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0

    秦天从弹出的驾驶舱跳下来，她的背后是一架通体漆成黑色，边缘装饰着金色纹路的机甲，长成这样的显然不是量产机，而是她的定制机。

    机库cao作台旁边，拉斐尔正在读取刚才的战斗数据。

    “怎么样，有进步吗？”她凑上去看。

    “算是有一点吧……”拉斐尔摸着下巴似乎在沉思，“精神连携值83％，以B级为假想对手的射击命中率是70％，稍低，至少应该再提升10％左右……”

    “唔……”听到他这个像是已经努力在美化的评价，秦天一下焉了，蹲在地上抱头道：“太严格了吧……”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首都驻军的某个不常用的机库里，她特地借用了几天来特训，至于为什么要特训……

    “驾驶员之间一级之差在对战中具体表现为高一级对低一级可以以一敌十不落下风，甚至可以取胜……70％的命中率……可能无法通过射击部分的考试。”

    “知道了啦……再陪我一会……”秦天揽住他的腰，俯身把头贴在他的肩上蹭，像是某种大型猫科动物。

    “不许和教官撒娇……噗——算了算了……”他早就想说这句话了，但是没绷住。

    大概是被乔迪·哈里斯那一大段发言给刺激到了，秦天一边骂人一边申请了S级驾驶员进阶考试，自然而然地，拉斐尔就被抓来当临时指导了。

    秦天又打了几轮军队内部制作的AI的模拟战，命中率始终没有提到75％以上……

    “我一直就不太擅长射击嘛……”她抱怨道。

    一个人的性格的思维方式会反应在战斗风格的方方面面。比如拉斐尔不喜欢近身格斗，同时射击命中率和cao作精度都非常不错，因此炽天使搭载的主武器是六门兼具攻击和控制能力的浮游炮……

    再比如秦天这架定制机名叫“黑玫瑰”，是以两把等离子体光刃作为主武器，主打机动和近身战斗的类型。虽然弹药配重较轻，但是使用的是长柄武器并配备了较厚的装甲，二元分类时非常麻烦，军迷们对于它到底算哪一类争论不休。

    “我们来打一场看看吧。”拉斐尔突然抬头提议道：“我只闪避不攻击。”

    “好……”

    所谓“能够做对竞赛题就不怕考试大题”……她要是能击中拉斐尔还怕打不中B级敌人？

    在机甲战中也存在一定程度上的“风格克制”，秦天擅长与远程火力较强但自身笨重的敌人战斗，一旦近身它们就无处可逃。拉斐尔虽然属于前者这一类型，却偏偏十分灵巧擅长闪躲，不仅如此机甲的cao作精度和机动性还更是最强的。

    要是他开的不是量产的捷兔而是炽天使……那秦天根本摸不着他……用玩游戏来比喻就是：玻璃大炮法师虽然怕刺客，但刺客打不赢会放风筝会闪现还会放定身术的法师。

    打了几场之后，她是有点抓狂：“……您为什么每次都能闪开我的光束炮啊！”她总共只擦到过他三次，虽然早就在脑子里模拟过这个被暴打的场景……赫恩元帅作为对手果然太强了，她觉得他至少已经恢复了七成状态……

    “要在心中预测，”拉斐尔慢慢解释道：“我的飞行习惯是有三分之一都是假动作，但是不管是谁在被逼到一定险境时就会改为遵循本能行动，所以最好是先用佯攻把我逼到无暇顾及额外策略的时候，唔……其实你跟人格斗那么强这些道理都懂的，我也没什么好赘述的吧……”

    “人才不会有那么多假动作呢……人腿和推进器能是一种东西吗，人腿能斜上斜下移动吗……”秦天叹着气吐槽，而且对人战她用自己的身体可比用这些反应迟钝的金属壳子高效多了，他这样的才是奇葩。

    “诶……是吗？抱歉，我不太懂这方面……”拉斐尔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班门弄斧了……”

    “不不不不不是！没有！您继续！”哎哟她在干什么呢，秦天啊秦天，面对长辈和老师就激起一身反骨是病得治啊，怎么面对元帅都能忍不住怼两下……

    总之，经过一上午的训练，她的能量束已经能在一次对战擦到五次拉斐尔了——别管是不是蒙中的，其中有一次还打在了装甲薄弱的关节处，被特别表扬。

    “好了，接下来……就模拟一下多个敌人吧……”拉斐尔在cao作台上一顿噼里啪啦，然后跟她解释道：“我来控制五架饿虎和五架捷兔……尽量模拟B级水平吧，你要在五分钟内击败它们。”

    “……等等，”秦天有点傻眼：“你来控制是……”

    “电脑自动模拟出来的AI还是不太够，到时候考试时虽然也不是实战，但敌人却是由真人驾驶员在背后cao控的，所以还是我来……”

    “重点不是那个……”她连吐槽的欲望都消失了，这个人完全没有意识到尽管是有AI辅助，一个人同时开十架机甲还能维持B级水平是多离谱的一件事吗？不过想想也是……毕竟用六门多功能浮游炮作为武器可不是正常人能接受的cao作量。

