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四十五
“jiejie！” 被像个小炮弹一样突然蹦出来的明司千寿飞扑的时候，你正拎着一袋子的娃娃，咬着每次买都不可能吃完的粘牙的苹果糖，和Mikey站在钓水球的摊位前。 明司千寿穿着白底紫藤的可爱浴衣紧紧抱住了你，虽然千寿是女孩子又比Mikey小一岁，但也是个热烈的小火炉，你被暖得有点受不了，但最终还是没有推开她。 “千寿也来武藏祭了呀，一个人吗？”虽然嘴上这么问，你摸了摸这孩子柔软的银白色短发，抬头看了看她跑来的方向，果然看到了人高马大非常惹人注目的荒师庆三，你又瞧了瞧，才看到带着狐狸面具的今牛若狭，两人都穿着平日里的休闲服。 “是和弁庆，阿若一起来的啦。我都不是小孩子了，本来也没兴趣，可弁庆一定要我穿浴衣来武藏祭玩。”明司千寿本来还扭捏，但话锋一转又很开心地说，“不过没想到能碰到jiejie呢，幸好我过来了。” 待在一旁的Mikey手上还拿着从老板那边接过来的纸绳小钩子，幼稚地眯着眼睛把千寿从你身上扯开来。“你抱够了吧，又不是你的jiejie快松手啦。” “哟，Mikey！”明司千寿这才像是注意到Mikey的存在，“什么呀，原来是你和jiejie一起来的呀。” “不然呢。”Mikey撇了撇嘴。 “太好了，我还以为jiejie是和喜欢的男生一起来呢，吓死我了！”明司千寿真情实感地非常夸张地松了一口气。 你：“……” 你好像隐约有点猜到千寿这句话的意思，这…不说春千夜年龄完全不对…要说你可对明司武臣没有半点兴趣啊救命！ Mikey虎着脸挤进你和明司千寿的中间，把你隔在身后，“怎么说呢，你这种说法让人超级不爽诶。” 这边俩孩子莫名变得剑拔弩张，那边荒师庆三和今牛若狭也慢吞吞地走到了，你和这两人打了招呼，来了几句‘带孩子的成年人’之间的交流，不过今牛若狭却始终没有摘掉面具，还站得离你远远的。 你不禁有点在意，一回头Mikey和明司千寿已经准备开始比赛钓水球了。 嗯？这俩孩子到底是怎么突然发展成竞赛模式的。 “哈哈哈，比赛钓水球啊，那我来当裁判吧。”荒师庆三给老板交了钱，明司千寿也和Mikey一样拿了两个小钩子。 “就从钓水球开始，先是钓水球，再到组建暴走族，我会一步步打败Mikey的！”明司千寿毫不客气地翘起嘴角。 “哈？开什么玩笑。”Mikey也斗志昂扬地说，“从钓水球这里就不可能实现，我会把你彻底打败，放弃这种不可能实现的念头吧！” 荒师庆三：“很好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气势！” Mikey’和明司千寿互相不服气地对视一眼，一起较挤到了水池前，很快就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你看着眼前的“战况”，趁三人无暇注意你，就悄悄挪到了今牛若狭身边，“阿若？” 带着面具的脸转过来又转了回去，才闷声闷气地说：“干嘛。” “阿若为什么不摘下面具？” 你觉得他怪怪的，明明都是认识的人，不至于一直把脸遮起来，可今牛若狭那边陷入了沉默。你又靠近了他一些，这人就干脆把头往另一边扭了过去。 你再迟钝也感觉出来了些许不对的意味，抬起手，借着他因为视线被面具遮挡的便利，抓住了面具的硬质边缘把狐狸面具掀开。 “喂！你别突然……” 毫无防备的今牛若狭被下意识地转头瞪着你，看见你凑近了的脸却又立刻哑了声音。 你端详着他和往常无异的面孔，头发没有再剪短，长长了许多，脸没破相也没长疹子，就是拉着一张脸，你突然心领神会，“阿若，难道是生气了吗？” “……”今牛若狭绷紧嘴角，一言不发从你手中拿回面具，再次将脸覆盖起来。 “阿若这是不想看见我吗？”你委屈地低下头用脚尖戳着石板组成的地面。 “到底不想见面的是谁啊。”今牛若狭干脆抓住你的胳膊，远离钓水球的摊位。 正在与明司千寿比赛的Mikey敏锐地回头看了一眼你们离开的背影。 