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斯特
贝斯特
“衡新雨,你想和我做炮友吗?” 感觉到细密的吻落在我的肩膀后背,搞不清是冰凉还是guntang,我终于将这句惊雷送出了口。 话音落后空气凝滞了几秒,随后钻心的疼痛自后颈传来。 “嘶……你干什么!”是衡新雨重重地咬了我一口。 我伸手想捂住脖子,一边气急败坏地准备起身,然而被她从背后用左手迅速按下,右手出乎意料地微微用力扼上了我的前颈,我吓了一跳,头被逼得仰起,呼吸有些困难。浴缸里很滑,我难以挣扎。 衡新雨掐着我的脖子,温热的呼吸拍打在耳畔:“所以jiejie今天所做的都是在邀请我吗,可是为什么那么没有诚意?” 该死,我都要嫉恨她现在莫名比我更像条疯狗了。也许我应该去搜索一下亲妹被我睡了之后性情大变该怎么办,可是从乖巧到乖张那一瞬间的转换的确让我禁不住为之战栗。我已经厌倦了单方面的记仇,厌倦了一拳打在棉花上,我需要的是角斗,是像个捍卫自己的尊严、不惜自毁前程的战士一样头破血流。衡新雨你知道吗我们之间本应该像争夺营养的胚胎在陆浓光洁的zigong中就拼个你死我活,可惜你晚来了一步,从此你所有的得到都变成了对我的领地的占有,我沦为了一份试验品,而你除了存在什么都不用做。我的前程已经毁了,为什么你还能期待一份鲜活敞亮的未来? 我在心中怒骂衡新雨,那只扼住脖颈的手传来的触感却让我感到一阵阵疼痛的快意,甚至差点为这种伏身于断头台般的美感落泪。 施虐仍在继续,她刻意使上力气的深吻和啃咬逐个刻印在我的脊柱上,连接成一道闪电,一直来到接近水面的腰椎。皮rou被唇舌吸吮、拉伸、松开,脊柱本就是敏感的地方,我被刺激得绷紧腹部,身体如过电般酥麻,像寻找氧气的海豚努力仰起头,整个人弯成一张上了弦的弓。 “嗯……啊嗯……”咬唇努力控制呻吟,却还是发出了令人害臊的声音。 那是被快感控制的信号。浴缸里的水一定已经被我的不堪弄脏了。 在meimei的强势掌控下失去理智的事实拍打着我浑浊不清的头脑,失去体面是我一生的噩梦,在触摸不到的欲望的加持下,我被沉重的精神压力逼出了眼泪。这是今天第二次哭了,都是因为坐在我身后的这个小鬼。 “明明是我委屈,你却总是先哭,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赖皮啊。”似乎是听见我吸鼻子的声音,衡新雨松开了钳制着我的两只手,轻轻趴在了我的背上,用她那只小翘鼻头左右蹭着我,小猫一样温顺下来:“我是不会让你受伤的。” 疾风骤雨般切换的暴戾与温柔,难道才是真实的她吗?她是如此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认识到这样一个全新的她,熟悉竟是因为她好像我。我们都是如此地喜怒无常,如此地神经质,如此地……像衡仲能和陆浓。这就是所谓的种,我不甘地想,是这家人的种把我困在原地啊! 衡新雨又将脑袋凑近我的脸,我无奈转头,结果直撞到她纯黑的瞳孔里,心跳猛地一滞。 那竟是无比悲伤、祈求的眼神,将一瞬间拖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jiejie希望我答应的话,能不能说句好听的哄哄我呢?” 原来她只是需要一个赴汤蹈火的理由。 我并没有忘记自己今天要完成的事。 于是我轻柔地托住衡新雨的下巴,亲上了她已然因为先前折磨我而变得殷红的嘴唇。衡新雨惊讶地眨了眨眼睛,随后扣住我的头加深了这个吻。她的吻技仍不熟练,却已经懂得撬动我的齿关去找舌尖缠绵挑逗,反而显得我畏首畏尾,落入下风。 “唔嗯……” 呼吸再次紊乱,不能再继续了。 我微微拉开距离,却依然贴着她的唇,一边描摹着唇瓣的形状,一边吐息道: “刚刚我自慰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人是你。还有更好听的了吗?” “......没有。”她呆了。 这就是一击必中。 就这样搅乱一池春水后,我们各自收拾干净离开浴室,正巧撞上衡仲能和陆浓采购回来。衡仲能提着菜走进厨房做饭,陆浓则笑眯眯地拉过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葡萄呢,一会儿晚饭后mama洗给你和小雨吃啊。” 我冷笑道:“那谢谢你啊。”一边揣了根猫条抬脚要走出家门,倒看见衡新雨兴奋地凑了上去,餐桌前一派其乐融融。 迟来的、微不足道的好意,草都没你们贱。 