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翼篇（一）好心的警官先生與蝙蝠家傳統藝能

    英俊的警官先生微微蹙眉，陷入思緒的模樣顯得格外憂鬱。

    ‘不知道奧維過得怎麼樣……’

    他撐著下巴，垂下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湛藍，滿心都是家裡的小孩兒。

    好心地義警在半個月前的夜巡中救下一個小小的受害者，當時迪克發現他的時候男孩呆呆地站在燃燒的汽車殘骸中，望過來的金色眼眸充滿迷茫。

    迪克承認，自己被驚艷到了，見慣了各路帥哥美女的他近乎驚嘆地描摹著男孩的眉眼，他精緻可愛得像是天使，顯露出的脆弱讓人恨不得將他抱進懷裡好好安慰。

    憐愛幼崽是刻在人類基因中的本能，迪克也不例外。

    他在詢問男孩的情況後——沒有父母、沒有財產還是個黑戶，在被所謂的‘Master’送到布魯德海文時遇上意外，迪克惻隱之心大發，用義警的身份將男孩送到一處安全屋安置，並送上一杯熱可可與毛毯希望能安撫受驚的小朋友。

    好吧，其實那時男孩已經恢復平靜了，不愧是哥譚的人，但迪克濾鏡作祟，總覺得對方像被雨水打濕羽翼的鳥兒，蔫巴巴的。

    他想將孩子送到孤兒院，迪克自信會替孩子找到適合的領養家庭，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可對方卻倔強地認準了他口中的‘Master’。

    “我知道幼崽在人類社會生活需要照料者，但我已經有了Master，為什麼還要去孤兒院呢？”

    仰起頭來的紅髮男孩睜圓了眼，眼底是純粹的困惑。

    迪克心痛不已，不知名的Master是吧，他記住了，竟然洗腦單純無辜的小孩子…煉銅癖是真該死啊！

    布魯德海文的守護者內心波濤洶湧，表面上卻做足了溫和大人的風範，改口說服孤身一人的男孩至少找個臨時監護人。

    義警向小朋友許諾，會讓自己的朋友來接他，“我的朋友是個警察，人也很好心，你在他那裡會受到充足的照顧的。”

    好說歹說，孩子總算同意了，夜翼不禁鬆了口氣。

    他不怪奧斯維德，哥譚人總是有些特別的，尤其是處於弱勢的孩子，警惕心重並不是件壞事。

    隔天臨時請了假的小警察急匆匆趕來，將男孩帶回家中，再度向他自我介紹了一番。

    “我是理查德·格雷森，一位警察，也是夜翼的朋友…直接叫我迪克就好。”

    警官先生身上的白色警服襯得他眉目疏朗，儀表堂堂，彎起眼眸朝他微笑時像個年少有為的青年才俊。

    他口中的“義警的朋友”便顯得真實不少。

    大約是信任著義警，格雷森警官也被愛屋及烏，很快就能夠稱呼對方的暱稱。

    第一次養小孩，格雷森警官面上從容，心裡直打鼓，甚至有過打電話回蝙蝠洞取經的衝動。幸好奧維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可以自己打理自己，唯二會讓他憂心的點只有糟糕過頭的廚藝和路癡屬性。

    第一次品嚐奧斯維德的手藝時，迪克差點以為是哪個反派發現了他的身份，摸到家裡給他下毒了來著……

    不忍心打擊孩子的信心，嚐了一口盤子裡黑乎乎的‘菜餚’的格雷森警官面色蒼白，“咚”地一聲躺到了地上，天旋地轉的視野中看到了一片聖光，聖潔的門扉後是朝自己招手的父母。

    被送到醫院洗胃的格雷森警官猶不信邪，出院之後拎了滿滿兩袋菜回家，從沙拉到煎牛排再到煎雞蛋，創下連續三回把自己送進腸胃科的輝煌紀錄。

    迪克最終不得不承認，世上就是有人的廚藝堪比生化武器——不是炸廚房的那種，雖然奧斯維德的確炸過一兩回——明明都是他再三確認，清清白白、乾乾淨淨的食材，到了奧斯維德手裡就是會變成不得了的劇毒之物！

    這讓迪克放棄了讓奧斯維德自己料理三餐的打算，每天都在家裡的罐子裡放下充足的錢好讓他去外面吃飯。

    …這裡得先聲明一下，迪克不是會奴役小朋友煮飯的惡劣大人，只是體會到奧斯維德嚴重的路癡屬性後不得已而為之的嘗試。

    奧斯維德糟糕的方向感與廚藝不相伯仲，如果不帶手機出門能從市區迷路到郊區，有一次還走到了墓地——剛好那是某個反派的犯罪大本營，全靠迪克事先放在他身上的定位器把人領回來。

    格雷森警官從此追加三倍數量的定位器！就連監聽器也給安排上了，時不時就會查探一下孩子的位置，或者聽一下家裡的動靜。

    想了想，還是很擔憂，迪克不著痕跡地敲了敲耳麥，連通放在家中的監聽器。

    這個點奧維一般會坐在電視前追劇，最近小孩似乎迷上了一部偵探劇，據他所說是因為覺得主角和他認識的某位偵探很像。

    電視播放的聲音下，還有一陣輕微地衣物摩擦聲，義警出色的能力完全可以勾勒出男孩看到精彩環節緊張地揪緊沙發，身體往前傾，在危機解除後呼出一口氣，重新坐回位置上的鮮活形象。

    …啊，是馬克杯碰撞的聲音，很輕，大概是啜了口飲料放回茶几上……

    警官先生唇角微微翹起，蔚藍地眼眸宛若盛著足以溺死人的蜜糖，路過的同事瞥見，詫異地喊了句：“格雷森？”

    “你在想什麼呢？這麼開心……”

    同事端著咖啡，揶揄道，“難不成是戀愛了？”

    不過也沒見格雷森以前笑得這麼甜啊？看來這次的是真愛囉。

    同事喝了口醇香的咖啡，總覺得這杯無糖美式有點太甜了。

    迪克愣了下，彎起的眉眼有些無奈，“我看起來像是在戀愛嗎？”

    同事果斷點頭。

    迪克失笑，擺了擺手，“不，我目前還沒有新女友呢。”

    同事挑眉，眼神彷彿在說你看我信不信？

    “那就是還在追囉？”同事道，“祝你好運，格雷森…然後，建議你趕緊把桌上的文件處理完，我剛剛看到老安德森在詢問這檔事了。”

    迪克驚呼一聲，直起身板重新當回兢兢業業地打工人。

    “真是太感謝你了，切爾頓，我可不想要被扣獎金……”小警察一臉rou疼地嘟囔。

    家裡有了小朋友要養，迪克的小金庫消耗不少，但自詡獨立出來的他又拉不下臉回去找布魯斯要零花錢，面對警察這份工作的薪資可謂是無比看重。

    裝修之前租的廚房要一大筆錢、新租房的房東聽聞他連炸兩間房子，深怕步入前輩後塵，要了一筆豐厚的押金才肯租給他。

    小孩兩手空空，什麼也沒帶，迪克為他添置了一番，但很快就要步入秋季了，還得再準備幾套衣服。

    這些開銷算下來，格雷森警官最近花錢都得掰著手指頭數，恨不得一分美元掰成兩瓣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