只是稍稍一分心，他手中的小吊钩在水里泡多了几秒，纸质的绳子很快断裂，引来了明司千寿高兴的呼喊，Mikey的脸立刻黑了几分。 这边你跌跌撞撞地跟着他来到了摊位后面几乎很少会有人的林子中，今牛若狭扯开面具，眼神冰冷地凑近，嘲讽地问你：“明明之前是谁摇尾乞怜地说着不要我离开，说不论我怎么对待你都可以吧？结果呢？我看我才是那个被随意对待的家伙吧。” 说起这个…… 这确实是你的不对，自从把伊佐那接回家后的这段时间，你的所作所为几乎就等于把今牛若狭搁置了。 太忙了根本不是借口，无法放下伊佐那不管也不是理由。你没能满足阿若的需求，明明是你的请求，是你的私心想要绑住阿若，你自己却做的如此差劲。 “对不起，阿若，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你眼眶湿润，今牛若狭烦躁咂舌，他扭过头不再看你，言语却依旧锐利，“啧。不要总是做出这种表情啊，怎么搞得我才是那个犯错欺负你的人，真是虚伪的女人。” “我，对不起。我不是……” 你努力忍住哭意，越想越觉得自己太差劲了，你很是懊悔，那时候的你怎么能这么软弱呢，怎么会把两人的关系弄到如此乱七八糟的地步呢，仅仅就是因为自己的自私…… 想到此你满心都是歉疚，就像是做错了事一样的感觉，你瞬间就想哭了。 虽然你很不舍，但这样继续下去对今牛若狭太不公平了，你感到嘴中一阵苦涩，所有的情绪都在阻止你开口，可你依旧凭着理智艰涩开口：“要不，我们结束这样的关系吧？总觉得……这样对阿若……” 真的结束了的话，你和他大概……也无法回归从前那样亲密的朋友关系了吧。一想到此你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溢出眼眶，你深深低下了头，可原本想要说的理由，想要表达的歉意，想要展示的善解人意根本说不下去了。 “哈？”今牛若狭发出了一声冷笑。 这比任何伤人的话都刺耳，眼泪还在流，但你几乎心如死灰般地等待他对你冷嘲热讽一番再离开，这之后你们大概就是很有默契地绝交了吧。 你完全沉浸在自怨自艾中了，可今牛若狭却抓住你的手腕，将你推在了后面的树干上，掐住你下颌，强制你抬起头，落着泪与他四目相对。 “你说要我在身边就要我在身边，现在又说结束就结束。” 他虽然勾起嘴角，死死盯住你的眼中却毫无笑意。 “我是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狗吗？” 你茫然地看着他，脑袋也慢了一拍，因为他没有立刻同意你的提议，处于恍惚中的你此刻心中第一下涌起的竟是卑劣的窃喜，这才开口试图解释。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必须要照顾伊佐那，我没有办法满足阿若，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所以我……” “所以你干嘛要管那个小孩。”今牛若狭说出来很冷酷的话，你们的脸靠近在一个暧昧的距离，他放开了一只手把玩着你脸颊边垂落的发丝，“明明只要有我就行了吧，Mikey也好你，那个伊佐那也好，就算身为jiejie你也太cao劳了吧。” 你都和他说过黑川伊佐那的事情，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虽然欣喜他话语中潜藏的对你的占有欲，但这一年里倾注的责任感混杂了对真一郎的感情还是占了上风。 你停止了哭泣，含着眼眶中最后的泪水对他的说法表示不满，“……可、可伊佐那是阿真的弟弟啊。” “啧。”今牛若狭咂舌，他瞧了瞧你满脸委屈却又坚决的态度，干脆低头拉开你浴衣的衣领，咬住了你的脖颈，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好烦，好想在这里上了你。” 