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顾宁是不是可信的（有蛋）

    昏暗的房间中亮着蓝光，在房间呆了两天的顾念有点痛苦的挠头，她似乎想要出去找个人来帮她理一下混乱的思绪，但又很清楚无论是谁都只会把她当成疯子。

    毕竟两天前她也是这么想林尘的。

    “咚咚。”结实的木门被人轻柔地敲了两声，门外的秦跃忍不住蹙眉：“念念，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顾念除了刚回来的时候吃过一顿饭就再也没进食了，这两天也就顾宁给她端的牛奶成功进去过。

    眉心皱得更紧了，秦跃转头对上忙了许久终于回来的郁梓有点不甘心但还是开口：“你要不去帮帮念念，你们之前不是一个方向的吗？”

    第一次如此悔恨大学没和顾念学一个专业，不然也不用就这么在外面守着连帮都帮不上忙。

    刚回来的郁梓明显不知道情况，他愣了一下，接着看向紧闭的房门:“念念？”

    大约是房间里的人终于听见了敲门声，顾念离开电脑，她随手把头发盘起来，捏了捏鼻尖，终于开门了：“怎么了？”

    顾念的眼里布满血丝，她靠在门边无神的低着头，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你这两天都没睡？”郁梓不由得发问，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顾念微冷的手，眉心紧皱。

    听到声音顾念才意识到郁梓回来了，她迟疑一秒又摇摇头：“睡了，睡不深而已。”

    “有什么我帮的上的吗？”其实实验室那边的事情基本结束了，顾念手下的学生又放假出去旅游研学了，照理来说顾念不该有这么多烦恼才对。

    欲言又止了刹那，顾念叹气，她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几个风格各异但齐齐坐在客厅的男人们，静了半晌：“没什么。我比较想知道为什么唐清也在这。”

    眼神滴滴溜溜地转到唐清身上，顾念在熟悉的人脸上巡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顾宁身上：“你带的？”

    不怪她第一反应是顾宁，毕竟这位可是邀请了雷霆的人。

    对此顾宁倒是微微一笑，他的语气温柔：“小姐在片场的时候不是很喜欢唐先生吗？”

    不然也不会这头和他们说话，下一秒视线就不受控制的飘到对方的身上了。

    顾寒没出声，他只是仔细地打量着有些垂头丧气的少女，等到顾念又要缩回房间的时候开口道：“念念有什么事情不妨和我们说，说不定我们能帮到你？”

    “……”走回去的脚步明显顿住，顾念终于想起了被她抛在脑后的叶箜了：“或许，我得找找叶箜。”

    “叶箜出差去了，下周才能回来。”刚从实验室回来的郁梓如实汇报，他顿了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替顾念按着太阳xue打圈：“或许我也能给你思路？”

    “你信人会死灰复燃？”顾念的眼神清澈见底，仿佛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句多么惊世骇俗的话出来。

    又听道熟悉的话题，顾宁的眼眸深了一瞬，他抬头仰望着神情认真的顾念，思考几秒：“小姐说的我都相信。”

    那我可真谢谢你了。顾念下意识地在心里回了一句，她深呼一口气，视线徘徊在明显不信的雷霆和唐清身上，最后还是松口了：“这样吧，郁梓你和顾宁一起进来。”

    感觉唯二不会把她当神经病的只有这两，毕竟他们也疯的不轻。

    处于黑暗的房间终于迎来了一缕光，顾念被灯刺得眯了眯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一言不发地端详着神情担忧的两人，似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先声明，我没有疯，我现在的精神也很正常。”

    很少见到顾念如此严肃，郁梓靠在椅子上的身体僵直了一瞬，他和顾宁对视一眼，接着温声询问：“嗯，我相信念念。所以出什么事情了吗？”

    他两和温念寒都不熟，顾念干脆略过和温念寒相关的资料直接将楚晙淮的资料调出来：“这是楚学长没出事前的论文以及研究方向。”

    提到楚晙淮郁梓的眉心紧皱，他安静地听着顾念说的东西，又沉沉地凝视着她。

    郁梓一直都知道楚晙淮的死是顾念过不去的一个坎，可是为什么时隔这么多年又提起来了？

    “你们再看看这里。”将网页转跳到另一个网址，顾念沉默了几分钟直到他们都看完了，她才垂下眼帘，指尖一下一下地轻点桌沿：“很像不是吗？”

