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第一章 晚上十点，燕京市警察局。 十几个穿着私立校服的少男少女正站在警察局的大厅里，不断有人进去问话，又单独出来，他们三三两两地小声议论，神情有的惶恐，有的不耐烦，直到询问室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高挑美丽的少女，她的眉头微微皱着，神色也不怎么好。 “没事吧艺艺？” “真是倒霉，本来还想给班长庆生……” 那高挑的少女嗤笑一声，抱着手臂看向人群的角落，见那人就这样安静地待在那儿，自一派岁月静好似的，不免有些烦闷，皮鞋踩在光滑的瓷砖上，发出微弱的摩擦声。 “我们可都是当时在迪厅里的，互相都能做不在场证明，这只剩下你一个，你要是杀了人犯了罪自己快承认啊，让我们一大帮子人陪你耗整晚呢？” 徐艺的语气很冲，她是艺术生，父母开了一家牙医诊所，家里条件不错，由于长得好看，从来不乏拥护，在非富即贵的私立学校里也能风生水起。 众人见有人作了头，不免也你一言我一语地开腔。 “是啊，我快困死了……” “好端端的隔壁包厢怎么会死人啊，真的是服了……” “梁晔不是说自己包了场吗？” “说不定就是她干的，整天那副穷酸样，你看，衣服上的扣子都掉了。” 被提到的女孩只低着头不回答，手指紧紧地抓着过膝的裙摆，也不否认。 徐艺嘁了一声，对少女的沉默不太满意，虽然明明是自己让人把她反锁在厕所里的，但没人给她证明，又正好出了这门子事，自然不会善心大发地让她好过。 她刚想再上前质问，只听见警局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当事人都是未成年，自然会叫监护人前来问话，不少中年夫妇大惊小怪地赶来，对彼此的子女盘问半天，又抓着一旁的警员叫屈。 说什么他们都是小孩，这次出来也只是为了给同学过生日，好端端地怎么跟杀人案扯上了关系。 警官们烦不胜烦，挨不住这样的问法，只说等他们查完监控就能确定，再让他们带回家。 原本也没指望从这群高中生小孩身上找到什么切入点，但案发现场当时除了服务人员就是这群高中生，而且离得很近，虽说迪厅里吵闹，听不到什么动静也正常，但也害怕遗漏什么细节。 查完监控以及将近十二点了，警官对他们说其他人能走了，只是如果发现什么细节需要及时汇报，除了一个人。 徐艺的目光有些戏谑地瞥向角落里的女孩，跟身边的朋友偷笑着打量她。 “许酲妍？对，叫你，你过来一下。” 整个监控盘下来，只有她在案发前出去了包厢，且一直都没回来。 少女听话地抬起头，跟着警官走近询问室，办案的人看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不由得皱眉问道，“她的家长呢？” “打了电话，没人接。” “啧，这下……” “警官……”她突然出声，把其他人都弄吓着了，便问怎么了。 “我，我家里人可能太忙了，没时间过来……” 她就这样微微抬眸看向一屋子的大人，有些可怜地道歉，“对不起。” “小姑娘你也先别急，我们目前也还在一个侦查阶段，如果你是清白的，我们肯定也不会让你受了什么冤屈，只要你交待清楚……” 询问室的门忽然被打开。 站在门外人群还没走干净，只见一个男人带着几人站在门口，他的身上简单地披着件材质很好的浅灰羊绒大衣，手边的腕表低调奢华，似乎刚从什么晚宴上下来，他皱着眉问，“警官，我女儿能走了吗？” 坐在座位上的人纷纷愣住，看向场内的女孩，她似乎也有些惊讶，只是听话地喊了一声爸爸。 旁边看戏的徐艺听见这称呼，不由得心头一颤，像是预料到什么坏事即将发生了一样。 ……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正好凌晨一点。 许酲妍坐在那辆她并不熟悉的黑色轿车里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没事了。 方才男人出现之后，侦查组的证物很快送了过来，有的家长认出来许恽，连忙谄笑着搭话，似乎没多久功夫，徐艺把她关在厕所这件事就被人们证实，审理案件的警官见状也只能先让他们都回家，案件则是往其他方向进一步审理。 他像是定海神针一样，在自己身边立着。 有位警官对他的做派有些反感，硬是对自己不断地盘问，她只好把自己被人关在厕所里这件事说了出来，许恽一听便让人过去对那些小孩施压，没成想一吓一个准，虽然这些孩子不认识许恽，但他们对家长可是结结实实地认识这位许先生，很快有人为了摘清自己说了真话，而许酲妍也能顺利洗脱嫌疑。 从警局里出来之前，他还撂下了一句话。 “如果有下次，我会诉诸法律来解决问题。” 徐艺被这一眼看得后背发凉，几个小姐妹也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纷纷装死。 “艺艺啊，你怎么就……唉，许先生你不知道吗，那是阖业的老总！” “我，我怎么知道，她那副样子，土包子似的，谁会知道她是许家的女儿啊！” 徐艺懊悔得道歉都忘了，开口都带着些许哭腔，临走前那个眼神更是吓得她不敢多说，甚至对方差点就要用这个事情把她以校园霸凌的事情告上法庭，开玩笑，那她以后还怎么当明星啊？ 她不断地问自己，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呢？ 许酲妍怎么可能会是许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