原本你忍着被咬住带来的疼痛，湿润舔舐点燃的欲望，可一听见这句话，隔着不远的人群传来嘈杂的笑闹声令你起了颤栗，密密麻麻一下子从脊柱向上爬，甚至竖起了汗毛。 怎么可能在这里做那种事情！虽然没什么人过来，林子里的灯光也都靠着摊位的余火，但这里毕竟离人群那么近。 虽然习惯了他总是说着这种不着调的下流话，大概率也都是开玩笑，但你感觉到今牛若狭的手在你的腰间游走，衣领也被他扯得更大了，他原本咬在你脖颈上，现在已经向下咬在了靠近你锁骨的位置，你心知肚明，肯定留下了明显的印子。 一时不知为何，你竟真的感到了害怕，你没有推开他，但也略显慌张地说他：“你在说什么啊，这种地方怎么可以……这么多人，会被看见的。” 你的话音刚落，今牛若狭就不满地加重了口中的咬合力。 你“呜呜”地喊痛，他才松开了嘴，冷眼看着你泛起的委屈，这才垂下眼，帮你整理扯开的衣领。 “被人看见……” 今牛若狭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扫出漂亮的阴影，他的声调冷淡，含糊又轻微，你几乎完全无法听清，“更好吧，这样你除我之外就没法见人了，一辈子就只能在我的掌控之中嘛。” 他突然愉快地笑了起来，“哈，想想也很不错。” “什么，也很不错？”你疑惑又小心地问。 “没什么。”今牛若狭收起笑容，“你现在还想要结束我们的关系？” 这下你可再也不出口了，理智战胜自私的情感，“大度”的勇气也只有那么一次，“我……不想。抱歉我这么任性，还要委屈阿若了。” 你讨好地伸出手，勾住了他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又因为被他选择了而不免有些小得意，“阿若不是也不同意嘛。” 今牛若狭看着你们相扣的手指，又笑了，说了句你不明所以的话，“正确的选择呢。” 见他再次露出笑容，心情似乎被你哄好了，你也被感染般对他傻笑。 “我们赶紧回去吧。” 你们走之前Mikey和明司千寿都各拿了两根小吊钩，估计其他人都等着你们了，一想到回去你该要用什么理由解释你们的单独离开，你就又感到了心虚。 回去的路上你们十指紧扣，幸好你哭得不是很厉害，擦掉眼泪后只是妆容稍微有些花，在祭典的灯光下并不明显。 你们所在的位置离钓水球的摊位有点距离，为了找合理的借口，你们还特地买了点章鱼小丸子带回去，在看到钓水球摊位时，你就立刻紧张地将手抽了回来，果不其然，今牛若狭的脸又板了起来。 可你也没有多余的精力顾及了，因为很快一脸得意洋洋的明司千寿就看见了你们，嚷嚷着跑了过来，“jiejie和阿若去哪里了嘛！” “我们去买了点吃的，来，这是给你们带的。”你抬着章鱼小丸子示意。 明司千寿立刻接受了这个说法，还不等你问，就接过章鱼小丸子一口一个，同时倒豆子一般的把她赢了的战绩分享给你，还把她钓起来的水球全送给你了。 Mikey不高兴地来到你身边，谢绝了章鱼小丸子，也把他钓起来的水球送给了你。 你：“……” 你要那么多水球做什么啊！ 你不好意思拒绝这俩孩子们的好意，还是收下了，于是你除了需要拎着一袋娃娃外，又拎上了一袋子的水球。你这两大包拎在手中，已经不太像来逛夏日祭，而是有点像来卖货的人了，令原本板着脸的今牛若狭都忍不住笑了。 Mikey和千寿干脆一人一袋抢着要帮你拿。 竞争欲。你懂。 你们组队一起逛了会，Mikey的脸色总算好转了很多，逛了没多久，你们终于来到了鲷鱼烧的摊位前。 因为这家是老字号的店，摊位前排队的人很多，彼时你和今牛若狭稍稍落在后面正悄悄牵着手，看大家停下脚步只能赶紧松开。 五人一起排队，明司千寿叽叽喳喳地又要抱住你，再次被Mikey拉了开来，然后这个孩子就又有了灵感。 “jiejie，我想过了。”趁着Mikey在拿他的那份鲷鱼烧时，明司千寿兴冲冲对你说，“jiejie和阿若在一起就好啦，这样就能当我的jiejie了！比起武臣，果然还是阿若更靠谱呢！” 啊……这非常有想法的建议可令你心情复杂，一时有点笑不出来。 