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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牛毛的小雨。但她年纪小,跟着母亲来宁城时没记住乐教授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另一个城市。她去问梁浩源,但梁浩源不肯告诉她。她也没有资本,梁浩源给她的零用钱一直刻意克扣,如果要去另一个城市,她需要攒足够多的路费。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乐家还愿不愿意收留她。从八岁到梁家,到十五岁偷看了母亲的日记本,这之间,足足七年,两千多个日夜,没有哪一天她不觉得自己多余,她时常会想,也许从出生那一刻就错了,她从不该来到这个世上。作者有话要说: ?ヽ(*?з`*)?存稿就快没了第9章梁浩源起来后下楼,没见乐止苦,刚好阿姨送乐止苦做的点心过来,便问道:“她还在睡?”阿姨道:“不知道,之前看她进夫人房间了。”梁浩源点点头,叉了一块草莓椰汁糕尝了尝,被甜得微微皱眉,放下叉子道:“我上去看看。”他心里想着去年中秋的事,起身,看一眼盘中的糕点,最后还是又吃了一块:“梁修应该会喜欢,那小子喜欢吃甜的。”阿姨笑道:“是,还不肯让人知道。”梁浩源笑着摇摇头,往楼上走。走廊常年开着灯,灯光都似有陈年老酒一般醇厚的味道。走到门口,他步伐不由得越来越轻。这么多年了,一开始这里还是心中的禁地,如今却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倒不是因为深情不敌岁月蹉跎,而是他渐渐有了和她越来越近的感觉,近到好像过不了多久,他又可以见到她了。所以再守着圣地一样守着一间空房,又有什么意义。他先敲了敲门,没人应,轻轻一推,门开了。一直以来,这间房子都是他亲自打扫,刚来琴城时,他时常会进来坐坐,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如今还会整理里面的东西,却不会再这么坐下去了。乐止苦就睡在沙发上,阳光落在她脸上,照得她颀长的眼睫有金色的绒光。她五官精致,十分像她mama,安静时,也恬雅文静,笑起来时,眼梢的风情如六月的阳光,有些灼意却又并不过分热情。梁浩源有一瞬间,以为肖佩回来了,但很快又清醒,不免自嘲一笑。乐止苦怀里抱着一本牛皮本子,是肖佩在世时的日记本,去世后被她女儿当成杂志一般翻来覆去地看,梁浩源不免失笑,从柜子里翻出一条薄毯,弯腰给乐止苦盖上。、乐止苦做了个梦,关于她母亲的。母亲去后,她曾连着两年时常梦到她,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再也不出现在她梦里了。这次梦里再见,母亲肖佩已面容模糊。她其实是个地道的美人,鹅蛋脸,眉黛春山,秋水翦瞳。就算年纪大了,依旧风韵不减。第一次见到母亲时,乐家所有人都在,乐教授的侄子乐凡、前侄媳左云,还有乐凡的父母也就是乐教授的哥哥嫂嫂。大厅不大,坐得满满当当。了解了肖佩的来意后,几个长辈窃窃私语,小声道:“止苦长得像她。”仅是容貌上已不需要再做进一步的确认,几乎见过他们母女的人都说,他们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乐止苦就是缩小版的肖佩。然而多年后做个梦,她都不能凭着这相似将梦里的她还原。也许肖佩并不是真的想见她。这个梦杂乱无章。一会她站在乐教授家楼下,殷殷期盼地注视着乐止苦,乐止苦却连个正眼也欠奉,从她身边掠过去,撞得她身体一晃。一会她带乐止苦去附近的快餐店,点一些口味奇怪的垃圾食品,笑得一脸小心翼翼:“你们小孩子是不是都喜欢吃这些?”乐止苦是喜欢,却将那一桌全掀了,她平时受乐教授指点,并不这么粗俗无礼。一会她和乐教授在书房说话,说着说着就掉眼泪:“止苦是我的孩子,当年抛弃她是我不对,我很感谢你们照顾她这么多年,但我,但我……这毕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忍心让她一直待在外人家里,她心里肯定也会怨我的……”乐止苦站在门外,在奶奶担忧的眼神里压抑着满腔怒火与不甘。……后来不知怎么发展的,乐止苦还是跟着肖佩出了乐家大门,乐教授将他们送到小区外,全程背着手,健步如飞,只留给她一道微有些佝偻的背影。肖佩牵着她的手,眼里都是泪光:“跟mama回去,mama会好好对你的,还有爸爸,爸爸也会好好对你的。”看到她的眼泪,乐止苦没有一点心疼,也对她的承诺没有丝毫期待,只想反驳她,想吼她,想告诉她,你既然已经抛弃我了,能不能有始有终!然而梦里,她死活发不出一点声音。惊醒时,除了一背冷汗,脸上也有些异样的感觉,一摸,凉凉的,还有些湿。她呆呆躺了一会,起身,一扭头,却见窗边坐着一个人。“爸?”她反应了好一会才喊出声。梁浩源看着窗外有些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乐止苦又喊了一遍,才把他魂唤回来。“醒了?”梁浩源扭头看到她,似有些感慨,手撑着膝盖,拍了拍,“做梦了?”她泪还没擦干,一看就是做梦了。攥紧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到身上的薄毯,乐止苦又擦了擦脸:“嗯,梦到我妈了。”梁浩源重新看向窗外,叹了口气:“我都很久没梦到她了。”这语气竟似有些羡慕,乐止苦以为自己听错了,看他怀念的模样又知道只怕没听错。“你妈,”梁浩源看一眼乐止苦,“你是不是还怨着你妈?”乐止苦笑了笑:“怨什么,她都不在了。”梁浩源看着她,目光沉寂,像凛冬里光秃秃的树林,只有一片鸦色:“你别怨她,她其实也不容易。她……”他有些艰难地措辞,想说什么,似又不好开口。乐止苦却像突然下定了决心:“爸,其实你不是我亲生父亲吧?”梁浩源一愣,但眼里没有意外,反而有恍然的笑意:“你果然还是知道了,我就说去年你离开的时候对我的态度怪怪的,平时也喊我爸爸,那天连我第二天要过寿都没有喊我。”乐止苦抱歉地笑,心里多少有些内疚。梁浩源不是她生父,做的却一点也不少,甚至比她不知道在哪的亲生父亲做得更好。当年没有他允许,肖佩也不能去找她,更不可能将她带来这个家。此后的客气,只怕也是找不到和她这个浑身是刺满身防备的继女相处的正确方法。梁浩源道:“你当时是怎么知道的?”乐止苦缓了缓才开口:“那天,第二天是你的五十寿宴,也是中秋节。你和阿姨在厨房说话,我无意中听到的。”梁家佣人是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