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流泪

    傍晚，天空飘起了斜斜小雨。

    男孩拧开门锁，站在门外昏黄走廊，拍落满身水珠，雨伞收好放置门口伞架。

    “抱歉，下雨了，没赶上最近的电车，所以晚了点。”他温声解释道。顺手关门。

    屋外光线被隔绝，“啪”一声，他摁开电灯开关，手拎超市的透明塑料袋，脚步路过绘理时顿了一下，没等到回应，而后沉默径直走向料理台，袋中装着新鲜蔬果和一盒冰鲜海鱼，一一取出洗净，放置案板处理。

    绘理只看着电视，不发一言，目光不移一瞬盯住光线诡辄变换的荧光屏，主角旁白在房间低声寂寥响起。

    切好丝瓜，豆腐，泡好的昆布，将蔬菜整齐码在竹编菜盏，男孩换一把刀，刀锋对准鱼腹侧脊，剖开内膛，取出脏器洗净，做好准备工作，时间差不多到八点。

    抬头看了看墙上老旧挂钟确认，男孩洗干净手，擦干，走出厨房，将绘理的电视调到最小声，回卧室拿来平板面容解锁，帮助绘理打开微信聊天的界面，点击置顶的聊天栏。

    每周三，东京时刻的晚八点，绘理与男友约定好的视频的时间。

    自从被关在这间屋子，隔绝了外界联系，绘理渐渐混淆了时间观念，经常浑浑噩噩地过完一天，这些事就由男孩替她代为记忆与提醒。

    等待约十秒，视频被接通，季铭那边的景象弹窗过来，男孩默不作声转身回厨房，拉好门，将空间留给她们二人。

    季铭在回家的路上，一边开车，一边分神与绘理通话，相隔一个小时的时差，上海的天色黯的更早一些，车内只亮一盏昏黄的氛围灯，浅浅映照他侧脸的轮廓。

    “开车怎么还接电话？”绘理皱下眉头，提议：“要不我先挂，等你到家我们再聊。”

    “不用，我靠边。下班前新拉了两个临时会议，耽误了些时间。”

    季铭打着方向盘，又看向屏幕一眼，轻声地：“最近怎么瘦这么多？有好好吃饭吗？”

    车窗外风景已经静止，等他停好车。“有吗？”绘理强打起精神，故作风趣地回答：“现在都流行骨感美，说不定我只是对自己的形象有了更高要求。”

    “净说胡话，总不能健康都不要了，女孩子身上长点rou更可爱。”

    季铭凝视绘理：“我买了下周末的机票，你一个人在日本……我总是很不放心你。”

    绘理想尽量挤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嘴角僵硬发现竟做不到，只能轻声劝慰：“再不到一个月就要毕业了，浪费难得的休息时间做什么？你都那么累……”

    没说完的话咕噜滑进肚子里，只因身下一凉，男孩跪在沙发下，撩开了她散开的裙摆，仰头，眼底泛着细碎泪光。

    绘理习惯了在这间房里一丝不挂，也习惯了赤裸着，每天清晨在guntang难捱的性爱中醒来。

    今晚为了应对与季铭视频而特地套上的衣裙，如今上装仍得体地贴合她的身体，长裙却堆积在腿根，赤裸双腿被掌推开，露出光洁嫣红的花xue。

    厨房飘来味增汤的香气，感受到rou缝被濡濡舔开，绘理稳了稳陡然不平的呼吸，接着把话说完：“别来了，太折腾了，等我拿到证书就回来了。”

    “回来我们就结婚好不好？上次你说喜欢的那款沙发已经订好送到家里了，婚礼订哪家酒店，照片选什么样的主题都依你，早点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软滑舌尖灵活挑舐，自下而上推挤rou唇褶皱，男孩清隽脸庞两行湿泪，明明做着快乐事，表情却脆弱到凄惶。

    电话那头，季铭说着，“想你了，宝宝。”

    “嗯……我也想你。”

    视频挂断，男孩将平板推到沙发角落，绘理被抱起，摆弄跪在地毯，背对他。

    男孩唇红似血，下巴一片欲滴的晶莹，扶着绘理的腰，从后缓缓嵌入她的身体。

    啪嗒啪嗒的热泪砸在绘理光裸脊背，随着躯体摇晃散成微凉的水花。

    一番荒唐完，煮好的味增汤刚好凉成适宜入口的温度，“我去把鱼煎好，很快，绘理先喝汤，别等我。”

    男孩眼眶仍湿红着，却佯装无事发生，好像刚才那些眼泪只是绘理的错觉，眼见他急匆匆好像逃难似的躲进厨房，绘理狠心戳破：“你准备这样……到什么时候？”

    迟早会有人发觉她的失踪，迟早会有人找到藏起的那具租客的尸体。

    “你准备这样关着我，彼此折磨，到什么时候？”

    男孩不回答，只有厨房传来热油烧锅的噼啪声，不过多久，他端着煎得两面金黄的海鱼摆放上餐桌。脸心虚的埋下，躲避她的眼睛。

    “绘理最喜欢吃鱼了，我早上专门拜托市场阿姨留的海边最肥美的一批货，快尝尝。”

    声音带着抽噎过后的喑哑，分明是又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