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
尴尬
高三毕业在即,同时附属中学高一高二也即将迎来期末考。 星期一早晨,路即欢将数学作业送到办公室后,去往厕所的路上,耳边不断回荡着刚刚数学老师的话:“路即欢,这次数学竞赛,事关重要,你要是想保送东湖大学,这次你就必须拿金牌,但是你这次周考成绩确实不理想,你回头好好跟司隅池好好请教请教。” 竞赛拿金牌这件事,路即欢心里没底,因为单单在附属中学内,她连司隅池都考不过,就拿这次成绩来说,司隅池能一题不错拿满分,这对身为对手的路即欢来说,无疑是一种打击。 至于让路即欢请教那个人渣,天方夜谭 路即欢上完厕所,手刚碰到厕所隔断的开关,准备离去,听到门外的对话,又将手收回。 几个女孩围在洗手池一起议论:“你知道吗,徐诺表白司隅池了。” “真的吗?真的吗?” “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过八九不离十,徐诺今天背的那个爱马仕的双肩包就是他送的,据说价值七位数,出手这么大方,谁不喜欢。” “毕竟恒茂国际太子爷可不缺这一个包。” 恒茂国际以珠宝发家的上市公司,旗下涉及服饰箱包、酒店、医疗,电子机械等各个方面都有渗透,可以说司隅池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 路即欢知道司隅池这三个字在附属中学无孔不入,令她没想到的是现在别人提到徐诺,会下意识联想到司隅池的女朋友。 路即欢手指摸着右手小拇指的尾戒,他们口中那个出手大方的富二代,很难想到他会送给她这么一枚平平无奇的戒指。 戒指周围的碎钻闪着光亮,耀眼的光芒却照不亮他俩那段黑暗且不堪的过去。 这枚尾戒代表着她是介入他人感情的第三者,同时也代表着他对自己的满不在乎。 路即欢面无表情地将它摘下,弃如敝履般扔进了厕所里,随着厕所内湍急水流,被无情冲到下水道。 门外人没料到厕所会有人,厕所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交谈声戛然而止。 路即欢视而不见从几人身旁穿过,背后传来小声翼翼地讨论声:“这就是男生口中的校花啊!” “对啊,长得也不咋地,装什么清高。” “真不如徐诺长得好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路即欢强忍着打人的冲动,握紧拳头,回到了高二一班。 还未走到高二一班门口,班内就像炸开锅一样呼喊,“我去真有奶茶啊!” “这得多少钱啊!” .. .. 路即欢不明所以地回应着别人对她没由来的道谢,带着刚刚从厕所染上的怒气,气冲冲坐到座位上,身后叶珊珊拍了拍路即欢的后背,问:“咋了,怎么看着你不开心。” 路即欢摇摇头,嘴上说了句没事,又将身体转了过去,做起数学试卷。 手里的笔一直留在第一道题上,脑海里数学老师嘱咐她拿第一的话,跟厕所那几个女孩诋毁她的话不断在耳边交替。 一个字,烦 路即欢心中迟迟静不下来。 身后叶珊珊突然冷不丁来了句“小欢,替我谢谢你男朋友的奶茶啊。” 奶茶? 路即欢猛然转身,蹙紧眉头,疑惑问:“什么奶茶。” 叶珊珊拿起桌子一旁的奶茶,在路即欢面前晃晃了,“刚刚司隅池让人送来的,说感谢大家加油,篮球比赛赢了,路即欢男朋友请大家喝奶茶。” 上周四,全班起哄,比赛赢了让她男朋友请喝奶茶,当时路即欢以为大家在说笑,没答应,也没告诉宋昭年。 那么这个奶茶是谁送的。 她可没有第二个男友。 第二个男友? 莫不是司隅池? 路即欢直接问:“司隅池有没有说谁送的。” 叶珊珊喝了两口奶茶,摇头,“没有啊,她就说你男朋友送的。不是,路即欢你男朋友不是宋昭年吗?那肯定就是宋昭年送的啊!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你不会还有其他男朋友吧?” 叶珊珊眼睛一眯,试图要从路即欢脸上找到蛛丝马迹。 