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悍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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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出门前,我拿出纸笔,告诉埃里希我可以考虑给他写信的权利,但“和以前一样,全得靠你自己争取”。他有点害怕又有点贪婪的盯着文具,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 “你在家什么都不干,应该挺无聊的吧?”我说,“我知道你喜欢写东西,所以这是你今天的任务。” “我要写什么?”他戒备地说。 “写你在这儿的生活。”我把公文包甩到背上,“你做小麻雀的生活。” 在转头对一刹那,我用余光捕捉到镜子里埃里希转瞬即逝的倒影。他非常凶狠的抬起眼睛,下意识咬住嘴唇内侧的一点软rou,阴冷的咀嚼着愤恨和不满。眉毛压得很低,在晦暗的眼睑上投下近乎戏剧化的阴影。因为纯属咎由自取的营养不良,导致颧骨下的脸颊多了两抹寡淡的痕迹。我知道镜子里是真实的埃里希,恶毒残忍,伺机报复,从不曾忘却自己收到的折磨。 我捏着脸颊将他拖进惨淡晨光。刻薄残忍的线条被弱化了,连寡恩的泪沟也变成疲倦苦闷的印记。这同样是真实的埃里希,丧家之犬,苟且残喘。“写满正反两张纸,我回来检查。记得真实,别逼我给你提供灵感。”我看着埃里希裹满纱布的手心,柔声细语地说。 他不喜欢我用那种温柔亲密的语气。这是轻蔑的威胁,他非常清楚。在他的眼里我变成了脸谱化的蛇蝎女人,指尖都能渗出毒药,肆无忌惮的玩儿弄猎物。我盯着他的眼睛,搜寻尚未来得及掩饰好的倔强不屈,好像在欣赏古怪的玩物。他努力想表现出的一丁点勇敢也在几次眨眼后消失殆尽。随着我掐的力气越来越大,他成了退潮后的海滩,裸露出贫瘠的痛苦和畏惧。 我最后用力推了一下,埃里希从床边滑下来,跪倒在地。他没有马上起来,而是保持着这个姿势,头抵在床沿边发抖。我玩性大发,踩着他的脊背,让他弯腰弓的更深。“好好写,让我见识见识卡扎罗斯少校的文采。” 埃里希挣扎了一会儿,哼哼唧唧的。我问他怎么,是不乐意么?他低着头,擦了擦脸颊,奄奄一息地回答这是昨天才换的新睡衣,被搞脏了又要换。 “小麻雀好爱干净啊,”我一边穿外套一边说,“要不要给你弄个大理石澡盆,让你在里面洗澡?” 埃里希没回答,我俯下身拍了拍他的脊背,“下次我服侍您沐浴吧,少校先生。” --------------------- 我回家时埃里希正趴在一堆纸团中低声呻吟,胸口的皮肤被体温烫的发红。我晃他肩膀,他只是懒洋洋的摆了摆手,把脸埋进胳膊里,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了?”我明知故问。 穆勒支支吾吾,绞着手解释说长官可能是累了。 “喝酒喝累了?”我咄咄逼人,不依不饶,“你当我没见过醉鬼么?他喝了多少?“ “两瓶葡萄酒和四瓶啤酒,大概从中午喝到现在。他说他需要安静思考,不准我进屋。” 我烦闷的揉了揉眼睛,低头尝试唤醒他。甜丝丝的酒气混杂须后水,带着体温,近在咫尺。我本想直接拽住他凌乱的碎发,用响亮的耳光教训这个不知好歹,沉溺杯中之物的废物,可在碰到他头发的一瞬间,我忽然下意识的将动作改成抚摸,像捧着一只猫崽子一样托起埃里希的脸颊。 他散发出可怕的热,眼睛合着,棕褐色的睫毛微微颤动,嘴唇红润湿漉的,因为被打搅了睡眠而发出不满的梦呓。埃里希吐出模糊的词语,它们被醉意沾湿翅膀,沉重的坠下去,一直陷入很深很深的洞窟里。他的上唇和下颚处有一些青色的阴影,预示着可能出现的胡茬。我忽然想到自己很少见到埃里希留胡子的模样。卡扎罗斯军队将胡须和野蛮相连,除了少数几个部队,每个军人都刮的干净整洁。米加斯人倒是习惯于大胡子,甚至将它和时髦联系在一起。