    无论是研究方向还是论文逻辑、习惯都和生前的楚晙淮非常相似。

    “念念，有没有可能是正好和学长做一个方向的学生然后学习了学长的逻辑？”郁梓知道顾念想表达什么，可是他依然觉得不可能：“这种事情常有的不是吗？很多实验室里面的人出来的论文都很相似。”

    因为大家都是一个老师，学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听见这个答案顾念也不意外，毕竟她刚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捏了捏发疼的眉心，顾念看向一直在倾听的顾宁：“那你认为呢？”

    “小姐要是觉得有可能的话，不妨联系一下后面那篇的作者。”顾宁既不承认也不否定顾念的想法，他只是温柔的笑着，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轻地覆盖在少女冰凉的手背：“我相信小姐。”

    少女一直飘移的视线似乎终于停了下来，顾念抿着唇，她无声地望着电脑，半晌终于将紧绷的身体放松：“抱歉，让你们听我胡言乱语了。”

    哪怕到了这种时候，顾念和他们依旧有着距离感。郁梓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一下，紧接着又放开，他露出往日的笑容，嗓音温柔：“没关系的，念念没有胡言乱语。”

    对于他这句顾念不接却也不否定，她只是笑了笑几秒后伸手合上电脑：“我过几天可能会有点忙，还没吃饭吧？”

    餐桌上放了十几道菜，顾念坐在秦跃的身边，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碗里的菜心，似乎在斟酌着什么。“念念，你前段时间不是想吃酸甜口吗？试试这个酸甜排骨？”秦跃笑得像只没心没肺的二哈，顾寒抬起的手又放下，黝黑的眼眸紧紧地注视着明显心不在焉的人。

    “事情还没解决？”

    “……没事。”迟疑了一下，顾念耸耸肩，她吃下秦跃给自己夹得菜，又想起了前段时间这人在忙碌的事情：“秦跃你选好订婚宴在什么时候了吗？”

    刚刚融入集体的雷霆和唐清瞬间瞪大眼，他们呆呆地望着格外融洽的四人，又看看完全不在意的顾念。

    有点怪，再看看。

    说起这个秦跃就忍不住眉飞色舞，拜托这么多人里面只有他获胜了能不开心吗？

    “下周六可以吗？我去寺庙找大师算的，他说这日子对我两都好。”还说在这天订婚以后都能长长久久、白头到老。

    仔细算了算自己的时间顾念点点头，她给就差数米饭的程嘉夹了一筷子青菜才继续道：“但婚宴可能得推一下，我有点事要忙。”

    对于这事秦跃接受良好。他一直都知道顾念忙，甚至一忙起来就没日没夜。

    “好，到时候看你的时间来安排。”

    这餐饭吃得很慢，等到顾念放下筷子顾宁才起身上楼去替顾念放洗澡水。准备上楼却又想起事情的顾念转身走到雷霆面前。

    “所以，为什么你在这？”照她那段时间的接触来看，雷霆应该接受不了共享这种离谱的事情的。

    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雷霆眯起眼，他仔细打量着两天就瘦了一圈的人，莫名的又和顾念在实验室后期的身影重合。

    好像都不太健康，也都有点精神方面的问题。

    “我乐意。”三个字掷地有声以至于顾念噎了一秒。“……你开心就好。”既不劝人离开也不鼓励他，顾念摆摆手选择无视。

    反正缠在她身边的人挺多，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他们又不能真正强迫自己，爱呆就呆着吧。

    靠在浴缸壁上的少女微垂着眼睑，她的身体在男人优秀的按摩手法下逐渐放松，不知过了多久顾念才睁开眼，她无声地注视着专注给自己涂药膏的人。

    机器人吗……又或者类似于人类的机器人。脑海中忽然响起当时木教授的那句话，如果能控制出现了思想的机器人那就能成为这世界上唯一的王。

    浅色的眼眸猛的顿住，顾念蓦然回神，她按住顾宁的手，带着水汽的指尖轻轻的描绘着对方手背上分明的青筋:“顾宁……”