如果只是单纯的朋友之间被这么做搭配了，你还能笑着和这孩子开玩笑或者直接否决，可你阿若这种无法言说的关系令你完全没法做出任何回答。 “对吧阿若！你们在一起就好了嘛！”明司千寿这个大聪明还向阿若征询她这个惊天建议，“反正阿若也没有女朋友。” 今牛若狭的态度倒是比你自然，瞥了你一眼勾起一贯轻笑，“这个嘛……” 他还没说完，Mikey捏着他的鲷鱼烧冲了过来，“我不同意，喂，你别整天想要抢走jiejie啊！刚才我都说了很多遍了吧！” 看来他和明司千寿的钓水球比赛间还夹杂着激烈的言语斗争。 Mikey气鼓了脸，拉着你摆出了和明司千寿争夺的架势，原本好不容易好转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就到此为止吧，反正鲷鱼烧也买到了，jiejie我们回家吧。” 明司千寿立马过来拉出你另一只手，“Mikey好小气！” 明明都是中学生的两个人这时变得格外幼稚，你在两人之间被这两人来回拉扯，一时有种‘太受欢迎了也很辛苦呢’的无奈。 最终你也决定按照Mikey的意思回家，至于艾玛，你们当然是不会打扰她，让龙宫寺坚送她回家还是很放心的。 明司千寿非常泄气，但你从荒师庆三和今牛若狭的脸上看到了同款的松了一口气，这两人也相当赞成你的决定。 毕竟……你们实在是没法忍受两个幼稚鬼吵吵闹闹的争夺战了。 和被两位监护人满脸无语拽走的依依不舍的千寿小朋友道别，心情好了十分的Mikey将你送回公寓楼下，离开时他踌躇了好半天才问你。 “jiejie会和今牛若狭在一起吗？” “诶？”你很惊讶，“Mikey是……在担心吗？” 他骑回机车，抿着嘴不再看你。 “我不想你和他在一起……”这句话说的很轻，也不等你的回答，Mikey又立刻摇了摇头，“抱歉，当我没说，jiejie不用在意。” “Mikey……” 这是，对你的依赖还是缺乏安全感呢？他侧着脸你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来不及细想，这孩子就对你道了晚安，开着机车逃一般地离开了。 你最终没有太过于在意这件事，你和今牛若狭的关系本身也就挺混乱了，而且你也早就决定，在这些孩子成年以前不会考虑多加考虑自己的正式感情生活，和谁在一起这种事情，你并没有考虑过，至于阿若……他对于你，和其他异性不同。 回家开门你听见了吉他声，黑川伊佐那正背对着你抱着吉他坐在客厅对着阳台处，听见你说“我回来了哦”也没和你打招呼，依旧弹奏着手中的曲目。 你怀疑这家伙小心眼地在生气，于是把特地给他赢回来黑豹玩偶蹭到他脸上。 “看！伊佐那！” 黑川伊佐那放下吉他，原本漠然的表情一闪而过，转眼你以为看错了，他脸上立刻挂上了疑惑和嫌弃，“啊？娃娃？我又不喜欢。” “不！”你笑嘻嘻地晃了晃手中的小黑包，“是伊佐那啦！” 听明白你把手中的玩偶喊做他的名字，黑川伊佐那的脸色立刻难看了两分，“这玩意哪里像我了。” “诶？！明明很可爱嘛，怎么能用这种代称！”你把小黑豹塞进伊佐那的怀里，“是我赢回来的礼物哦，伊佐那要好好对待它！” “哪里可爱了啊。” 在伊佐那这么嘀咕的时候你就跑了，不给他任何发脾气的机会。 你进浴室卸妆换衣服一气呵成，你还悄悄偷看了一眼，确定他还是有好好把小黑豹摆放起来才安心。 家里毕竟多了个人，你挑了半天的小领口衣服，才换到刚好能遮盖住今牛若狭在你肩颈处留下的印痕的一件。 而洗完澡你才想起来带回来的那一袋子的水球，这些也是Mikey和千寿的心意，不好就这么扔掉，你干脆重新放了水，把水球全放在浴缸里。 五彩斑斓的水球铺满了整个浴缸的水面，普通的浴室立刻就有了夏日喧嚣又宁静的氛围了。 也再次惹来了伊佐那的黑脸。 —— 终于码出来了。 阿若的那句话。可以当做他只是心里想想嘴上这么说说，也可以当做真的可能会做出类似的举动达到那样的目的，这全看个人对这个角色的理解啦！ 还有的，大家看下简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