华西金入伍前也有两抹挺俏皮漂亮的胡须,配上那张脸却看上去像个急忙长大,稚气未脱的傻小子。 我用拇指指腹蹭了蹭埃里希的下巴,触到一点微微粗糙的肌肤。每次从地下室出来,他都会短暂的呈现出落魄颓废,胡子拉碴的形象。我会趁机非常粗暴的和他zuoai,因为那时的埃里希看上去普通而耐cao,可以吞进更大的性器,承受更多的痛苦。没法刮干净的胡子成了失控的标志,是一种静止的,更显而易见的颤抖。他连保持基本的体面都做不到了,无法掌握自己的身体,眼睁睁的看着它一点点衰败崩塌。强jian这样的埃里希很有趣。“廉价的娼妓,”我恶毒的把他的头按进枕头,好像要将他闷死在羽毛中,“怎么不去安德烈公爵街的巷子里找你的战友?”他用胳膊肘给自己撑出一点呼吸的空间,突出的肩胛骨夸张的颤抖,好像纤薄的皮肤和肌rou下有什么野生动物在挣扎,同时不得不绷紧腰腹,以免压迫到勃起的yinjing。我整个人压在他的后背上,一边把手伸进他的两腿间揉弄会阴处的软rou,一边探手去掐他的脸颊,“也许你该去个什么沙龙,那才是你这样的高贵军官该去的地方,更符合身份。”我摸到泪水,心满意足,“不过你在那里没什么特别的。你都快被干坏了,埃里希,你知道么?你已经射了两次了,现在却又硬了。你这个yin乱的变态,你到底在兴奋什么?被叫婊子很爽么?被敌人拍拍屁股就能让你爽的摇屁股?被俘虏了是件好事儿,不然你得忍到什么时候去?”我用膝盖碾他的下体,没几次他就迎来了第三次高潮,筋疲力竭的趴在床上。我翻身下去喝水,拿起相机咔嚓咔嚓的拍照,埃里希则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点一点把被床单裹到身上,随后开始嚎啕大哭。等我下去逛一圈回来,他就已经洗好了澡,刮完胡子,接着脸色惨白的发怵。我则乐颠颠的一边摸他后背一边说一些半安慰半羞辱的话逗他。 “埃里希,你能听见我么?”我拍打他的脸颊,“你最好是装的,不然你要完蛋了!”他勉强睁开眼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干嘛?” “他是装醉还是真醉了?” “长官从来没喝的这么醉过?” 我气的敲了一下穆勒的头,“能不能看好他?我上班他就在家喝酒,谁给他的胆子?你实话实说,他是不是经常这样?” 穆勒瞥了一眼埃里希,低声告诉我自从瓦耳塔回来,他就习惯性的在午餐时也喝一点酒,偶尔上午也会来一杯。“这其实不是那么严重的问题,卡扎罗斯男人经常饮酒。”穆勒解释说。“这只是我们民族文化的一部分,无可厚非。” “他以前在军队敢这样喝么?”我气势汹汹的一边戳穆勒的胸口一边骂,把他逼的连连后退,“嗯?穆勒?你不是很会说么?埃里希以前工作也敢醉的站都站不起来?敢从上午十点就开始喝?” 穆勒退到床边,最后啪的一下坐了下去,吓的瞪大了眼睛。“对不起,长官!”他赶快改变思路,“我不知道他不能这样饮酒,我以后会注意的。” “难道我还要专门提醒你:我回家的时候,埃里希得是清醒的?”我没那么生气了,只是威胁性的捏了捏他的后颈,穆勒却还是被吓的一哆嗦。“下次再出现这种问题,你们俩就要一起见识一下米嘉斯的民族文化了,听明白了么?” “明白,明白。”穆勒忙不迭的点头,“我发誓我以后会看好他的。” 处理完穆勒,我转头接着对付埃里希。起初我还很庆幸他和贝卡不一样,比较安静,不乱叫唤。然而这份喜悦并没持续太久,因为我发现了埃里希醉酒后的大问题:非常爱抱怨。 “你知道我是谁么?”我给埃里希洗澡的时候问他。 他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我,微微一笑,反问:“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是......” 穆勒快要看不下去了,“少校,您不清醒,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埃里希眼睛一亮,“我知道你是谁,你是马克西米连·穆勒,二级小队副,洛夫城人,你是我的副官!” “我是谁?”我把埃里希的头掰过来,“集中注意力!” 