不知从何时起,衡仲能和陆浓对我的态度大改。也许是从我上大学后身体变得健壮力气变大陆浓不再能随意扇倒我的时候起,也许是从衡仲能出轨被发现失去家中绝对话语权的时候起,也许是从陆浓生完那场凶险的大病从此吃斋念佛的时候起,也许是从我开始无数次地在家摔砸东西、大吼大闹地发疯的时候起,总之,他二位再也不敢揍我了。甚至当我高强度灌输“你们欠我的就算拿命来还都还不了”这一理念后,他们开始对我小心翼翼、低眉顺眼,所以如今在外人看来大概反而是我在无止境地霸凌自己的家人吧。 他们不是人,我告诉自己不可以心软,他们是家畜,家畜就是要训的,家畜不配被当人看。 然而包括衡新雨在内,他们那副讨好的嘴脸从没有带给我痛快,恰恰相反,在每一次大发雷霆后,我都觉得自己再一次地被抛弃。他们挨骂后那副孬种的样子使我像个孤独的暴君统治着心的荒芜:你们不是我的臣民,你们,应该是我的家人啊…… 你们不应当剥削我,也不应当顺服我,你们应当爱我的啊。为什么你们永远不会懂?为什么我就是得不到? 夏季的夜幕层云低垂,月影婆娑。我缓缓踱步至小区最北端的角落,那里种着几株蓝紫色的绣球,紧凑的花团在昏暗的光线下横生出几分妖冶,仿若能够占卜世人命运的水晶球。 我拆开猫条等了有一会儿,那只暗影精灵自水晶球后无声地驾临。 来到这里居住的第一天我就遇见了贝斯特。贝斯特的毛发比天幕要更漆黑,全身唯一的色彩来自那双黄绿色的晶莹猫眼。我喂养她,也用我的那些苦痛心事灌溉她,有一天她告诉我,她可以帮我实现我的愿望。她食用我手中猫条的样子并不低眉顺眼而像个王,事实上从她能够开口对我说话的那一天起我猜测她是妖或者神。 那不是一种来自口腔而来自深渊的声音,不是通过耳朵而是心脏传达给我:“我已经听了太多你的怨言,现在告诉我你现在最想实现的事情吧。” 愿望吗? 我想杀了所有不爱我的、欺侮我的、阻碍我的人。我想用镰刀把他们的头缓慢地、缓慢地割下来,我想听到那种喀啦喀啦的骨rou分离的声音,天啊,也许我听了会直接高潮。这的确是让我热血沸腾的幻想,但我最大的愿望其实只是—— “我想死。” 想让其消失的人选有很多,能让我最大程度受益的无非是衡新雨的离开,或者衡仲能、陆浓、衡新雨三个人被打包带走,因为这两种情况我能最大限度地获得遗产,拖着病体残躯也能衣食无忧;如果衡仲能和陆浓其中的一个生病或者提前去世,对我来说其实都是一种拖累。算计真是一件很累的事啊,我最希望消失的那个人还是自己,多年的身体加精神折磨已经让我了无生意。 “最好别这样孩子,想死你可以不必找我,不要把我的能力浪费在这种小事上。”她优雅地舔了舔爪子。 “……我有本事一二三跳了还用蹦跶到现在吗?” 在之后的对话中我彻底认识到这只小黑猫并不是什么强大的古神而只是一只初阶小魅魔,简而言之,她就是色情本身,靠吸食色情来提高修为,而她那天嘴馋吃了我的猫条后就和我意外绑定了,谁知道我这个契约者在鹿城的生活暂时清心寡欲,一个月以来除了听我的负能量她就没开到一次荤如今已经在饿死的边缘了。 三天前,贝斯特将她的方案告诉了我。她的能力是“剥夺”。她无法帮我“得到”,只能教我“失去”,对象可以是自己,也可以是别人,但前提是和那个人发生身体联结;通过色情以及剥夺攫取的能量最终能够使得她达到可以无声无息夺取生命的修为。而这一项能力的前提,是我必须为她所用,通过和别人发生关系为她捕获力量。 这项合作方案让我心动不已。因为每到崩溃痛哭的时刻我都会在脑子里检索所有可以和我发生关系的人,我用性来抵抗那种没有人想要我的身体的恐慌,随即我意识到自己是一个想用性来对抗一切的人。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和贝斯特是绝配,我对滥交没有感到任何恐惧,只有自刎般的狂喜。 只是我的身体替我选择了衡新雨。从一场意外,到逐渐下定决心。 今天的贝斯特有种酒足饭饱的懒态,对猫条也不再那么热情,看来不用我开口她已经知晓发生的一切。 “luanlun。不错的报复对象,我的力量加倍提升了,你真是个好孩子。”女祭司点评道。 我的脑中闪过傍晚时的种种香艳画面,竟觉得脸颊发热。 “那么,让我给你点我力所能及的小奖励,”她低头象征性地舔舔猫条,“我的力量还很弱,给她使点小绊子怎么样?” 衡仲能和陆浓永远不可能像对待我一样对待衡新雨,我要衡新雨失去所有我不曾拥有的东西,我要她把我曾经度过的暗无天日再走一遍,我要她比我痛苦一千倍一万倍,最终,我会选择我们之中谁应当从世界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