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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香客,皆是江湖游侠。我思忖着之前从未查到普华寺,便想着亲去打探一番……不想正巧撞上了。”宋修远闻言冷哼:“眼皮子底下都能让人溜走,无怪乎出了事你如此着急。”“你是我兄弟,兄弟之妻蒙难,我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说着,陆离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鸦青色帕子,递给宋修远,“若我猜得不错,这应是你那夫人的饰物?”宋修远将帕子抖开,见是支断簪,簪头染有淡淡的血色,簪首的纹样甚是熟悉,正是今日一早他替穆清簪上扶正的玉搔头。究竟遭遇了怎样的变故,才会生生将一支玉搔头生生折断?“这支断簪于夫人最后出现之处拾得,我便想此物应是夫人所有。”“莫说了。”宋修远将断簪重新包起,收入怀里。陆离见宋修远神色深沉,便也闭了嘴。“普华寺内其他的香客,你可有查?”陆离点头道:“不过是些江湖小辈,无甚名气。不过其中一位却有些来头,名唤杜衡;自个儿虽尚未混出什么名头,但因是华蓥青徽子之徒,在江湖中倒也有些莫分量。听闻这个杜衡近些年效仿其师游历天下,此番应是游历至普华山了。”华蓥青徽子之名,宋修远虽非江湖人士,却也有所耳闻。青徽子其人,生于越,长于夏,冠后游历天下,后居于蜀国华蓥山。青徽子少时曾读杜子美而作,名动天下。宋修远幼时听母亲忆及少女光景,谈及蜀国舒窈长公主剑舞之姿,赞叹不已。而蜀国公主的剑舞,便正是依托青徽子谱成。“这些个游侠可都还在普华寺?”“出事后我便去瞧了,皆已离开。”陆离摇了摇头,遂又思索一番,恍然,“你怀疑厉承还有同党?”宋修远点头应了,扯着缰绳回头,霖县已望不见了;又见四下无人,开口道:“霖县距京城不到百里,鹿邑距京城亦不过两百余里。距普华寺最近的县邑,除却四座陵邑,唯有霖县与鹿邑。陆离也顺着宋修远回头望去,应道:“不错。”宋修远思索一番,点头应了:“托你件事,往鹿邑盘查今日出入城门之人。”“切莫打草惊蛇。”不及陆离答应,宋修远又补道。“何意?”宋修远下马,将青骓牵至树林深处,示意陆离也跟上,道:“他们掳走穆清定然要避开我与官军。依你之见,他们会往何处去?”见陆离思索的模样,宋修远又兀自答道:“京城本就戒严,他亦于暗中有所布置,厉承带着穆清一旦入京城,无异于自投罗网。是以他们自然不在京城;试想,我一旦得知消息必然会回京,此刻的霖县于他们而言,反倒是最安全之处。但他们绕开霖县直接前往鹿邑亦有可能。”“方才我已命人传信至建章营,郑骝会另带些人赶往鹿邑助你。”“如此。”陆离翻身上马,“他们带着夫人脚程定然比我慢上许多,算算时辰,此时至多到达霖县,我若抓紧些,指不定他们还未进鹿邑便被截胡了。”“等等!”陆离正欲架马离去,却被宋修远唤住,不解回身,却见宋修远立于马下,朝他一揖:“若真是鹿邑,吾妻便托与相辉,子衍先谢过。”陆离虽插科打诨惯了,只到底出自大方之家,亦熟识宋修远为人,见他如今这番郑重模样,知晓他已是对穆清上了心,便也敛起了一副浪荡相,朝宋修远回礼,打马行去。待陆离远去,宋修远亦上马朝着来路回去,暗中潜回霖县。***************肩胛处有微微的酸痛之感。穆清闭着眼翻了身,将身子蜷成一个安适的姿势,试图缓解周身的酸软与肩上的疼痛。手间触及绵软的被褥,蓦地睁开眼,入眼竟是一片青白床帏。有这么一瞬,穆清有些不知所以,方才睡前,她在作甚?是了,片刻前她尚在普华寺同柳微瑕喂鱼,柳微瑕丢了披帛,青衣便领着柳微瑕走了;接着…穆清回想得略有些头疼,眯了眼,脑袋里却浮出了厉承那张脸。是厉承!穆清心惊,瞬时从床榻上翻身而起。她本于原处等着柳微瑕,厉承却不知从何处窜出,她甚至来不及挪开步子,便被厉承捂住了口鼻。情急之下她用未被制住的那只手拔下搔头,欲向身后刺去,却又被厉承扼住手腕。接着,肩胛吃痛,再睁眼,便到了此处。“你醒了?”穆清不曾注意房内还有他人,尚未从厉承的出现中缓过神来,又被这道低沉的男子声音吓得不轻,一时抱紧了被褥瑟缩起来。床榻外的男子似从座椅上起身,一步一步往床榻的方向行来。穆清听着一声一声的脚步声,不经意便屏了气息,一颗心似纠到顶处。她从前就猜想厉承定不会无怨无故便冒着大不韪强掳她这个和亲公主,应是背后另有他人指使。或许就是这个陌生男人?穆清正拥着被褥想着,一双手已轻轻撩起床帏,“阿谣,数年未见,你果真愈发标致了。”血红的暮光从撩起的帷帐下潜了进来,穆清逆着亮光望去,只见帷帐前的男子一身墨灰交领长袍,袖口纹有秀竹的花样,紫檀大带束腰,端的一副玉树临风之态;周身的气场分明不是未冠少年郎所能沉淀而得,却并未戴冠,只是用一根雕成桃枝模样的墨玉簪子将长发半束而起,簪尾饰了三两朵足以乱真的桃花,衬得一张脸更是面如冠玉,丰神俊朗;面上是一双清亮的眼和微微勾起的唇,而此刻这对眸子正噙着nongnong的笑意瞧着穆清。“阿兄?”穆清看清来人,惊骇不已,“这是何处?你怎在这儿?莫非也被厉承那厮掳来了?”那男子笑着伸手,抚了抚穆清的发顶:“此处是霖县,厉承是我从前曾与你提过的越国好友;此番多亏了他将你从京中带出来。三年了,我终于寻到你了。阿谣,我来接你回家。”“回家?”那被穆清唤作阿兄的男子点了点头,看穆清仍拥着被子缩在床角,便顺势坐于榻上:“阿谣莫怕,阿兄在这里。”穆清心中惊疑未定,仍紧紧盯着那墨衣男子:“可......宋修远亦在霖县,阿兄又如何将我带出去?”“阿谣你放心,宋修远得到普华寺的消息,不及午时便回京了。厉承那小子下手没轻没重,惊着你了。”☆、朱砂穆清推开门,见杜衡正坐于庭中,就着些微月色拭琴。“月色清浅,阿兄在此处拭琴,莫要伤了眼睛。”杜衡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