宫千禧殿主位的正梁上,那个啦!”“甚么?”枕春惊得身上微冷,“不是好好的还留了妃位吗,她往日里那般厉害又要强的。”小喜子回道:“也不为别的,说来也巧。这回填舂巷的施氏罪女之中,有个十一岁的,是施妃娘娘的小meimei,嫡亲嫡亲的。昨日这个小施氏挺不过去,死在了舂巷里。按道理来说,应是掖庭司将其尸骨抬去埋了便是,可不知怎的,竟走错了路!”枕春脸色一变:“走错了路?”“可不是吗。”小喜子绘声绘色说道:“奴才听说的真真切切。那掖庭司收殓尸骨的内侍应从九仙门出去,可不知怎么走到了西宫。那个时候也巧,正是日暮时分。”枕春颔首:“施氏生她那双皇子的时候,也是日暮时分。”小喜子点头:“正是。施妃自从被拘在玉芙宫,人每到日暮时分便有些痴痴糊涂。她那时候正盛装守在玉芙宫门口,说她的皇子要回来了。”“嗬。”枕春倒吸一口凉气。“那施妃满头珠翠红衣碧裙,扶着玉芙宫门口的栏杆守望,就看见一行人抬了个东西过来。她嚷着那是她的两个皇儿,便挣扎着要出去看。侍卫们得了陛下的令,哪里敢让她出去,便拦住了。这一处扭打起来,正吓着了内侍们,手上不知怎的一松,那小施氏发青的尸体便落在地上,一个轱辘儿滚在了施妃脚边。”苏白听得小喜子说得骇人,连忙呵斥:“什么样的事也敢拿到小主面前来说!”枕春止道:“无妨,我也不是胆小如鼠的人,小喜子若不说,我便还不知道缘故。”便将头上的金簪换了银的,“后来呢?”“施妃见一个小女孩儿僵僵的尸体滚在脚边儿,脸颊凹陷瞪眼张嘴,不肯瞑目的模样。定睛观来,正是她的嫡亲嫡亲的小meimei。便是一声癫狂尖叫,抱着那尸体,跪在地上又哭又笑。然后便听说,是晚上的时候吊了脖子,今日清晨起霜,她身边的婢女妙意进殿抹霜才看见。说是舌头老长了!”小喜子诚恳道,“小主,你说这事儿怪不怪,寻常内侍怎会随意走错路,如今祺淑妃娘娘摄理六宫最是严谨的。别人们都说是小施氏的鬼魂打墙,绕路找她亲jiejie呢!”枕春轻轻叹了一口气,摘了腕儿间红玛瑙的镯子:“哪有那些怪力乱神,这话不可胡说。况且……正是祺淑妃摄理六宫,才会走错路罢。”虽然说不上怜悯施氏,可施氏之死自然是有人添柴加火的结果。可最大的一把火,是来自祺淑妃的权术指使,还是慕北易的刻意冷漠呢。施氏之死只静了一日,便让祺淑妃发了丧。就好像那日的圣旨上,打发施氏儿子一般,限一日毕。施氏没有追封也没有谥号,就连当初为婕妤却追封了恣妃的墨氏也比不上。妃施氏三个字,就打发了这个年轻的只有二十一岁的,曾是帝城最美的女人。正文第五十九章我无为,人自宁恰好配着冷清微寒的天气,好似今年便要一直沉默结尾。愈近十一月,愈是僵人手脚,枕春贪暖不爱出去,好在恩宠不增不减,仅次薛楚铃,不曾让人小看。这样的局面在年尾越近,越有所改变。年末各处州府郡县、藩王军侯回京述职,又点算都护府、州郡上贡分量与一年绩考。最要紧的是,谁最表忠心。每到这时候,便是朝外家世的嫔御们更受慕北易青睐。譬如广汉郡长史姜家的雅婕妤,与安南都护府的柳家柳安然。前朝事务繁忙,慕北易月中的时候,才来了后宫一趟,去瞧了蓬莱宫的雅婕妤。翌日,有口谕下,擢封雅婕妤为正三品雅贵嫔,又赐酒酿赐暖宴赐珠翠。由此可见,广汉郡的衷心是表得足够了。这边柳安然来寻枕春打发时日,二人正学做那花笺来玩。便是将秋末时落下的各类英华晾晒,正要浆纸。枕春着一件有薄薄兔儿白绒的小氅,露出一截手腕儿,呵气裁了两截笺。正顾笺思家信,倒问起柳安然来:“jiejie家中回京述职,可有准备了?我见雅贵嫔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