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意
行意
好说歹说最后还不得不又趴在了秦修竹下面口了一次,他才算是半个满意,可是…… 在她匆匆洗漱完编发时, 秦修竹帮她插上发簪,下颌抵在她肩上,看着铜镜里的她,“我送你去上值啊。” 她当然毫不犹豫就拒绝了。“你冒充你手下就够麻烦了,又送我招摇过市的,更添一分风险。” 秦修竹垂下睫毛,不悦地近似失落了,“要是别的女人,这会恨不得要长在我jiba上全世界炫耀勾搭上了我。你倒好,北境的好哥哥,槃王府的好哥哥,还有你那个上司的好哥哥……都能送,就我不能送?别的不说,你未嫁我未娶,怎么就好像我见不得光一样在和你偷情。” 和悠正梳着头发的手微微一顿。 他怎么会察觉不到她的反应,故意为之捉弄她立竿见影的效果,让他好像出了口气,“这就怕了?那就收敛一下你的魅力,别总招来哥哥弟弟,别想着什么能都瞒过我。” 他侧过脸来亲在她发上,“我昨夜也没跟你玩闹。我真的很想,有一天可以光明正大的陪你逛街给你乱买东西,带你吃好吃的,能送你上值,接你回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你见一面都要偷偷摸摸。” “……嗯。”她也侧过脸来,轻轻亲了一口他的额头。 …… 勉强糊弄过去了了秦修竹,到了断碑馆里,一进去就看见时傲已经在等着了。见到和悠,他反而比她还紧张,“你没事吧?” 他也顾不得别的,把人拉到自己房间里上上下下地看,“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啊?”和悠有些搞不懂时傲为什么会这样紧张。“不会的,那可是天晞府……” “什么不会!”时傲却一下急了,“你太天真了,天晞府有多无耻你根本不知道!” “前辈好像很了解天晞府?” 时傲一下被问怔住了,他松开了和悠,“我没有。” 她也并没有追问下去,“我没事的,你别担心。昨天夜里得亏了杨佩兮,把我们两个都救了出来。” 时傲点了点头,“嗯,毕竟她哥哥的地位在那。” “你认识她哥哥?” “听说过而已。”确信了和悠似乎并没有大碍,他放松了一些,“早不是告诉过你,断碑馆里大部分都是家里有背景的二世祖。这些少爷千金们,平日闲着也是闲着,不是都是交朋友给家族里混人脉的。谁家最有权有势又有什么响当当的人物,早就传地人尽皆知。断碑馆,算是相当讲人情关系的朝部了。” 他抬眼看了和悠一眼,“你来之前,大家也都知道你是和筹的jiejie啊。” 他微微一顿,“倒是没有人知道你还有个神秘哥哥。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找你打听你那个哥哥的事儿了。” 和悠笑了笑,“呃,嗯。其实他就一兵痞混子,没混出什么名堂,可不就没人听说过么。” 时傲显然是不信的,但他并没有追问,只是说道。“天晞府没问你别的?” “没有,他们什么都没问我,就把我放了。你呢?” 时傲摇了摇头,“一样。” “那注石所……” “今天听说,注石所里只来了一小部分人。剩下的,应该都还被关在牢里。”时傲揉了揉眉心,“不过我打听了,被关的那些人,都是些小人物,当时也离我们很远,不可能发现我们做过什么。” 他叹了口气,“勉强这个风波就算过去了,看样子是不会和我们扯上关系了,不过最近还是千万低调一些。” “嗯。”她点头,“那我去忙了。” 时傲看着她领襟下面故意拿布巾缠了一圈也藏不住的痕迹,避开了视线,将手腕上的钥匙拿下来递给了她,“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稍微休息一下也没有人会说你什么。” 她只是颔首谢了他的关心,就径直离开了。 …… 今天一无所获。 还是止步于上次所查到的那个名字。 下值上了车辇,和悠也有些失神。 君行意,一个游历四方的侠客,唯一记载的他和栾安城有关的事——损毁栾安城一处名迹。 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可名迹的种类多了去了,朝廷要筑,历史古迹,寺庙道观,风景名胜,豪宅美苑…… 到底是什么呢? 又是什么,会让他和栾安城一起陪葬呢? 而到底是什么……会让她的人生,从此悄然改变了呢。 『那并不是一个什么刮风下雨或者阴霾漫天有着噩兆天气的日子。相反,那就是一个平常无奇的天,太阳不热不冷,有几朵云彩。 做完课业,也练完功了,就等着每天最开心的用膳时间。不过,今天她的院子格外安静,教书先生走了之后,她那两个丫鬟可能是去后厨给她准备饭膳了,一个人都没有。小筹和他都没来烦她。 这些日子母亲不在家,出门办事去了,难得轻松。她左等右等,没有人来,觉得院子里安静到太过无聊,就推开门干脆去找爹爹。 然而。 刚到了爹爹院子外面,就听见了母亲的声音……诶,母亲提前回来了? 她想起来前天课业做的一塌糊涂,保不齐这会已经传到母亲耳朵里了,三十六计还是跑。然而…… 却听见了隐约的哭声。 那是…… 她错愕无比,那是……爹爹在哭? “我不相信。我不信!” 她从未听过自己爹爹会用这样歇斯底里地口吻对自己母亲说话。那是一种绝望、痛苦、崩溃……总之绝对不可能从父亲身上听到的哭声。 她悄悄靠近了门边,从门缝里看见爹爹软地如同面团一样跪在地上,母亲紧紧地抱着他,但背对着她,所以,她看不见那个坚强至极的母亲这会会是怎样的表情。但和悠清楚的记得,父亲惨白满脸泪痕的脸,母亲不断颤抖的肩膀。 “行意……他还那么年轻,他……怎么能……我对不起父亲……我……这叫我有朝一日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双亲……他是无辜的……他是无辜的啊啊!” 父亲那双漂亮的眼睛,像撕碎了的纸,一片片地凋零在眼泪的泥水之中。 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父亲的眼神却像沉甸甸的石头压住了她的呼吸—— 下一刻,她更加难以呼吸。 “小荷藕。”身后突然不知何时出现的白衣哥哥,捂住了她的嘴。“这……和你无关的。”』 “和悠?醒醒……” “放开!放开我!不……我……我要去……爹……” 啪! 她猛然惊醒—— 一抬眼,就看见柳茵茵的手背被她打地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