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争风吃醋

    站在窗边的顾念垂着眸，她的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黑色的瞳孔正漫不经心地倒影着半空的月亮沉默不语。

    “我可能需要晚一点才能过去。”到底还是说出口了，顾念玩着打火机，她的眸中明明灭灭像是在思考着很多事情：“林尘怎么样了？”

    听见自己的名字，林尘歪了歪头他好奇地盯着有些意外的叶箜，然后道：“我还行。孩子很乖。”但是再乖不适合孕育生命的躯体总会比适合的反应要剧烈，林尘眯着眼他阅读着叶箜的最新成果，再一次对这位天才有了新的认识。

    “那挺好。”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有一件是好的，顾念忍不住笑了笑，她把香烟收起来打火机随意的丢到桌子上，修长的手指碰了碰侧颈上的吻痕，顿了几秒：“我说林尘，就冲我这段时间出钱又出力，以后你的孩子喊我一声干妈不过分吧？”

    嗓音带着说不出的笑意，对面的林尘轻轻地眨着眼，他像是在思考着问题但很快又回过神来：“你要是乐意帮我养孩子都行。”

    “那还是算了。”白皙的指尖漫不经心地贴着冰凉的玻璃，顾念看着自己的倒影，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话了：“我梦到温念寒了。”

    或许是这个名字过于久远，因此通着电话的三人都陷入了诡异的安静。最后还是林尘打破了这份安静：“梦见什么了？以前一起参加竞赛？”声音依旧平淡但仔细听甚至能听出几分颤音。

    “不是。”顾念终于想起了点有用的东西，她的唇角不自觉地下垂，眉心微微拧着：“我梦见他成了个怪物，但很熟悉。”

    对面的两人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少女的下文。

    “我其实一直都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伙人会盯上我，又怎么能按照我的模样制作一个机器人来替代我。但我现在好像知道了。”

    顾念咬着烟，她靠在椅子上指尖轻轻的敲着玻璃：“是那个游戏。”

    她会觉得怪物很熟悉，是因为那个怪物是当时温念寒自己一笔一画设计的。

    少女的话有些没头没尾，叶箜却愣了一下，他捏了捏眉心手指不自觉地屈起：“哪个？”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吐槽的吗？大概六七年前吧，有个游戏需要回答正确一定数量的问题才能注册账号，不仅如此当时它还打着世上第一vr游戏的旗号。”也就是这个游戏让顾念萌发了做全息世界的想法，只是很可惜最后她在这方面的天赋比不上叶箜，只能默默转行。

    “……我记得那个游戏好像关服了？”叶箜有着模糊的印象，他思考了许久，记忆中某些破碎的点似乎被串联了起来：“不对，楚晙淮也玩过。”

    又或者说楚晙淮是和顾念一起玩的，只是当时他对游戏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没有入坑。

    “嗯。”轻轻地吐了口气，顾念仰着头，安静地注视着天边闪耀的群星：“这游戏是温念寒介绍我入坑的。”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盯上了他们三个，叶箜和林尘这种同级别的天才却没有被注意到了。两边的人都止不住地沉默，林尘拿着纸张的手忍不住用力，他面色苍白的看了眼叶箜，有些害怕他们本来就不牢固的结盟因为这事散了。

    “我……”叶箜张了张嘴，想要安慰他们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算了，知道源头我们好歹有了下一步的方向。”急匆匆的转移掉这个话题，叶箜咽了口唾沫，他垂着眸将自己最近的成果一个一个念给对面安静的顾念听。

    直到他说完，顾念才慢悠悠地出声：“第三个材料试试千分之三。”

    “哎？”林尘忍不住啊了一声，他有些疑惑：“你甚至不用算一算？”

    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顾念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她捂着眼过了几秒才勉强压下自己的笑意：“你去算说不定都没有我的直觉好使。”

