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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得有新气象,身为一家之主,他得以身作则。甩甩头,一拍桌子站起来,袖子一挥,豪迈道:“走,我们出去透透风,风一吹就不困了!”众人下垂眼看他。徐老爷拉起徐丰就往外走,初一晨起得先点炮竹,祭神驱邪送福音,噼里啪啦一阵响,徐老爷放炮竹放上瘾了,一个接一个地点燃,一时间炮竹声不绝于耳,众人的困意也就去了一大半。徐冉捂着耳朵同萧氏道:“娘,你快跟爹说说,让他别放炮竹了,再这么放下去,耳朵都要聋了。”萧氏开了窗喊,徐老爷压根听不到,和徐丰玩得不亦乐乎。等炮竹都被父子俩放完了,徐老爷回屋里来,整个人有点晕晕的,耳朵里跟堵了坨棉花似的,听啥都不太清楚。萧氏揪他耳朵,徐冉趁势在后面捣乱,拿了两把“勿求人”往徐老爷胳膊吱痒痒的。徐老爷一边笑一边求饶:“不放了,下次再也不放了。”徐冉趁势喊:“震得我耳朵都不好了,补偿,要拿银子做补!”回头冲徐佳徐娇道,“大姐三妹,你们说是不是啊?”徐佳徐娇点头,“是,爹该给点补偿。”徐老爷哈哈笑,一拍徐冉的小脑袋,“知道你的心思,不就想要岁钱吗,给给给,都给!”说罢便从袖子里掏出五个荷包,一一递过去。徐冉三姐妹的是桃红色小荷包,拆开了里面有十八两银子。这个数不错,够吉祥,比她们预想的十两要好得多。徐丰得了二十八两,徐老爷交待说今年得开始找媳妇了,这岁钱就当做是二人份的。徐丰难为情地收起荷包,支吾道:“找什么媳妇,男子汉大丈夫,得先立业再成家。”竟是害羞了。徐冉三姐妹围着笑他。萧氏的荷包最大,徐家四兄妹凑过去,“娘,快打开看看。”萧氏打开荷包,里面竟是一张素笺,上面写了几个字,印了徐老爷的章。“万事皆应条。无论茹茹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拿了素笺来兑,老爷我一定说到做到。”“茹茹”是萧氏的闺中小名,兄妹四个意味深长地哦一声,笑着看徐老爷和萧氏。萧氏将素笺收好,倒是半点羞涩都没有。命使女取了金玉雕花小盒,将素笺放进去,低头数了数,语气娇憨地冲徐老爷道:“这是第二十张了。”徐老爷咳一声,当着孩子的面,也不好将话说得太rou麻。端肃神情,假正经:“第二十张又如何,说不定还有第五十张第一百张呢!”萧氏捂嘴笑。旁边徐冉啧啧叹。她知道的,自她爹娘成亲以来,她爹每年初一都会写个万事皆应的素笺,说是反正全部家当都由萧氏掌着,初一彩头也没什么好送的,干脆就送这个。一转眼成亲二十年,这便写了二十张。有一次徐冉好奇问萧氏,既然爹给了万事皆应的承诺,为什么一张素笺都没有用过呢。萧氏甜蜜蜜地回答:“因为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呀。一切都顺顺利利的,想要的东西都有,想做的事情也都做了,哪里需要用到这张万事皆应的素笺。”徐冉羡慕啊,像她娘这样过日子简直太舒坦了。不过呢,以后等她找男人成亲了,也得让她男人每年写一张万事皆应的素笺。嘿嘿,她可不像她娘这样容易满足,等她拿了万事皆应的素笺,一定要最大效应地发挥它的价值。压完了家里人的岁钱,又命人包了碎银子一一发给府里的使子们。吃完饭,徐老爷和徐丰便准备出发前往太和殿广场,给官人拜年贺喜。爷俩出了门,家中女眷便准备回屋睡个回笼觉。今儿初一,得到宗祠祭祖拜年顺便去亲戚家贺新年,因着徐老爷和徐丰上太和殿去了,得等他们回来之后,一家人再重新整理出发。徐冉在床上躺着,想这几天的拜年行程。今天先跟着徐老爷去宗祠里,祭祖上香后,给各堂伯堂奶奶爷爷拜个年,然后跟着萧氏去萧家那边拜年。这一圈折腾下来,估计能捞不少岁钱。徐冉就开始数银子了。哪家会给多少,走几家一共能得几两银子,掰着手指头算。算来算去,忽地想起学神来。要不要去给学神拜个年?翻个身,抱了抱枕头,畅想学神会给多少岁钱。以他东宫太子的身份,怎么着也得五十两起步吧?有没有可能更多?徐冉往被窝里钻,打了个滚,兴奋地拍着床板,要真上东宫拜年,她可得使劲拍马屁!说不定学神一高兴,就把欠着的那几千两银子还给她了。等着近晌午的时候,文武百官自太和殿广场散去,徐老爷回了家,徐冉上前打探,问太子和官人今日一般做些什么,忙不忙,有没有闲空见外人。徐老爷一听就明白她的心思。拉了徐冉到角落去,道:“如今官人和殿下到寺里拜佛去了,等回来了,还要约见皇室子弟打赏打赏什么的,忙得紧,你可千万别去打搅殿下。”这样啊……徐冉抬头问:“那我还是照常,等出了正月十五等到礼训日再去东宫?”徐老爷犹豫问,“上次离开东宫前,殿下有让你提前去东宫的意思吗?”徐冉回想,好像没有,他只说了下次东宫见,并没说让她提前过去。再说了,学神要是有事找她,定会打东宫的人来知会一声。大过年的,他肯定也忙,巴巴地跑过去确实不太好。于是就打消了去东宫拜年的念头。中午吃过饭,徐冉跟着家里人去宗祠祭祖,各家各府的跑了一趟,累得半死,晚上吃了饭泡了热水澡,往床上一躺,手里捏着大大小小的荷包,闭眼一睡,便睡下了。此时才是晚八点不到,这头有人早早地进入香梦中,那头东宫却仍是灯火通明。太子奉官人的命令,此刻正在宴请招待皇室宗亲。这一天乏极了,太子喝了点酒,脑中昏昏沉沉的,趁殿中歌舞丝竹喧嚣之际,悄悄地从乌门走出。走到殿前来,抬头一望,夜幕半黑半朦,没有月亮,只有零零散散几颗星星。凉风顺着脖颈往里钻,被风一吹,醉意醒了七八成。殿里是歌舞升平,殿外却是静悄悄的一片。再往外走些,渐渐地听不到正明殿的嬉笑声了,寂静地连他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到。太子回身,指着福东海问:“你怎地一点脚步声都不出?”这话虽是责备,语气却不尽如此,倒有几分打趣之意。福东海笑:“殿下思事甚深,小的不敢打搅。”太子哦一声,卷袖负手一立,问:“你倒是说说,孤在想什么?”福东海见太子的神态比以往要宽和几分,定是醉了。因他又问出了声,不得不答,想着是新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