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中途几次差点昏睡过去,最后在穆勒帮我挽起衣袖的瞬间发出惊喜的呼声。“我知道您是谁了,”他胸有成竹地说,下意识的换了尊称,“您一定是穆勒夫人吧,很高兴见到您。” 穆勒无奈的抹了抹脸。没等我来得及纠正埃里希,他好像忽然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一把抢过浴巾,指责起穆勒来。“你在想什么?太胡闹了?怎么能叫年轻的女士进来?不成体统!快带她出去。”他接着转头对我道歉。“实在是对不起,穆勒和我在军队里太久了,有时候都反应不过来,请您原谅。第一次见面就让您看到如此不体面的模样。我会狠狠批评你丈夫的。” “我猜这大概是他为什么以前不喝醉的原因吧,”我对穆勒说,“这下好了,把自己喝傻了。” 我们好说歹说才说服他我不是穆勒的妻子,他半信半疑,还是坚持穿好衣服再见我,因为“要对女性保持基本的礼貌”。我只好坐在浴室外等他,隔着门还能听见埃里希喋喋不休数落穆勒的声音。 “您可以么?”穆勒把埃里希交到我手上,“我下去做饭了。”他不放心的叮嘱道:“您不要把醉话当真。喝多了的人是没什么逻辑可言的。刚入伍的时候我和几个战友还一起比赛谁尿的高,有个甚至尿到了新兵训练官的摩托车上。” 我目送着他走下楼梯,赶快把昏昏欲睡的埃里希拍醒,“埃里希,不准睡!” “您到底是哪位啊?“他不耐烦的睁开眼睛,“请让我休息好么?” 我灵机一动,正色道:“克莱茨少校先生,我是齐格勒将军派来的,请您认真一点,国家现在有重要问题需要您的回答。” 埃里希赶快爬下床,立正敬礼,晃晃悠悠:“第十六装甲部队参谋长埃里希·克莱茨报道!” 我看着他一本正经的傻样,心想埃里希要是错过就太可惜了,于是从抽屉里拿出来录音机,还解释说是为了国家记录。他居然信以为真,还夸赞卡扎罗斯技术水平远高于米嘉斯,且一切都井井有条。 “我是陆军装甲部队的参谋。”他不断重复,“我非常明白科技在现代战争中的作用。” 我憋着笑请他坐下,并一定要完全诚恳的回答问题。“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么?” 他想了想,用那种喝多了的人身上常见的夸张力度摇头。“不知道。” “我们刚刚拿下叶斯林,马上进军伊纽瓦” 埃里希恍然大悟,深沉的点点头,“那就是战争结束前的四年。” 我得咬住舌头才能不笑出声。 “你知道自己在哪里么?” “医院?” “没错。”我说,“您之前的指挥处遭到了轰炸,所幸没有重大人员伤亡。您现在感受到的头昏和幻觉都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请克服一下,和我合作。” “我有点恶心,”埃里希忽然怯生生地说,“还有点想吐,也想睡觉。” “正常,忍着。”我说。 他点点头,咬牙坚持。突然间他好像反应过来了,很警觉的站起来,往角落里走去,把我吓了一跳。“我们要攻打伊纽瓦了?” “没错。” “那我们会经过拉瑙卡。”他缓慢的眨着眼睛,指甲轻轻叩在桌上,“拉瑙卡是个有趣的地方。” “请详细说明。”我装模作样的记录起来,“任何您能想到的都会对我们的国家做出巨大的贡献。” “那里有一个人,”埃里希说,“我得赶在她找到我之前找到她。” 我快憋不住笑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走到我面前,“记下来,小姐。去拉瑙卡找一户姓恰尔洛夫的农民,家里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请那个女孩来指挥部一趟。”他又加了一句,“如果她不在,就把全家都带过来。” 埃里希真的要完蛋了,我一边写一边掩饰笑意:“女孩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抓她?” “不是抓,是请。您要在听我说话的时候专心一点,小姐。”