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水
脏水
“你做了什么?”周师然借故把和悠留了下来。 “什么?”她不明白。 “你不用跟我装傻。”他说,“度部无事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日,瞻枢廷广廷府都消声匿息,甚至连天晞府都没派半个人到典部里来。” “这不是好事吗?” 可周师然望着她,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明天会去广廷府自首。” “你……不行!” “为什么不行。”他说。“你不是什么都没做么,我去自首就行了。” 她快步走上前去,一巴掌打掉他手里拿起来的公文,“你不能这么做。” 周师然抬起头,认真地说道。“和悠,你别忘记你那日答应过我的事情。这不是你现在该插手的事情,无辜的人已经死的够多了,不需要为了我这条已经苟活了很久的命再搭上你。我也不想去见野耳兄的时候,更加愧疚。我这几天也已经把你的事安排的尽量妥当,只保你在典部顺风顺水几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周大人,我是答应过你。”她抬手指着窗外皇宫的方向,“顺风顺水早就来不及了,我需要步步青云甚至一步登天。” “…………” “我最大的困难不是势单力薄,是我的底牌太少太少了。”她说,“如此,我更不能让你毫无意义的,白白浪费自己一条命出去。你我之间也没那么情谊深厚,我肯定不会为了你去死,这点你大可放心。” 周师然愣了愣。 “你相信我,才会让我给你做出那样的承诺。”她说。“既然如此,你应该继续相信我。” 和悠认真地看着他,“我们的确如树叶一样微不足道,可周大人,树叶不只是落地无声,是不管什么时候都无声无息,不被人注意。” 她抿唇,“没有人会防备一片树叶,被树叶弄死的人也不是没有。” 好一会功夫,周师然面露苦笑地看着她,“我没有办法说服你。有没有我,你都会继续做下去。” 她点头。“对。” “那?”突地,周师然察觉到自己竟再次开始跟着她的步调走了。 “这第一步,很简单,咱俩也都挺熟了的。”她拉开椅子坐在他面前。“抢劫。” “…………”说真的,他好像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意外。 “抢野耳看到的那个人。”她说。“事情的开端就源于野耳见到的这个人上,我们先把他给抓出来。” “怎么……抢?” 她这样温和笑起来的时候,看起来别样的淳朴好欺。 “他是典部的,所以把典部抢了就好。” “…………”就好。 周师然双手捂住额头,不然还是自首算了。 …… 万物家。 “什么jiba东西。”秦修竹一坐下,就开始破口大骂。“狗日的一群老不死的玩意儿,一出事就先想找爷麻烦?” 老仆人把一旁的侍女全都给呵退了,亲自端着安神的药茶上来给少爷泄这几天直接被刺激到巅峰的怒火。 “我用北境赚钱的时候,这帮老不死的可不是这个口气,他妈的现在什么鸡毛都想拿来当箭捅我身上啊?哦现在五皇女来问几句,就他妈的能想到是我背地搞她?万物家就我一个人是吧?”秦修竹端起药茶猛灌了两口,还是郁结满肺,脸色格外地阴鹜狠厉,“妈的,全宰了算了。” 老仆叹气,“人是好杀,钱不也亏大出一笔么?没必要哇少爷。” “烦死我了他妈的。”秦修竹仰靠在塌背上,“一帮蠢驴东西,我就是一心想弄死十皇子,我也不会去蠢到为了个他招惹五皇女这只秃鹫。” 他仰头看着头顶奢华的雕梁,都被气出笑了,“他妈的怎么想的,我就算私下跟闻惟德做生意,我也不可能为了北境那帮赔钱妖物做事啊?妈的,畜生就是畜生,沾上了就他妈的一身腥臊。” 他不知道想起什么了,脸色更是难看的要死,良久坐直了身子,目光愈是阴毒,“弄几只妖物过来玩,要蛇类的。” “是。” “今天我还得吃全蛇宴。” 老仆点头,还是不得不问,“那五皇女那里……” “关我卵蛋事?”他说,“要说法去找万物家要去,我本也就没掺和她和十皇子那档子一看就赔钱的烂事。对了——” 他还是不解气,“你也去查清楚,看看是不是那几个老头子手下哪个刚招的人。我真是服了,哪个傻逼教出来的人才,先把人明抢了、把人脸都扇肿了还要跟人坐下来商量谈生意的?我是正经生意人,不是他妈的山贼。” 那老仆点头,“其实他们也清楚,一听就是这个节骨眼上,不知哪个势力找个由头给我们万物家泼的脏水把水搅地更混点,他们也知道肯定不可能用这么芝麻大的事,捕风捉影地就把我们万物家拉下水。” 秦修竹冷笑,“正因为这样才是更恶心人。就为了这么大点事,让我被万物家廷议给审了半天,让那帮老头子借题发挥数落我,还因为她是皇女不得不给她面子。” 老仆人也只能劝,“五皇女可能也只是病急乱投医,之前数次想要约见少爷没有成功,估摸着这次想借着这个机会,见您一面谈谈。” “是见我,还是见我的钱?让她快点省省吧,我可不会给她这样的女人花上半个铜板。”秦修竹说道。“算盘打到我头上了,做什么春秋大梦。滚远点,现在看见女人就烦。” 那老仆人也不敢再劝,更不敢跟秦修竹汇禀、那五皇女甚至还专门派了几个英俊年轻的男人送信来的,态度哪里像是找事,就是来找秦修竹示好的。 可只能暗叹五皇女这次可真是运气不好,偏偏哪壶不壶提哪壶了,非得在他们家少爷最厌恶北境时,怀疑他们和北境勾结来试图逼少爷去见皇女—— 而且还正赶巧了少爷和女人分手这种心情最差的时候。 …… 北境。 房间里的气氛压抑地犹如乌云漫天。 “在送她离开北境时,我当时未经您的同意,擅作主张的做了这件事。我断然没有料想到她会这样做,这件事是我的错,没有任何借口,是我当时考虑太过片面不周。”常徽屈膝跪下,“请苍主重罚。” 闻惟德没开口,也没有让他起身,只是垂目捏着手中的戒指翻看。 戒指已经空了,是常徽自作主张送她的戒指,里面本是地息精英们送给她的礼物。 常徽生怕他要迁怒地息,又一人把所有的罪责都抗了下来。 但是这件事,追其源头,错也不只在他们。 他是北境之主,他手下所有的擅作主张,他岂能不知。而继续深究,那日所发生的一切,便扰心地朝他眼前晃钻,强行锥入理智历历在目。 “起来吧,错不在你。”他说,“你只是……并不了解她。” 闻惟德将那戒指随手扔到一旁的桌子上,当啷一声。 —————— PS:竹子玩妖物就是纯粹虐玩,还是不掺性的那种了,因为和UU分手之后,他的性欲反作用的减退更多,所以现在更加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