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我是不是从未同你说过,我倾慕她已久,只是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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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只是干等,实在无趣。 毫无变化的失落日复一日,我早已没了先前的满腔激动。 虽然如今我也知道了当初秘境之间打通联系的机会有多渺茫珍贵,却仍抱有无限的期待。 或许人便是如此,任何事,哪怕是再小的概率,只要遇上了一次,就会无数次幻想。 但五年的时间实在漫长。 我坠崖也不过五年半再多一些的时间。 期间余桓又离开过几次,倒也不像先前那般刻意关着我和孩子们回避了,反倒有意将孩子在这些时候托付给我,好让他们同我混熟一些。 我也很少再对余桓和英栀的事做出什么评价。 直到今日。 我本带着余桓的崽子们打雪仗玩得正兴在头上,却忽然瞧见这几位小崽子忽地一个个收了动作,仔细在空气之中一阵嗅探,而后便焦急地拽这我的衣袖,便喊着“阿爹”,便化出鬣犬的身形,四条短腿跑得飞快。 赶到住处时,果然余桓正一副支持不住的模样,才刚回到禁制范围,便脱力般一下跪倒下去,手肘磕在石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维持住人形,同我说了句“我没事”,正欲身上去按紧自己颈后的药贴,却一下再也坚持不住,倏而变回蛇身,盘曲在粗糙地面,躯体随着失了规律的呼吸轻微起伏着。 这空气中兰香子混着冷雪松的气味出奇地霸道,混着浓重血腥气味,呛得我重重咳了几声,再有了力气时,我几乎是带着怒意开口的。 “一个情期搞成这样,你不要命了?” 化出蛇身的余桓吐了吐蛇信,将身子盘得更紧,一点点向内缩去。 “喂,你——”我还欲再说,这帮小崽子只一的余雾忽地踮起双脚,用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毛绒爪子扒拉住了我的手。 我的视线向下落去,她借力站稳了,慢慢又化出人形,仰头眼巴巴望着我,小嘴张张合合,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于是又去看剩下几只接连化回人形的小妖崽子们。 余毅先自己直直站稳了,才伸手去帮其余的弟弟meimei。而后,他在伸手动作的同时,低声向我解释。 “阿爹说,他想自己休息一会。让你和我们迟些再来。” 我低头看着他那棕黑色的眼睛,里面除了平静,再没其他情绪。 这性格倒是同余桓出奇地相像。 于是我叹了口气,也伸手去拉他仍趴在地上的弟弟meimei们,闷声勉强应了句“好吧”,跟着他也向外走去。 这是在是很难熬的一天。 即使同余桓的孩子们一起待在了另一处洞xue,思绪还是总不经意就飘到另一处地方去。 我难得没去傻等来自另一处秘境的消息,而是换了个地方闭眼发呆。 其实我本想同余桓说放弃的事,然而眼下却无论如何都想再努力一番了。 我想,兴许我能将余桓带出去呢? 心思慢慢飘远了,再回神时,周边已窝了堆耷拉着毛绒脑袋的小家伙们。 我尽量在不吵醒他们的条件之下动了动发僵的手脚,再一细数,却猛地发现余毅竟不在,一时便焦急扭头,视线转了一圈,终于在临近洞口处的位置发现了他定定望着余桓方向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又缓缓靠回石壁之上。 余毅的耳朵实在灵光,我这一动作,他便立刻敏锐回头,望了我一眼,便化出人形慢慢走了回来。 七八岁小孩模样的身躯,冷冰冰板着张脸实在不讨喜。他慢慢走到我眼前,稍稍垫脚,视线勉强与我齐平,才张口说道:“我觉得阿爹醒了。” 我本没打算相信他的话,然而他一脸严肃,“是真的。刚才我听见他褪鳞的声音了。” 他说得这样仔细,让我不由得信了几分,于是便撑着枕在我腿上的余迩脑袋,轻轻托到边上的软草垫上放下,又仔细将其余几只小崽子也轻柔放到垫上,开口对余毅道:“我随你去看看。” 似乎余毅等的就是我这句话。 我话音未落,他已先点点头,转身向外走了起来,我忙不迭起身,拍拍身细尘,跟着他轻手轻脚往外走去。 已是日落时分,气温降得极快,每一股扑面而来的寒风都似冰刃一般。 昏暗浸没了大半的场景。 我和余毅并排走着,并不说话。 到离洞口近些的位置,便听见余桓沙哑的声音。 “你们来了。” 我应了声是,伸手想拉一把余毅,然而他看也不看我一眼,两腿一迈,飞快就凑到的余桓身侧去了。 重新化出人形的余桓脸色并不好,还带点苍白,然而身上的气味却已消散得差不多了。 空气中,浓厚的药味压过其间掺杂着的血腥气味。 余桓已将伸手向他讨要抱抱的余毅揽在怀中,一下下轻拍着。 我正想开口,却见余桓分出手来,冲我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于是便一下住嘴,只静静等他将怀中赖着的余毅哄睡过去,揽在怀中,才平复了一番心情,又开口道:“今日是我一时气急,该先向你道歉。” “你与英栀的事,我本不想管,但你寿数本就不多,不该再这般糟蹋自己身体。”我深吸了口气,先压抑下心头的怒意,才放缓了声音,继续往下说,“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想想孩子们。” 余桓难得地温顺。 他极轻地“嗯”声,对我答道:“只是恰巧碰上英宗主准备闭关破境,这才忘了分寸,不会有下次了。” “她破境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既说是交易,何必做到这一地步?” 我实在气不过,对余桓难免也带了几分怨气,出口的话显然重了些。这话说完我便后悔了,却也没了收回补救的机会。 本以为以余桓的脾气,眼下是该生起气来了,然而他竟只是移开视线,苦笑了声,复又抬起头来,碧色双眸之中添了几分淡然。 “我是不是从未同你说过,我倾慕她已久,只是造化弄人,才成了如今的狼狈状态。” “等她此番破境还要十五载光阴。你知我没那么多时间,所以……这便是最后一次了。”