埃里希喋喋不休,“她的名字是赫塔·恰尔洛娃,至于为什么要抓她,这不是您应该关心的问题,只要知道,她是国家的敌人,如果不被控制住,会对我们造成难以想象的损失。” 怎么说呢,他倒是在细节上抓的很准确,甚至把我的名字改成了参军前的。“赫塔·恰尔洛娃,我记住了。” 我看着他严肃认真,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的模样,决定铤而走险,再追问几句。“她是平民还是士兵?” “士兵。”埃里希皱起眉头,沉默了一下,自言自语起来,“她是士兵她就不住在家里了,她是什么时候参军的?她参军了没有?”过了好一会儿,等的我都快没耐心,他才缕清思路,“下一个通缉令,必须逮捕米嘉斯第二方面军的赫塔·恰尔洛娃。” “恰尔洛夫。” “逮捕她!”埃里希开始莫名其妙的生气了,“活捉她,她是狙击手,去山上搜查她,把她的小队全部活捉!我要亲自审问她,那个该死的狙击手。哪怕把树都拔秃了也要抓住她。” 我真想录下来把这幅画面放给他看。原来每天埃里希靠在椅子上发呆,就是在想这些,想怎么把我抓住,怎么报复我。亏我还一直以为他在思念家乡呢。 “您知道我为什么要抓她么?”埃里希示意我凑近,低声说:“她是个奇怪的女人。不,不是女人,恶魔。您不要觉得我在开玩笑。她给我下了一个可怕的诅咒,用她家乡的魔法,拉瑙卡的魔法。我从没去过那个地方,但我现在经常梦见它,还有那个女人,您知道么,”他瞪大眼睛,绿眼球外露出一圈白眼仁儿,“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故事么?米嘉斯的男人把我们的孩子活活埋在棺材里,米嘉斯的女人用噩梦杀死卡扎罗斯的男人。那些都是危言耸听,年轻的女士,您不要信,但这个女人,赫塔·恰尔洛夫,她是真实存在的,是您能想象到最令人害怕的,来自地狱的母狼。”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我甚至现在还能闻到她身上火药的气味,我的头好晕,她咬我,把我咬碎了又吞下去,把我的血都喝都喝干净。她让我表演,把我当小丑一样戏弄。她还把我带去了地狱,一个管理得当,组织严谨的地狱。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哼哼,我已经看过地狱了,我在炼狱都呆了一年多呢,她......”他说的太快,头晕目眩,赶快坐下,喝了口水接着说,“但你知道,她最可怕的地方是什么么?” 我耐着性子摇了摇头。 埃里希捧住脑袋,蜷缩成了一团,又开始发疯,带着哭腔喊起来,“她会撒谎!她会骗你她是人,骗你她是个普通女人,她会呼吸,会抽烟,还会笑,她还会跟我交流,就像.......我好害怕啊,救救我,我在哪里,救救我啊。” “你在医院!”我拉住他的手,抚摸着他的背部帮他平复心情。谁曾想这个动作却唤醒了一些记忆。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不好意思,我忘记您的名字了。” 我心中警铃大作。 “您叫什么名字?” 我随口说了一个我能想到的最卡扎罗斯的普通名字:“格特鲁德·科赫。” “您的口音很独特,您是哪里人?” “我的保姆是米嘉斯人。” “您是哪里的?” “温德尔布吕克。”我说了一个接壤地区。 “您在齐格勒将军手下具体是什么职位?” “打字员。” 埃里希眼神一变,提防的向后退去,“你撒谎。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我从没见过你。女人绝对不可能从事这种机密类型的工作。你是间谍么?” 他开始往门口移动,“穆勒!” 我站起身,决定接着演下去,“恭喜您通过测试,请在此等候,不要慌张,您没有任何危险,我现在就叫我的上司来向您解释。”埃里希将信将疑,想要说什么,又因为醉意上涌而作罢。 我走出房间,正撞到急忙赶上来的穆勒。“一切都好么?”他穿着围裙问。 “我挺好的,但埃里希要不好了。” 