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泛
平泛
和悠先是一愣,看了看他的眼神登时恼了,布馕拆开个口,“你说什么……话呢?这是我给王爷和小筹带的礼物。小筹怎么不在王府里?” 瞿令思看到里面的包子,“你做的?” “对啊。” “好歹毒的暗器。”瞿令思鼻子一抖,又朝后退了半步。“太妃娘娘带着郡主与筹公子去为上炯日拜香祈福了。” 上炯日,北旵也就东边会过的一个节,还一般都是贵族门阀才会在意,最早只是寺庙里会过的一个节日。 “小筹什么时候回来?” 瞿令思说到,“不知道。你可以进,暗器放下。” “你!”和悠有些气结。 “好了好了。”这时从瞿令思身后走出一个和他相同装束的人,但脸上带着银白的半面面甲,她第一次见。对方听起来口吻和气友善,“别为难人了。令思。骛兮知道了要吵你的。” 说着,就领着人进了王府内。 “殿下今日公务繁忙,应该没空见你。”瞿令思说道,“你在筹公子这先等着吧。” 她听到这个反而心上一松快,“没关系,就不用因为我去打扰殿下公务了,我也不多呆,见小筹一面就回去。你也快去忙吧。” “你在赶我走?”瞿令思反问。“但我今天忙的就是你啊。” 可能是之前印象不好的缘故,和悠觉得和这个人沟通真的又怪又烦,尤其还要被这男人守着,更烦了。闲着也是闲着,也不想和对方说话,她开始在和筹房间里卷起袖子收拾起来。她拿着鸡毛掸子把小筹房间里所有的犄角旮旯都扫了一遍,也没多少灰尘,当她看着书桌旁边压着的三方镇纸,把镇纸叠累一起听见细微一声。这声音她很熟,低头在桌子下面摸索了两下,果然摸到了个木疙瘩一样的凸起,稍稍转动了暗锁,啪就弹出来个暗格。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习惯。 小筹也会做这些小机关,当然都是她教会的,藏东西也无非就是这几个地方,多少年都没变过,以前还翻出来过令她看个封皮就面臊到死的禁书。和悠觉得孩子毕竟大了也该尊重人隐私,从来没刻意去翻过小筹东西。 她想了想,还是打算关上暗格。但突地,面前的窗户落下一个黑影,瞿令思倒翻着身子下来,愣把她吓出一声尖叫。“你在干什么坏事?” “啊!” 和悠回过神来就在拿着鸡毛掸子朝瞿令思身上打,“有病吧你!” 瞿令思看着她竟然在打扫卫生更觉得不可思议,“我们府上有扫持有婢女有侍从,你把活都干了别人干什么?你该不会想来我们王府应聘吧?” 和悠把窗户砰地一下关上了,刚才被他吓了一跳,一个使劲把那暗格给拉出来了。里面放着好几摞玉笺,每一个用极为复杂的纂纹封地死死的,根本不可能打开。她翻了两个,心中莫名地有些发沉,尤其是在看到其中一个玉笺上的封笺口的图腾,是皇室图腾,但她不清楚是哪位皇子的。 小筹这些日子,到底背着她在做什么? …… 和筹夜里回来的时候,和悠说是家里有事已经走了,除了一包包子外,还有一封留信。 “我过两天再来看你,包子让后厨给你热热再吃。不论何时,有我在。” 短短两句,把他的眸光软的厉害,还要贴在心口仔细抱着,口中喃喃。“姐,再等等……” “筹哥哥!” 金棠走了进来,委屈的直抹眼泪。他立刻将那信收回自己桌下暗格,转过身来就被对方扑上来抱了个满怀。 “是我不好,今天让你受委屈了,你不要朝心里去,母妃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已。至于十皇子殿下,你更不用搭理他……哼,偷偷跟你说,我可讨厌他了,仅次于讨厌六皇子殿下。” 他一改之前对金棠的冷漠,抬起手来抚摸着她的头发,“这话可不能出去乱说。” 她仰起脸来,“我当然不会了。筹哥哥你放心,我说过了,就算母妃真的不同意,我也可以跟你私奔!”她拍着胸脯,“这些年我哥哥给我买的珠宝首饰,在外面也能换很多钱吧?我养你!” 和筹只是安抚着她,“没事,我们从长计议,不着急。” …… 和悠今天之所以着急回去,一来是小筹回来太晚了再等就半夜了,二来可能是昨天送了信出去,心里总是不踏实一直惦记着。不过回家之后,看着熟悉的小旸和阿桥心里也踏实了那么一点。 不过提前回去也不是坏事。 刚吃过晚饭,就听见了敲门声。 开门之后,什么人都没有,但低头一看,脚下的落叶尘灰,拼凑出来一个字:卬。 是卬足。但意思她并不明白,心头惊着,回过头来正好看见不知何时在不远处阴影处站着的阿桥,又冷不丁受了惊吓。 直到阿桥走过来,地面上那个字也已被风吹散了。 卬足——要做什么? 要去见秦修竹么? 可是一想到上次秦修竹离开时的怒火,和悠摇了摇头,先缓两天等她想个对策再说吧。秦修竹那脾气,如果不是准备万全的说法就过去了,怕是什么都问不出来还只有罪受。 ……… 后来,过了三日,和悠的这三天,平泛到她自己日后回忆起来,也会一时失神怎么都想不起来任何有值得她记起来的平淡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