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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搭理她,伸手去摸烟盒:“抽支烟可以?”一般来说,他不大会在马路上抽烟,突然这样说,且一脸难受样,五月暗暗后悔,不该得意忘形去刺激他。二人在民政局门口的花坛上坐下,泽居晋默默抽烟。五月清了清嗓子,小声说:“晋桑明明会中文,刚刚的誓词却让别人代劳了。”工作人员忒热心,见他是外国人,不由分说,替他把“无论顺境还是逆境,不论贫穷还是富有……”那段誓词给代劳了,结果就是五月和一个四十来岁的胖阿姨相对着你一句我一句地念完了神圣的结婚誓词。“啧,最后不是说了我愿意么。”“噢。”五月才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又眼睛一亮,因为看见不远处的一家影楼招牌。民政局隔壁是柯达照相馆,照相馆旁边又有一家影楼,再过去是西餐馆。办好登记手续,可以顺便去拍个婚纱照,婚纱照拍好,天正好也黑了,再去吃个浪漫的烛光晚餐什么的。一条龙服务,忒方便。无论如何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太兴奋,所以忍不住又问:“晋桑,我们婚纱照拍不拍?”泽居晋看了她一眼,她马上指影楼方向给他看:“要拍婚纱照留念吗?豪华尊享套餐只要988元。”泽居晋装没听见,没理她。“浪漫迷情套餐看上去也不错,只要688元。”他仍旧没说话,只是用夹着烟支的手捋了一把头发。她终于察觉出他这时已经非常不耐烦了,忙又闭上嘴,半天,小心翼翼的给他提合理化建议:“要么研究下江户四十八手好了,也许能缓解和调整下你现在不愉快的心情。”“九十六手也没用。”“噢。要么……”“让我安静一下,谢谢。”五月托腮坐在他旁边,不再出声。泽居晋烟抽到一半,掏手机出来给谁编辑短信,五月伸头一看,收信人是白井工厂长。问:“找他干嘛?”“他常来济南出差,对这里比较熟悉,问问他看有没有推荐的日料店。”五月打开大众点评:“这附近有很多餐厅,西餐中餐都有。”“不要,中午想吃和食来着。”“为什么?”泽居晋弹了弹烟灰:“从小到大的习惯。”“为什么?”又问。“……以前在家里,这种时候,早苗和mama就会做和食。”“为什么?”摆明了不想回答,她却跟好奇宝宝似的追问个不停,他不得不实话实说:“心情沉重的时候,吃和食会好受一点。”“噢。”他又解释:“不是说和你在一起心情沉重,是对结婚这两个字本身感到……”感到一种令人透不过气的沉重和负担。“噢。”谈话陷入僵局,两人开始沉默。旁边经过一群跳广场舞收摊回家的老阿姨,经过二人面前,不禁往泽居晋多看了几眼,其中一个忍不住用济南土话自言自语:“哟,小青年可真俊哪!”正在陪黯然神伤的泽居晋发呆的五月一听,忙清了清嗓子,向老阿姨热情介绍:“这是我老公。”重点放在“老公”二字上面,音拖得老长。“真的啊?”“骗你干嘛?”想展示自己包包里还带有民政局胖阿姨体温的新鲜出炉的结婚证来着,又觉得幼稚,遂作罢。“可真俊哪,得看紧点!”一群老阿姨捂嘴偷笑。五月抿嘴笑。五月和人家老阿姨的对答,她老公泽居晋听了个明白,听明白的同时,忍不住伸手又去捋了一把头发。烟,深吸一口,伴随着缓缓吐出的烟雾,还有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老阿姨们一边回头看泽居晋,一边嘻嘻哈哈又叽叽喳喳地远去了。等她们走远,五月开口说:“晋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和你坦白,但是却始终说不出口……”他转头看她一眼,没出声。心情沉重,连说句话都是负担。“关于我的家人,和家里的那些事情。前天在赤羽和晋桑遇见,你说结婚的时候就应该向你坦白的,但那时太亢奋,脑子里一团糟,没有想到。回到家里,人冷静下来后,却还是开不了口……只好躲在被子里装哭,后来就睡着了。”泽居晋伸出夹着烟支的那只手,揉了揉她脑袋,终于出声:“不想说就不说好了。”“可是晋桑的家我去过,晋桑的家人我也都见过,感觉这样对晋桑不公平。”顿了一顿,接着说,“别的人怎样看我无所谓,但唯独不想让晋桑在看到我、或是在想起我家里的那些事情的时候,会在心里冒出‘都是些什么人,都是些什么玩意儿?简直刷新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之类的想法,更不想晋桑为此留下任何不好的回忆。这么说,晋桑能明白吗?”“你为什么总喜欢猜测别人想法、并为别人做决定?”“晋桑难道不认为婚姻应该讲究门当户对、出身匹配么?再好的爱情也比不上合适二字。”“可能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但他们不知道,因为这些所谓的门当户对、家境匹配等框定的条件,而失去了多少幸福的可能性。婚姻这个东西,应该为幸福而存在,而不是一种利益交换。”突然一哂,“虽然可能这话从我这样的人口中说出来有点奇怪。”“以晋桑的立场,可以说出这么任性的话么?”“唔,好像十八岁以后,一直都是这么随心所欲过来的,怎么,有问题?”五月低头去拔花坛里的杂草:“以前最困难的时候,甚至想过自杀。以为连生死都不放在心上了,那么别的无论什么,应该都不会再害怕了。所以在日本被由美子桑说我配不上你的时候,才顶了回去。因为那次日本之行,一度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但人生哪有那么简单,人,只要有在乎的东西,心里就会产生同等程度的恐惧。对于我来说,越是在乎晋桑,有时候反而越会脆弱,越不堪一击。”泽居晋伸手去抬起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sa酱,我认为我们之间应当信任彼此。”“这件事情,和我在你面前所出的那些丑,性质全然不同。”指着面前的两条岔路示意给他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