穆勒露出那种熟悉的,求情专用的悲伤又暧昧的微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我堵在嘴里。“别费口舌,他刚命令我通缉恶魔恰尔洛夫。” 穆勒愣在原地,徒劳的张了张口,最后说了句:“您手下留情,少校喝多了说胡话而已,不是真心的。” 我哼了一声,穿上军装外套,回到房间。埃里希看到我的衣服,啊的一声站起来,摸遍全身都没找到枪,只好用蛮力推开我,想要打开门,却发现被锁住了,连钥匙也被我踹进了兜里。他又转到窗户边,想要跳窗,却发现出不去。与此同时我就站在房间中央,百无聊赖的看他跟一只蠢兮兮的狗一样急的满地打转。“婊子。”我冷不丁地说,将手枪举到他的脑后。“闹够了么?” 埃里希打了个哆嗦,好像被这个称呼吓到了。“你到底是谁?”他颤颤巍巍的顺着我手枪的方向,慢慢坐到床上,“别这样。” 我不想冒险,不顾反对把他拷在床头,开始慢条斯理的隔着衣服抚摸起他的大腿和胸部。他被摸的缩成一团,惊慌失措的叫起来,好像是第一次被强jian。“你被卖了,”我轻柔的告诉他,“你被卡扎罗斯卖了,卖给我当奴隶了。所以快点张开腿吧。” “你到底是谁!”埃里希被吓的僵住了,浑身发抖,开始歇斯底里的尖叫,“救我!穆勒!救我!” 我低下头,用牙齿解开他的衬衣扣子,指头滑过rutou,又引起一阵颤栗。“穆勒也被卖了,你们一起被卖了,打包出售,买一送一,你忘了么?” 他在我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力度之大疼的我一拳打向他的肚子。他吃痛松口,努力摆出防御的姿势,“你是谁!告诉我你是谁?” 我摸了摸肩膀上渗血到伤口,心里有气,却出乎意料的平静,转过头冷笑着说:“你其实早就知道了,不是么?” 埃里希神情戏剧性是最好的证明。他凄惨地哀嚎起来,奋力挣扎,像条脱水的鱼一样把栏杆拽的砰砰作响,一下一下的摔打在床板上。“救救我啊,我不要死,救救我!谁来救救我都好啊!” 我收拾好离开房间,留他一个人发疯。 那天晚上我跟穆勒睡的,他帮我处理好伤口,小心翼翼的问我是不是很生埃里希的气。“你觉得呢?”我问,“你的少校还真是牙尖嘴利。” “您......” “闭嘴,”我碰了碰他的腰。不需多言,穆勒听话的脱下衣服,露出颀长白皙的身子。 “您不要太生气了......”大约是听到了埃里希逐渐微弱却依然凄凉的哀叫,他又做出了一次尝试。我的耐心消失完了,用力拧着的他rutou说如果再不知道怎么管住自己的嘴,我就打断他两条腿。穆勒疼的龇牙咧嘴,带着哭腔说好,一边扭一边问我今晚想用什么姿势干他。 换个姿势吧,我说,我有点累了。 他跨坐在我的腰上,呻吟的同时兢兢业业的yinjing在我身上蹭。我勾勾手,穆勒就把rutou送到我嘴边。我拍拍他的脸颊,他就开始在我脖颈处亲吻。只要一个眼神,吻就开始向下移动,直到腰际。跟他zuoai是一件非常轻松柔和的事儿,我不需要任何命令,他是如此擅长取悦我,以至于一切都行云流水顺其自然。正当我闭眼享受,意乱情迷之时,穆勒忽然爬上来凑在我耳边,用那种明知自己会惹出麻烦却不得不问的语气说,“长官,您还生气么?” 我瞬间升起一股无名火,粗鲁的把他按回去,“你知道你不分时期的忠诚和关心有时候让人生厌么?” 夜晚zuoai草草结束,我翻身就睡,任凭穆勒带着哭腔道歉,就是不理他。然而尽管嘴上厉害,我半夜还是蹑手蹑脚的潜入房间,想给埃里希盖上了被子。 他挂在床杆上,筋疲力竭的闭着眼睛,好像睡着 熟了,呼吸却还是抽抽噎噎。我准备给他打开手铐,以免血液不流通,却没想到弄醒了埃里希。“恰尔洛夫?”他迷迷糊糊地问,显然还没醒,“你来了?” 我站在黑暗中,沉默的看着他扭动着身子。 “我的手疼。”他埋怨道,“我都快感觉不到它们了。” “你还醉着呢。” “我!”埃里希忽然挣扎着一字一顿的大声喊:“没醉!我只喝了一点......点。” 我捂住他的嘴,让他不要吵闹,以免惊动穆勒。“我松开手,你能安静点么?” 埃里希很孩子气的点点头。 我给他解开手铐,搓弄腕部肌肤活血。他忽然咯咯笑起来。