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别乱亲。”（求珠珠）

    明棠被超市开除了。

    没说任何原因，男老板过来给她结了两周的钱，直接叫她滚蛋。

    临走前明棠收拾东西，看到另一个轮班的女生满脸得意地站在收银台前，扯了下嘴角，路过她身边，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道：“蠢货，隔间一直都有监控。”

    两天前，明棠就在监控里看到女生和男老板在隔间乱搞，对自己会被开掉这件事毫不意外。

    反倒是那女生闻言，脸色一下白了，估计是现在才记起老板娘的凶悍。

    明棠也懒得管她，拿着自己那一小包东西和一千多块钱，拍拍屁股走了。

    她这段时间其实一直有在找新工作，超市收银员的工资太低了，时间又长，老板娘人还算直爽仗义，但那男老板眼神说话都让人直犯恶心。

    算了，被开了也好，今天正好去见见老朋友。

    老朋友没见到，倒是又看到闻雀。

    他不知道跑去哪儿做了个发型，往后梳得整整齐齐，完全露出的五官带着些攻击性，身上穿了件灰色衬衣，明棠没在垃圾袋里见过，不知道是不是尺寸小了，胸口看着有些紧绷，显得这亖人身材格外好。

    早上趁她洗漱，爬到她床上呼呼大睡的笨狗，气质一下变得成熟冷淡，站在凉亭里，垂着眼伸出手，无声朝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小孩要辣条吃。

    那小孩也是个大方的，吸吸鼻子，直接撕了大半片给他。

    闻雀估计嫌他没洗手，把小孩碰过的那一小块揪掉了才吃。

    明棠：……

    这两个月，闻雀就像条从富人家里偷溜出来的狗，白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野，晚上十点准时来她家报道。这人估计是老天爷派来磨她性子的，只要不给他开门，他就能一直敲，敲门时没有任何乐感和节奏，估计还觉得自己敲得挺好，完全听不到明棠在里头的骂声。

    明棠每次烦躁地开门，警告他滚远点，闻雀就会低头垂着眼抱上来，把脸埋在她脖子里蹭——就跟以前一样。

    虽然每次都会被明棠推开。

    这种戏码演了三四次，明棠没耐心了，阴着脸让他每天微信转100块钱过来，就当是他的过夜费。

    她翻出了两床去年的旧被子，让闻雀自己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睡。

    只是少爷好日子过惯了，睡不了地板，总是半夜偷偷蹭上床。

    185的个头，壮得跟头牛似的还假装“悄咪咪”上来，差点把单人床睡塌，后来被明棠严厉警告“再敢上床就滚出去”才收敛，顶多等明棠早上起床洗漱，才睡眼惺忪地爬上去，头发乱糟糟地埋在满是明棠味道的小床里继续睡。

    明棠走过去，轻轻踢了他一脚。

    闻雀真跟条狗似的，转过头一见是她，脑袋就要凑过来。

    “……别乱亲。”明棠皱着眉耸耸鼻子，嫌弃地推开他的头，“一股辣条味。”

    又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平时白天都不见人影，她被开除了之后倒是出现了。

    闻雀拿纸擦了手，在手机上打字，【见朋友。】

    明棠扬了下眉，“你在鸣风有朋友？”她目光怀疑地落在旁边被辣条辣红温的小孩身上，打量几秒，“他？”

    没等闻雀说话，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棠姐！棠姐！”

    明棠回过头，看到朝他们这边小跑过来的陈胜，漂亮的脸上难得露出一点笑，没注意到旁边的闻雀压根没回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两个月来头一次直白愉快的笑意，很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陈胜穿得还挺正式，乍一看特别像卖保险的，头发跟抹了油似的亮堂，有点成年人的样子了，不过还是跟上学的时候一样嬉皮笑脸，上来就叫棠姐。

    “变帅了啊陈胜。”

    陈胜挠了挠头，“害！什么帅不帅的，这不是工作要求得这么收拾吗，你可不知道啊棠姐，我表哥那破会所地方小，但规矩可多了，我一服务员都必须穿高档西装，得亏不是自己出钱买，还有上班这头发必须抹发胶，要是被抓到没抹，还扣工资呢，你说这闹的，跟当鸭似的！”

    他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堆，看着真正是越来越漂亮的明棠笑着注视自己，忽然就腼腆上了，目光一转，落在旁边满脸不爽的闻雀身上，有点没认出来，“棠姐，你男朋友啊？”

    看懂了这句的闻雀面色稍霁，撇撇嘴，居高临下地伸了只手过去。

    陈胜高中毕业后就在小县城的会所干，三教九流的都接触过，很有眼色，一看闻雀这气质就是有钱人，下意识笑了笑双手握住他，“你好你好，初次见面，我是棠姐的高中同学陈胜，我这人话有点多，别人都说我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叫我陈小嘴，不过我不太喜欢这称呼，听着太嘴碎了！你要是不介意，喊我小陈就行！”

    明棠听他这么大段大段地说，口都渴了，有些无语道：“陈胜，你该不会不认识他吧？”

    陈胜一愣，仔细看了看闻雀，发现是有点眼熟，过了几秒突然叫出声来，“啊，卧槽，你是那个死聋子啊！”

    坐凉亭角落里吃辣条的小孩辣得鼻涕泡都出来了，还有功夫转头看闻雀。

    明棠皱眉，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怎么说话的？”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别介意啊，我这人嘴贱！”

    陈胜作势掌了掌自己的嘴，嘿嘿笑道：“主要高三你再转学之后我就没见过你了，没想到你还会回鸣风镇，还变化这么大，其实吧！我高中就觉得你挺高挺帅的，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太搭理人，当然！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的，但你可以多主动主动嘛！我们心里都很欢迎你的，大不了咱们写字交流！你知道五子棋吧，我上学的时候可会玩了，这游戏都不需要语言！我记得你转学之后，还有不少女同学想跟班长要你联系方式来着，结果连班长自己也没有哈哈哈哈，你应该一直在健身吧？这肌rou，哇噻！真大，我能摸摸吗？”

    他从小说话语速就快，话又多又密，一开口就跟机关枪似的，明棠听得都迷糊。

    闻雀估计一句都没看懂，但见他要往自己胸口上摸，立马后退一步站到明棠身后。

    明棠抬手护了下，“行了行了，你现在怎么连男人都不放过，还有小孩在边上呢。”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倒是挺赞同陈胜的部分话。

    闻雀这小子以前是挺难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