    要是胡勇知道拉斐尔能同时模拟十个他，他会不会当场气晕啊……想到这里秦天就觉得自己好受多了。

    接下来还是一顿训练，最开始她要花十分钟才能击败所有敌人，经过漂亮又温柔的拉斐尔教官倾情指点了一下午之后总算能压到七分钟以内了。

    离开机库时，元帅大人总结今天的训练成果：“非常好，再多练几天的话，考试就没问题了。”

    秦天正想说点什么自夸两句，旁边的人忽然身形一歪，还好她手疾眼快把他捞了回来：“没事吧？”

    “没事……只是稍微有点头晕……”拉斐尔皱着眉。

    她就知道他恢复得还没那么好，只是在逞强，语气严肃道：“明天开始我还是跟AI打吧，大不了这次考不过下次再考……几年都等了还急什么？”

    “抱歉……”他的声音听起来都虚了些，“那晚上我把报告发给你，其实考过的概率的很大的，比起在校时的数据，你在军中这几年的进步非常明显……”

    “等等！？”秦天吓了一跳：“您……”

    “我用你的账号下载的数据……我觉得还是多分析一下比较好，你要是介意的话……”

    “不，重点也不是那个……”她怎么觉得今天总在跨服聊天呢，“您…看了我的作战记录？”

    “嗯？有什么问题吗？”拉斐尔抬眼看她，一脸无辜。

    “看了多少？”

    “除了一些秘密任务没有资料的……”

    “……”

    哦嚯！完蛋！

    这时拉斐尔好像终于意识到了她在介意的是什么，眨眨眼表示不解：“只准你看我的不准我看你的？不太公平吧。”

    “唔……”

    “哦！对了，你的地面战会比在宇宙中更强一点吧，宇宙战毕竟会增加上下两个维度的空间……像是我开放日那天击败胡勇的招数，只是突发奇想模拟基础格斗动作，如果对手是你的话应该会弄巧成拙吧……”

    “好了好了……”秦天赶紧把他塞进飞行器里往附近评分最高的餐厅飞，试图用美食堵住他上面的小嘴——这个人一聊起机甲来竟然比她爹唠叨她的续航能力还要强，关键是话题还绕在她那拙劣的驾驶技术身上……

    虽然说他现在对机甲这么上心也是好事……不过，她有个问题好奇很久了，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应该不介意回答吧：

    “……您到底是为什么参军的？”

    赫恩元帅最初是学医的，这都帝国人民的常识了，却没人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转行，各种版本的猜测堆在一起都能写本书了。

    “为什么啊……”拉斐尔突然露出一个复杂的、她看不懂的表情：“以后告诉你吧。”

    “诶——？”

    “要是考过了就告诉你。”

    “什么嘛……”

    还真越来越像个长辈了，考过了给奖品什么的……秦天本能地撇嘴抗议。

    “还有别的奖品……噢对了，华颂那件事其实你可以不接受的……”拉斐尔无奈道：“江夕舞之前跟我说过，炽天使没有找到新的驾驶员，所以一直都被放在展馆里，没想到启动钥匙在胡奕那……但是即使拿到钥匙我也不可能从展馆开走它啊……”

    “这你就别管了，”终于换了个话题，秦天重新精神焕发：“你就说想不想要吧？想要就成，拿来做装饰品收藏品钥匙扣都行……”

    胡奕能把这东西当私人物品送人，说明这几年军方压根找不到第二个能开它的驾驶员，放弃了吧。既然这样，以后想想办法把机体弄到自己手下也不是没可能……总之先把钥匙搞到手。

    “想……”

    拉斐尔只好诚实地回答，反正他觉得不管他想不想，最后秦天都会把钥匙弄来……

    一转眼就到了考试当天。

    考试不需要到指定地点，只需要在线下和线上监考人员的监督下使用军方模拟战系统。

    虽然是帝国最高等级的驾驶员考试，但却是在机上联网进行模拟对战。归根结底，这不像是学校里偶尔用B级量产机搭载有限装备进行地面1V1，而是需要考生在考试期间模拟宇宙中的连战：限定时间内彻底击破十架B级、五架A级、最后还要在经验丰富的S级考官的对决中坚持十分钟以上，如果都用真机那成本也太高了，实际身在前线的考官们也不方便离开。

    小麦色波浪长发的大小姐从黑玫瑰的驾驶舱中探出头来：“好了！秦天你进来测试一下连接速度。”

    前几天江夕舞不知从哪里听说了秦天要考S级，喊着：“你们居然不找我！”自告奋勇地担任了黑玫瑰的整备师的位置，并看起来野心勃勃企图把原设计师踢走上位。

    考试期间闲杂人等离开机库，这时外面天气不错，江夕舞用手肘碰碰拉斐尔：“你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她怎么突然又这么有上进心了？”

    “那种说法……她一直很有上进心吧？”

    “不，她这辈子有上进心的时候都跟你脱不了干系。”江夕舞翻了个白眼。”

    “是，是吗……”怎么感觉她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对了，”大小姐还是务实，非常认真地问他：“秦天她有几成概率通过这个考试啊？”

    “百分百吧。”

    “你这么肯定？”

    “当然，”拉斐尔微笑道：“我给她的训练标准是常规难度的1.5倍，没有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