    手不自觉地停下，顾宁温柔地帮人按摩肩颈，神情温顺:“小姐，怎么了？”

    意识到某个问题的顾念没说话，她静静地注视着顾宁，半晌后垂下眼帘，声音更淡了:“没事。我想睡觉了而已。”

    “那需要给小姐唱安眠曲吗？”不纠结顾念隐瞒的事情，顾宁一如既往地信任着顾念，仿佛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包容顾念的一切，且心甘情愿的付出性命。

    躺在浴缸里的顾念摇头，她盯着顾宁离开的背影，直到房门关上确定没人在了，她才拿出手机。

    似乎挣扎了很久，终于拨出了早就在页面的电话。

    “顾念？”刚从学术会议下来的叶箜有些诧异。

    “……实验室里被炸的cao作台是我的对吗？”

    “怎么突然提这件事了？确实是你的，可能有人用了又忘记收拾了。”因为搅拌棒的关闭导致反应过热发生爆炸在实验室中并不少见，叶箜捏了捏眉心，他有些疑惑。

    “真的……只是这样吗？”顾念的声音很缥缈，她正在思考着些很离谱但又越来越真实的事情:“你能……”

    “去找林尘吗？我联系不上他了。”

    “嗯？”实在没想到顾念会在这个时候让他去找林尘，叶箜着实楞了一下。他和旁边的人挥了挥手，走到角落后继续问道:“可以是可以，但为什么？”

    “我有些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顾念整理了一下思绪，她抿着唇，“你相信我吗？”

    顾念向来是个自信的人，很少有问别人信不信她的时刻。

    因为她就是这个行业最顶尖的人才，又或者说他们这群顶尖精英几乎代表了正确方向。

    “……我能去找，所以你遇到麻烦了？”而且这个麻烦还不小。

    “楚晙淮和温念寒可能都没死，而且那个组织……大概盯上我了。”顾念按着太阳xue顺时针揉了几圈继续说，“我说的所有话都是猜测，但是很有可能。”

    “再加上前段日子的机器人盗取dna，我怀疑也有这个组织的参与。”

    “停一下。”叶箜的脑子飞速运转，“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死呢？”

    “你还记得我当年和你说的那个电话吗？”

    “记得啊，所以呢？”

    “现在出现了一个研究方向、研究内容都和楚师兄高度相似的人，我记得楚师兄出车祸前做的是柔性钢铁的材料研究，并且有些数据还是我经手的。”

    “当年出了车祸之后楚师兄的实验全部都停止了，档案是封存的。我可以保证档案室没有人开过相关的实验数据档案，但是当年我经手的数据出现在了一个外国学者的文章里，并且这个学者是三年前才出现的。”

    “啊？”叶箜倒是知道顾念的方向和楚睃淮很接近，因此不怀疑顾念会有相关数据的事实:“等等，按照你的说法，温念寒也有个……极为相似的学者？”

    “不止。”顾念顿了顿，她确定叶箜相信自己了:“应该说，有很多这二十年间出现意外的学者都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几家看似没有关系实质上是同一个人持股的研究所里。”

    “……你让我缓缓。”

    这事远比林尘说他怀孕了的冲击大，叶箜沉默了快五分钟，他意识到一件事:“林尘猜到并且来找你的？”

    “他只发了楚睃淮和温念寒的相关资料，其他是我自己找的。”

    顾念的声音有些疲惫，她捏着眉心一瞬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我会去找林尘，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叶箜几乎是听完便应了下来，他能想到如果自己不答应那么顾念就会孤身一人上场。

    她不信任周围的人，哪怕是……顾宁。

    脑海中浮现顾宁二字的时候叶箜怔了一秒，随即意识到更严重的事情:“这半年来的机器人活动，你觉得他们会是幕后主使？甚至可以控制大部分机器人？”

    “……我不知道。”对于这事顾念茫然且疑惑，她坦诚相待:“我甚至不知道顾宁是不是可信的。”

    “我记得之前有个人和机器人盗取dna有关系……”只是叶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念平静地接过。

    “余木。”余晴的私生子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