路即欢被叶珊珊看得心虚,好在上课铃声响起,路即欢才有幸躲过一节,面对叶珊珊一系列的刨根问底,她真没有把握能将她跟司隅池的丑事隐瞒的天衣无缝。 上课铃声响起,数学老师上衣塞进黑裤里,腰上系着腰带,手拿着上次周考试题,腋下夹着保温杯,大摇大摆走进来。 砰的一声将手里的保温杯放在讲桌上,吓得同学们一惊,只听孙学安指着班里的同学,挨个点名批评道:“上次周考数学成绩除了司隅池稍微能看的过去,其余人的根本没眼看。” 司隅池满头雾水,从考完试到现在他都没见过他那张试卷,望着同桌的试卷心生疑惑,他那全班唯一一张让数学老师满意的试卷去哪了。 司隅池翻找试卷期间,孙学安指了指第一排路即欢的同桌: “赵弦,你这次班里倒数第一,别以为你在重点班,比别的班里同学成绩好,有他们给你兜底,你就心生侥幸,记住咱们班的倒数也是倒数。” 孙学安又指着赵弦身后,低头憋笑道叶珊珊说:“还有你叶珊珊,你比他强不了多少,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你俩不愧是前后桌。” “点完赵弦,咱们再说说赵弦的同桌,路即欢这次你怎么回事,身为数学课代表被一个成天只知道打篮球的给比下去了,数学145分,虽然在班里总分排在第二名,但你单科数学成绩排名班里第十三,你好好想想原因,我就不当面批评你了。” 路即欢第一次被孙学安当众点名,羞愧地低下头,头越压越低,额头几乎要贴在桌面。 司隅池的同桌好心提醒道:“刚刚老师貌似内涵你只知道打篮球。” 司隅池不知疲倦地翻找数学试卷,敷衍的应了一声,驴唇不对马嘴的说:“你见没见我上次周考试卷。” 同桌摇摇头,但司隅池一副不相信的姿态,二话没说将目标转移到了他的桌洞里。 而此时的赵弦还为自己愤愤不平,大喊:“老师你偏心,就看路即欢是个女生你就舍不得说重话,每次点名都是先说我。” 赵弦三言两语彻底把数学老师惹恼了:“赵弦,你还有脸说我偏心,要是我偏心我怎么会安排你跟路即欢当同桌,原本是想让她带你,这下倒好,她没把你教会,反倒你把她给带偏了。” 赵弦这人喜欢打听八卦,爱聊天,虽然路即欢对他那些事情都不感兴趣,但他每次讲起来都会故意吊路即欢胃口,所以路即欢不得不停下做题的笔,好奇的问一句接下来怎么样了。 孙学安指着最后一排靠窗位置,喊道:“司隅池你收拾收拾,现在跟赵弦换位置。” 被当众点名的路即欢都没有此刻慌张,司隅池一脸愕然,突如其来的换座位仿佛也在他意料之外,司隅池抬眸望着第一排路即欢惊恐的眼神,淡然一笑。 司隅池无视掉路即欢“你敢坐过来你就死定了”的眼神,收拾好书桌,慢吞吞地拉着桌子往第一排走去,拍了拍正在收拾书包的赵弦,“兄弟,你把你桌搬走” 见司隅池对自己课桌面露嫌弃,不解道:“司隅池,桌子都是一样的,干嘛来回搬。” 司隅池意味不明地看了路即欢一眼,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说:“我睡觉跟它睡出感情了,趴在别的桌上我睡不着,你就让哥睡个好觉。” 赵弦一脸鄙夷地望着司隅池,谁是你哥。 短暂插曲结束,班上又恢复了以往的上课节奏,孙学安讲题讲的快,他讲到选择题第六题的时候,司隅池依旧再翻他的桌洞以及书本。 与司隅池做同桌,路即欢倍感压力,路即欢将目光轻斜,司隅池正刺啦刺啦的翻找着试卷,耐心逐渐耗尽,不耐烦的连声啧啧。 路即欢内心疑惑这哥上课在干什么,盯了一会,没盯出个所以然,灿灿收回视线。 突然路即欢脑海里闪过一件事,她记得上周五,她偷偷拿着司隅池的试卷研究来着,该不会。 下一秒,路即欢最尴尬的事情出现了。 路即欢拿起自己手中的试卷,翻了两下,两张合在一块的试卷明晃晃地出现在司隅池的眼前。 空气突然安静一秒。 司隅池脸上的表情变化万千,从不可思议、疑惑到最后的扯唇轻笑。 声音暗含着些怒火,似乎在为眼前让他翻个底朝天找试卷的罪魁祸首置气,赌气般将之前考的那一摞高分试卷放到路即欢的课桌上,“给,全是高分,你还想研究哪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