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她忘记了什么？

    婵皙看到，她无法触碰到的女人，那个男人碰到了。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把昏迷的女人从泣血的机甲中捞出，手中闪现的白光包裹住女人的整个身躯……

    这是在……救人？

    婵皙松了一口气，但看着男人的背影，越来越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呢？

    她忘记了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奇怪的地方，遇见这个感觉很熟悉又记不起的女人，但又无法说话也无法触碰到她。

    时间的流速在婵皙发呆思考的间隙加快，她看到女人醒过来了，对那个男人说了一句“谢谢”，看到了这个诡异的地方涌现一批批怪物，而眼前的两人在共同对战中变得越来越默契。

    男人有一搭每一搭地介绍着自己，说其实他很早就记得她了，早在中央联合军校时，就记得她。因为她是军校里的风云人物，不过她不一定记得自己是谁。

    所以他喋喋不休地开始说自己。

    婵皙就看着这个奇怪的空间里，越来越密集的话，虽然更多的是男人的自言自语。

    虽然女人的话一直不多，但能够明显感觉到她的防备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变弱。

    婵皙感觉到这个奇怪诡异的地方，对她的排斥作用开始越来越大。一开始她还能自由地在这个空间移动，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慢慢只能够在一个固定的地方活动，看着眼前两个人越发默契的配合，心中的烦躁在这种拘禁中漫溢。

    她好像离这个女人越来越近，但又好像越来越远了。

    直到某一天，婵皙听到眼前的男人问女人，不是之前已经在永辉药液当了首席医疗官了吗，为什么来到边境攒军功，发呆的时候在想什么，以后有什么打算，她才第一次从女人的嘴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因为她。

    那种“我们果然认识”的笃定让婵皙并不意外，只是为什么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眼前的人？

    “我要回去见她。”

    女人亲口说的这一句话让婵皙的心狠狠颤动了，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分开？为什么这个女人会独自一人留在这“边境”里不眠不休地猎杀怪物？

    可是女人话少的可怜，除了那一句提及她名字的话，就再也没有透露更多细节。

    遗忘的钝疼挫伤婵皙，她跑到女人的面前，问了几句“你是谁”“我是谁”“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每一个问题，都是在混乱中的婵皙急切想要厘清的，只是无论她如何询问，对方都不能听到她的声音。

    挫败的无力让婵皙委屈地流了眼泪，反正也没有人能够听到，她放声哭一下也无所谓。莫名其妙被困在这个奇怪的地方，无法和任何人产生联系，甚至明明知道眼前的人就知道自己，但却无法交流……

    泪眼朦胧中，她又一次看向了身前的女人，这一次，她看到了回望，对方静静地看着她，好像真的能看见她和她的眼泪一样。

    她听到那个男人张口问：“怎么了吗，那边有东西？”

    又听到了女声淡淡地回：“没，就是感觉刚刚有一阵风吹过。”

    相交的视线随着这一句话落而错开。

    原来……只是又一次恰好对视。

    婵皙内心潜藏的渴望越来越强烈，她想和眼前的人说话，想说她就在这里。……但她只能一次又一次无能为力地看着女人在战斗状态和疲惫状态中切换，那些想说的关心，都由她身边的男人说了。

    她忍不住胡思乱想。

    她们之间应该这样吗？

    越是想要把这个念头往下挖掘，婵皙就越来越感觉自己的大脑不受控制地疼痛，她的心脏也如同被一双无形的手攥紧，剧烈的疼意里，婵皙恍惚地想，那她们……应该是什么样？

    她连定义关系的素材都没有，又拿什么证明她们之间应该是什么样的关系？

    灰色的禁锢，开始破碎。

    她看着头顶的天空，如同瓦片碎裂，一片片往下掉落，露出背后看不到边际的黑洞，那个黑色洞口越来越大，如同她的心一样。周围的人声消失了，只剩扭曲的空间和腥臭的尸味。

    这个荒唐的地方，只剩她一个人。

    婵皙意识模糊地转头，想要找到那个熟悉的背影，只是再怎么睁大眼睛，都找不到那个女人，那个她在陌生空间里支撑的锚点，消失了。

    黑暗离她越来越近，来不及逃离，便被同化与侵蚀。

    她成了黑暗的一部分。

    ——

    题外话

    双更从下周六开始，这周还是需要忙工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