我心烦得不得了,让他别吵,他却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嘘,小声点,”他嬉皮笑脸的指了指床旁边,“恰尔洛夫还在睡觉。” 我轻轻扇了他一巴掌,“装疯卖傻。” “我口渴!”他扭着脖子耍赖,“有没有茶,我希望喝一点。” 我翻了个白眼,把早就准备好的茶杯递过去。他没接,直接低下头从我手里喝,酣畅淋漓,心满意足。喝醉的埃里希没那么拿腔拿调,变得很笨很好懂,直白的表达欲望,得到满足后就会露出自以为狡猾的傻笑。“你最好不是那种会到处乱尿的醉汉。”我小声骂。 “我不是!”埃里希的听力出乎意料的还保持着敏锐,“不许侮辱我,小姐!我是一个卡扎罗斯军人,最好的之一!” “小声点!” 埃里希很无聊的叹了口气,“格特鲁德·科赫,”他好像第一次感受到舌头和嘴唇一样含含糊糊地说,“格特鲁----德·科赫!”他夸张的发出颤音,“对我很不礼貌。我要给将军写一封信,哼哼,太不礼貌了,怎么敢这样对一个军人?” 他的大脑一片混乱,我完全无法判断他现在到底以为自己在哪里,我想他本人也无法弄清,只是把所有能想起来的东西毫无逻辑的揉搓成团,然后随意截取一个片段,确信无疑。 我抓起埃里希的头发,疼的他发出啊的一声尖叫,“将军是从屠宰场里找到你的么?”他气愤地说。 “看看我是谁。”我说,“蠢货,不认识赫塔·恰尔洛夫了?” 听到我的名字,埃里希眼睛一亮,一把抓住我的说,“你们逮捕她了,好,好,很好,等我整理一下,我要......” “我是恰尔洛夫。”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斩钉截铁的否认,“不,你不是。” “我是。” “那我是约阿希姆·恩斯特。”他招手让我凑近,“你要离他远一点,恩斯特没有好下场。” “埃里希,”我能感觉到耐心正一点点消失,“我最后说一遍,我是赫塔·恰尔洛夫。” “不不不,其实恩斯特,帝国头号大孔雀,画报英雄,野货恩斯特。”他说的兴高采烈,“快让我下床,我要去见那个米嘉斯女人!” 我忍无可忍,上手掐弄他的rutou,拧得埃里希乱叫。“嗯?疼不疼?疼吧?是不是像被火钳子捏住?”我恶狠狠地问,“记忆回来了么?这下信我是恰尔洛夫了么?” 埃里希变得安静,低头去看自己的胸口和我的手,一瞬间反应过来,又要大喊大叫,被我用枕头捂住。我数了五秒,再拿开,发现面色潮红的埃里希已经泣不成声了。 “你又怎么了?” 他抱住枕头,把脸埋进去,一动不动。我逼问了好几次,才从羽毛里传出抽抽噎噎的声音:“我觉得我可能惹上大麻烦了。” “我不想管你了。” 他怎么喝的这么醉?起初我有一点残留的欲望,打算多陪陪他。谁知埃里希哼哼唧唧又哭又笑,毫无遮拦的倾倒满腔怨区苦水,说得颠三倒四,他说自己本来该是中校了!说参谋远比上前线难得多。他感慨卡扎罗斯军队吸收了太多怯懦的花花公子和空会打仗,没有cao守的野货。他指责格略科本可以更兢兢业业和自己协作,而不是嬉皮笑脸插科打诨目无尊长。他说自己遇人不淑,怀才不遇。我逗他是认为恰尔洛夫不是好人么?他把枕头捏的哗哗作响,带着汪泪水批评赫塔·恰尔洛夫难以满足,阴晴不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付出了那么多!”他不可控制的歇斯底里道,乱蹬一气,“满口谎言,只会骗我!米嘉斯混蛋!她要被绞死才好!等她把我杀了,埋了,你们再把她绞死才好!”在这种情况下和他zuoai有一半几率能得到破处体验,一半几率他会像个疯子一样又叫又笑难以控制。风险实在是高,更何况我又太困了,决定还是不要在浪费时间陪一个不上班的人闹。我等他快睡着了才离开。 走到门口时我再次听到了埃里希的声音。“晚上好,赫塔·恰尔洛夫。”他笑了一会儿,带着乏力的困意,好像在自言自语,“很高兴见到你。” 我翻了个白眼,把门关好。 我本以为穆勒没有被吵醒,谁知道刚钻进被窝,他就悄无声息的摸了上来。“少校还好么?” “老婊子现在睡的正香呢。”我没好气地回答,甩开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