    俗话有说，数学只对少部分的天才开放，生物只对极少部分的欧皇开放，而材料学只对又肝又氪的欧皇开放。

    安静了那么一瞬，林尘想起了顾念这些年的直觉，承认了：“那，确实。”哽咽几瞬，林尘试图转移话题：“你再详细说说那个游戏，我当时对游戏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所以说，这玩意简直就是精准投放啊。”入游戏的门槛高，能成功登录注册的都是人们口中的聪明人，再加上游戏用户的基数够大就算是万里挑一总能挑出真正的天才。

    已经飘散的思维被收回，顾念垂眼看着坠落在窗台的烟灰，这里面还带着渺小的火星，似乎只要用风轻轻一吹又能再一次复燃：“大概就是成功注册之后玩家会成为怪物的首领，你需要通过技能点的设计和添加让怪物成功入侵人类国家。”

    脑袋上缓缓浮现出几个问号，叶箜眨了眨眼，他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一定是怪物的首领？”

    这是个好问题但顾念没有答案。“或许你该去问问设计团队？”无奈地灭了烟，顾念撇了撇嘴，她的余光注意着遮掩但没完全关上的门，确定没有人进来才继续道：“游戏里面的怪物可以发展不同的技能点，有的人会让怪物刀枪不入，有的人会让怪物有超恐怖的繁殖能力，也有人会用心理控制，但无论是什么方式，在游戏里面必须要符合科学规律。”

    听见科学规律四个字叶箜和林尘都哽咽了，叶箜揉着眉心，他试图理解顾念的话，三秒之后宣告失败：“不是，都怪物入侵人类了还要求符合科学？”

    知道这非常让人无法相信，顾念耸了耸肩，她长叹一声：“是的。现在想想这又何尝不是一次筛选和试探呢。”只是他们太晚反应过来了，现在这个游戏关服，就算想要真的去查好像也没剩多少线索了。

    叶箜两人也沉默下来，他们对视了两秒，最后还是林尘开口：“那，顾念，你觉得他们为什么会盯上你。”

    这是他们一直不想提及的话题，也是一直想要认为是自己判断错误的事情。可是目前来看，那个组织确确实实盯上了顾念，最近只要是顾念常呆的地方的周围总是容易发生各种意外。

    有些意外，一次两次或许能浑水摸鱼，但次数多了就不能叫做巧合了，那都是精心设计。

    对于这个问题顾念还真的很认真地思考过，她抿着唇像是在纠结又像是不想告诉他们。哪怕从心底知道，如果要合作要联盟一定要双方都保持信任与信息的透明，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有些犹豫。

    就在叶箜以为这个话题要无功而返的时候，顾念坐在了地上，她安静地盯着透明的玻璃以及外面闪烁的星光：“有两个可能，第一他们认为我是芯片技术的关键人，第二他们看上我在材料学的天赋了。”

    至于哪一个会好一点，顾念觉得哪个都不太好。“学校里一直传言是我制造了芯片，毕竟他们没人在这边可能是被谣言误导了，也就是说他们原本想抓的人是叶箜。”

    “第二个的话……”顾念难得斟酌了起来，她听着对面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道：“我其实是不太能理解的。他们手上已经有了楚学长，他和我是一个方向的。虽然说在天赋方面楚学长可能没我好，但是一山不容二虎，他们又怎么知道我会愿意听楚学长，又或者楚学长愿意听我的？”

    大组里面有实力的人往往很容易王不见王，毕竟两个人都是自尊强实力高的，一旦发生矛盾就很容易两个人都甩手不干。

    三人诡异的沉默了下来，直到顾念听见脚步声，她才站起来：“不管怎样，我会尽快过去的。”转头就看见顾宁和秦跃的身影，他们两正各端着一碗东西朝自己走来。

    “？怎么有两碗？”还以为两碗都是面，顾念觉得自己应该不像一个大胃王吧。

    等到两人放下她才看清碗里的东西，一碗是熬得浓稠大米开花的皮蛋瘦rou粥，一碗是连青菜都是翠绿色的荷包蛋素面。两个人正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眼底却在暗暗较劲。

    伸到半空的手莫名的停滞了一秒，顾念瞅瞅秦跃又看看顾宁，最后放弃挣扎：“顾宁你怎么还没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